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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后……
“赫连、赫连池……”
小猫儿一样的声音又在黑暗中响起。
赫连池：“……又怎么了？”
他刚刚才找到一点睡意，又被她打散了。
“能不能开一点点灯，一点点就好……”她小声地和他打商量。
赫连池心里长叹了一声，“你开吧。”
“哦——谢谢！”
顾心艾啪地一声打开了总开关。
病房里顿时……亮如白昼。
顾心艾觉得自己
赫连池瞳孔微眯，“……关暗一点。”
“哦……”顾心艾把光线调暗了根本察觉不出来的那么一点点。
“……再暗一点。”
“……能不能……不关了？要不，你……你回你自己家去睡吧？”顾心艾想和他打商量。
赫连池伸手，直接把灯光调暗到中等程度。
病房里隐约能看到两个人朦胧的影子。
顾心艾：“……”
算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惹不起还可以躲。
他是高高在上的赫连总裁，她不过是一个连家都回不去了的小孤女，地位悬殊，气场也差他十万八千里，他拍死自己还不是和捏死一条毛毛虫一样容易。
她讪讪然地躺回床上，大不了睁眼到天亮，今晚不必睡，明天白天补眠就是了。
只是……明天有赫连教授的音乐鉴赏课，不去的话，好可惜……
据说明天会上到她喜欢的那一单元呢……
顾心艾讪讪然地想。
赫连池睡觉素来不喜欢光线，哪怕一点点，也足够干扰。
他勉强闭上眼睛，结果——
那个睡在舒适床上的人反而翻来覆去，跟煎饺子一样，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又把脚放在墙壁上，整个人贴上去……
赫连池重新睁眼，“你要干嘛？练武功？还是梦里又梦见了谁跟你切磋？”
“晚上吃太多了，减减肥……”顾心艾扁扁嘴，小声说。
“我看你是怕黑睡不着吧？”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顾心艾小脸都红了。
好歹也十九岁了，被人看出她怕黑不敢睡，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丢脸的。
赫连池看向天花板，“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吧？”
“……好吧。那可以……”
“灯光太亮，我们整晚都不必睡，只能开这么暗。”赫连池声音平平地打断她的话，并没有打算再开大灯。
“哦……”顾心艾心里有点小失望，捏着枕头，不说话了。
小心脏被黑暗捏得紧紧地，没办法舒展，也没有办法安然入睡。
可下一秒，她的肩头就被人推了推。
病床和沙发之间只隔了一个床头柜的距离，赫连池把手臂横在柜子上，五指张开伸向她，温热的手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粉嫩的脸颊。
顾心艾一愣，侧着脸看他——
赫连池眼神淡淡，语气傲娇地如同施舍，轻轻睥她，“胆小得要死，手借你握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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