41、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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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普通信息][主要任务]目标“爱洛伊丝”当前人性值：10点。请宿主加油！

在那一刻,柏林终于知道为什么外人会称呼爱洛伊丝为“恶魔之子”、“罪孽”、“怪物”这样的词了。

这些其实并不是因为憎恶而出口侮辱的词。

她的确是一个无自觉的暴君。

手握着强大而残忍的力量,心智上幼稚的像个孩子。哪怕是之前柏林教育的再多,在巨龙死之后，她的破坏欲又重新被激发出来，并且一瞬间到达了顶峰。

就像她如今冰冷地看着柏林，像是神一样，自上而下的俯视,仿佛在看一只自不量力的蝼蚁——

他对她的联系也仅仅停滞于10这个数字。

柏林注视着她，一切似乎都进入了慢动作。

他看见爱洛伊斯背后的骨翅轻轻地展开,在下一秒开始向他一抖。

临近死亡而产生的寒意席卷而来。

柏林不怕死。但是在这一刻他也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无力和失望。

他预感到任务将要失败了，而他对于这个认知感到无比的难受。

其实早在一月前系统委婉地提醒他“人性值并不够”的时候,他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

爱洛伊丝病娇吗？

病的。巨龙死后,她简直要毁掉整个世界。

她和巨龙之间有一种血缘上的纠葛。但是她和柏林之间却没有人类之间的牵绊。

在这个认知下,死亡什么的并不可怕了。他失落的是,当他以为快要成功的时候，爱洛伊丝告诉他，你徒劳无功,你在我眼中不值一提。

他躲也没有躲,就飘在空中等待着审判的降临。

就在那一刻。龙之焰划破苍穹,激射而来。爱洛伊丝对柏林的制裁被稍稍中断。

她表情毫无波澜地抬起手,那把之前几乎毁掉了她自己一双手都没有掰断的龙之焰，只在片刻之中就变成了一堆废垃圾。

而同时安布尔狠狠地扯下了柏林，抱住他就地一滚，将他带出了爱洛伊丝的攻击范围。

下一秒爱洛伊丝冰冷的眼神就对上了他们。

安布尔缓缓的站起来。

她本能的感受到了一丝惧怕。她记得,刚刚初见爱罗伊斯的时候也是这样，她和她对视着，心中震颤不已。

可那时候她们还算得上是对手。现在呢？

她的龙之焰已经变成了一堆废物。

柏林站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看到爱洛伊丝对上安布尔眼睛的一刹那，一丝不悦、或者说是一种厌恶滑过波澜不惊的面庞。

她其实还有情绪？只是……对着他没有，而已？

“卢卡斯·卡佩！你相信预言吗？”

安布尔突然朝着他单膝跪了下去。

“预言上说‘骑士用鲜血与圣主结下契约。

净化世界之罪恶，阻止世界之毁灭。’所以，跟我结契吧！！”

爱洛伊丝缓缓往这里飞了过来。

“时间来不及了！！”

安布尔声音急切，恨不得按着柏林的头和他缔结契约。

作为一个魔法师，柏林清楚的知道缔结契约是什么意思。

这是魔法师跟骑士之间一对一的一个契约。结下这个契约，魔法师会变得更强大，而骑士会变得更加勇敢。

更重要的一点是，当魔法师死了，骑士也不能活。但是如果骑士死了，魔法师还活着，魔法师可以选择再与别人缔结契约，或者贡献出自己一半的生命让骑士复活。

但是他和安布尔如今面对的是爱洛伊斯，他们两个必死无疑，结契真的有什么用吗？

他没有听过这个预言，只觉得是个无稽之谈。

他只看着越飞越近的爱洛伊丝，没有回答安布尔。而是做了最后的尝试。

他调动了全身的根源——这是他刚对上爱洛伊斯的眼瞳、面对死亡的时候，心中突然涌发的灵感——和他们这些普通地被“种”下了根源的魔法师不一样，爱洛伊斯在龙死后获得的是整一个世界的根源。

也就是说她现在联通着整个世界。

一个连通了世界的人，当然看所有人都是蝼蚁，都是可以随她玩弄、随她毁灭的东西。

而想要唤醒她，用人类的语言是不可能的，用普通的魔法也是不可能的。

他想要调动自己的根源，注入龙语，做出最后的尝试。

龙的死让她丧失人性，那……如果他死了呢？

她会不会……？

他闭上眼，回忆着和爱洛初见之时。

“nnnumramanacyor？”（你是谁？）

柏林用尽了根源之力。

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渐渐流失，在安布尔震惊的眼神中，他看见自己的身体像巨龙消逝的时候一样，化成了点点荧光。

系统在他脑中大声呼嚎。

“宿主！！您在干什么？您这是自毁！！任务没完成没关系呀，您不用这么对自己的呀！”

强行调动根源之力，身体深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痛。柏林的视线被痛的渐渐模糊了。他看见爱洛伊丝仍旧是像是没有听到什么一样，继续往这里飞。

“nnnumramanacyor？！”

他咬着牙又问了一句。

他的下半身已经完全变成了灰烬。但是这一声质问，在他耗尽了全身的根源之力作用下，终于起了效果。

就像天际而来的，一朵飘渺的云。像雾一样，轻轻挡住了爱洛伊丝。

她愣了一下。

是的，柏林在上半身也要消失之前，看到她愣了一下。

她停下来，好像迷茫了。

随即不带感情的紫瞳中，好像有什么情绪在迅速的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