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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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舒恬睁大了眼眸,低下头傻愣愣地看着他手上的牙印,小小的一圈,在手腕处可以说非常的明显。

这近看了，显然不是猫咪的牙口，这个牙印长得反而有点像……

沈舒恬不可置信，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么？”

左斯楠懒洋洋地侧靠着,暖光下长睫毛落在一片阴影，声音散漫着,“你理解的是哪个意思？”

这话就是故意的。

沈舒恬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眼，纠结地咬着吸管，好一会，才结结巴巴道：“我,我咬的？”

“记起来了？”左斯楠勾起唇角,手漫不经心地搭在她的椅背上,修长的食指轻轻敲击着,没什么节奏,但是每一声像是敲击在她的心头。

她更心虚了。

竟然真的是她咬的？

沈舒恬不敢想象，她喝醉了之后人到底有多疯才会连左斯楠都敢咬？战斗力这么强么？

沈舒恬纤细的手指握紧豆浆,盒子形状微微凹陷了，脑袋怂怂地往下埋，像只小鸵鸟一样。

她的声音越发小了，“没有。”

“对不起。”琥珀色的眼睛盯在面前肥嘟嘟的饺子上，她咬了咬红唇,懊恼不已，“很疼么？”

声音都软成水了，可见是有些怯了。

左斯楠偏头，女孩低着头，漆黑的长发没有绑起来，柔顺地披散在女孩的身后，他放在椅背上的手轻轻一勾，撩起了一缕，在指尖绕了一圈。

黑眸里荡着眷恋，他看着头发丝都写满了沮丧的女孩，声音却是极淡。

“你觉得呢？”

沈舒恬虚虚地敛下睫毛，转头偷偷瞟了他一眼，没注意到他的动作。

她觉得自己真是问了一个蠢问题，那么深的牙印，怎么可能不疼呢，谁被咬都会疼。

沈舒恬抿了抿唇，抬头，视线和左斯楠的黑眸撞在一起，他漂亮的眸色里感受不到什么情绪，沈舒恬也弄不懂他到底生气了没有。

她一顿，有些怏怏，霜打了的小茄子一样。

又讪讪道：“那怎么办啊？”

沈舒恬的眼眸闪烁，犹豫了一会，软哒哒道：“再让你咬回去？”

左斯楠一愣，他不过是突然有了一丝恶意想逗逗她，想看看无措的她的模样，哪里有这样的想法。

只是现在……

左斯楠的眸色渐深。

沈舒恬一直关注他，看见他沉默不说话，薄唇抿着，心里便有些惶惶。

其实也不过是以退为进，她的想法就是左斯楠怎么可能来咬她呢。自己主动说出口，就可以顺便表达一下自己的诚心。

再说了，她都这样“心善心愧”地提了出来，他总不好意思真的计较这个吧。

另一方面她也确实拿不准自己到底是不是只咬了这一口，她甚至怀疑会不会不只咬他一个人。

想想都觉得糟糕透顶了。

但是怕疼的本能让她默默又假装不经意地将手慢吞吞地往桌面下缩，说完这一句整个人就安静了下来，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一个动作，长发一滑，卷成圈的头发散开，缓缓地从他的指尖滑落。

左斯楠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又一本正经道：“既然你都这样说……”

“诶？”沈舒恬懵逼。

左斯楠修长的手伸过去，准确无误地抓住她还没来得及彻底收回去的手，五指一揽，就扣住了。

沈舒恬想缩回手，左斯楠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呢，她不禁抽了抽手，蔫哒哒地道：“万事好商量，我觉得我们可以用更文明的方法。”

左斯楠轻挑眉，斯条慢理道：“这不是你提出来的么？”

“是我。”沈舒恬底气不足，嗫嚅道：“但是……”

“我这是满足你的请求。”

左斯楠话语刚落，把她的手扯了过来，敛下长睫，薄唇轻启，在她的食指上咬了一口。

力道是真的轻，指腹处只有微微的紧绷感，与其说是咬，不如说是含。

红唇，白指，他就着这姿态抬眸看着她，潋滟的桃花眼眼尾带勾，便有了几分蛊惑的味道。

沈舒恬彻底愣住了，热量涌上来，脸颊红红的，放在身侧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角。

明明想挣脱的，偏偏身体像是被定住了，怎么都动不了。

左斯楠低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地松了口，低沉嘶哑的声音撩拨得不行。

沈舒恬赶紧缩了回来，傻乎乎地转头就拿起筷子又夹了一个饺子塞进嘴巴里。

敛下绵长的睫毛，粉嫩的脸颊一鼓一鼓的，急匆匆的小仓鼠一样，如果能够忽略那耳朵尖上的绯红就更好了。

沈舒恬觉得她整个人都在发烫，像困在蒸笼里，温度降不下去，不自在极了，嘴巴机械地啃着饺子，却尝不出什么味。

将军也跳上了桌面，蓝色的眼睛不满地看了左斯楠一眼，压低身体奇怪地瞧着沈舒恬，小小地喵了几声，小肉垫还拍了拍她的脸颊。

将军：“！！！”

急，在线等！

我家铲屎官快要被蒸熟怎么办？

她脸上的毛本来就不多了，这样会不会掉没了？

沈舒恬因为凑过来的将军反应过来了，她早就吃饱了，现在又因为紧张一下子又啃了三个饺子。

好了，现在更撑了。

沈舒恬尴尬地停下手里的动作，还小小地打了一个嗝。

左斯楠已经随手拿起搁在椅子旁的书，垂眸看着，神色平静懒散。

这么对比一看，沈舒恬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大题小做了，看看人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不就是咬回来么，那个咬的人都没介意呢，她有什么好介意呢。

沈舒恬深吸了几口气，忽略手指上的不自在感，“陆老师有发给你关于拍摄的内容么？”

左斯楠翻了一页，余光瞥见女孩不自然的神色，淡淡道：“我并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那你要看么？她有发给我，我手机里有。”

沈舒恬现在就想把刚才的话题扔到背后，急忙道：“我手机在楼上，我现在去拿给你看。”

说完也不等左斯楠回答，蹦了起来，哒哒哒地往房间上跑。

左斯楠放下书，手背撑着下颌，看着女孩一溜烟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后面还有一条白茸茸的小尾巴。

沈舒恬在房间里坐了几分钟，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抱起担忧看着她的将军，又小跑着下了楼。

“你看看。”

左斯楠接过手机，黑眸垂下，扫了一眼，停在一个名字上，微微蹙起了眉。

沈舒恬瞧见他的不对劲，撸着怀里的将军，歪了歪头奇怪道：“怎么了么？”

左斯楠随手放下手机，声音清冷，“司惠琬什么时候也在上面了？”

沈舒恬心里有些不喜欢这个名字，但是她还是乖巧道：“我不知道啊，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也许是陆老师觉得好，就加进来吧。”

“嗯。”左斯楠斯条慢理地往后坐，淡淡地勾起了唇角，眼里意味不明。

.

第二天一早。

假期结束了。

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因为假期的惰性，沈舒恬今天起得有些晚了，闹钟响了还在床上滚了近十分钟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洗漱吃早餐就小跑着出了左家。

出门的时候左斯楠还没有起床，她坐着车子里看着不停倒退的风景，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心里隐隐羡慕。

真好，高二不用补课还有好几天的假期。又一想，他还有高三呢，顿时又平衡了几分。

教学楼一楼荣誉榜已经换上了新的名单，现在是高二考试的排名。

沈舒恬蹦上了两步楼梯，又赶紧跳了下来，倒退了几步，找到了高二理科的成绩。

她抬眼看向第一个，左斯楠的名字果然就在最上面，他的左边写着明晃晃的数字1。

她往下又看了几个，施霖和卫宵杰竟然都在十名以内，大家的成绩都很好啊。

明明不是自己的，但是她还是特别地为他们感到高兴，尤其是左斯楠，甚至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沈舒恬嘴角的弧度都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舒恬，早啊。”

身后传来声音，沈舒恬转头，就看到了郑航站在她身后，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沈舒恬心情愉悦，声音轻快，软萌萌的，“早啊，今天班长竟然这么迟啊。”

按照陈语竹所说，郑航基本都是最早的一批来学校的。

“今天有事晚了一些。”

沈舒恬点点头，转身和郑航并排往上走，郑航边说边笑，余光看向了荣誉榜，一眼就看到了最上面的那个名字。

他的心里略沉，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他转回来看着身旁的女孩，不经意地问，“刚才你在看高二的成绩么？”

沈舒恬眼眸弯了起来，喜滋滋道：“我看一下朋友的成绩，他们考得挺不错的。”

女孩的眼睛如一汪清泉，因为这话点缀了光亮，整个人都鲜活了几分，更加夺目吸引人的目光。

但是这些都与他无关，郑航的嘴角微僵，硬邦邦道：“放假几天，玩得开心么？”

明明在左爷爷家玩得还不错，但是她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左斯楠手上的牙印，窘迫感再次袭上心头。

“啊，挺好的。”

郑航看了沈舒恬一眼，沈舒恬琥珀色的眼眸一直向前盯，语气有些需，带着不易觉察的不对劲。

他轻声问：“和语竹一起么？”

郑航后来不是没有问沈舒恬要不要在国庆的一起出去玩，不只是有他，还有其他人。

但是被沈舒恬拒绝了，也没有告诉他国庆的时候和谁出去了。

就在昨天晚上，她发了一段漫天萤火虫的视频，漆黑的夜，闪烁的萤火虫，非常的漂亮，但是视频里有一个背影一掠而过。

郑航按了许久的暂停键，才停留在那一刻，他能看出来那个身影明显是个男生。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陪着沈舒恬看了一场萤火，他也不知道用什么理由问。

沈舒恬摇了摇头，巧笑嫣然，“不是啊。”

但是却还是没有说到底和谁一起了。

郑航抿了抿唇，低下头不再问。

此时已经到了教室，明显的假期综合征严重，不少同学蔫哒哒地趴在桌面上写着作业。

沈舒恬看向自己的位置，陈语竹已经来了，一样的在奋笔疾书。

沈舒恬坐了下来，看见她手下忙个不停，桌面上还有没有吃的早餐，问道：“作业没写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