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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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等对林愉的态度很是不满,只是如今人在屋檐下，贾母叹息一声，拉住正要跳起来的贾宝玉：

“鸳鸯,你这几天辛苦一点，先照顾宝二爷几天。雪雁,明天我们找牙行去买几个丫鬟,你放心好了这一点银子我们还是有的。”

“是，亲家老太太。亲家老太太、舅老爷、舅太太、表大少奶奶、表二少爷、表宝少爷、表姑娘、表哥儿,大概饭还没有吃吧,王大娘，且安排亲家老太太他们洗漱、吃饭；范大娘你带鸳鸯姑娘去一下库房，让鸳鸯姑娘选一下衣料,再找针线房给大家每人里里外外做四套衣裳。”

“是,林嫂子。”

贾宝玉看了一下林府的下人，突然说：“鸳鸯姐姐,我和你一起去。”

雪雁和范大富家的领着鸳鸯和贾宝玉走了，王二强家的引着几个婆子打来了热水,因鸳鸯不在,邢夫人和李纨不得不先伺候贾母,贾琏伺候贾赦洗漱一番。

不想一会儿贾宝玉就吵着回来了：“老太太，老太太,我们走吧,他们林家根本不把我们当亲戚,尽拿一些粗制滥造没人要的东西糊弄我们。”

“亲家老太太见谅,不是奴才等为难亲家宝二爷，实在是我们爷吩咐了，说亲家如今今非昔比,身上没有功名官职，且刚刚被圣上问罪，这样好些衣料就不适合了。”

“你们爷也太小心了，不管如何你们娘娘是皇后，谁敢说你们爷的不是。”

“亲家太太这话奴才可不敢说，我们娘娘总是带信告诫我们爷：万事以小心为上，还说皇上最讲究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

“唉——你们娘娘也太小心了，虽说这也是她的好处，但这样仔细有必要吗？算了，宝玉，我们不是以前了，能平安活着就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贾宝玉万分不愿意，可是他正对着贾母撒娇的时候，范大富家的却已经走了。

等范大富家的带着针线房的女仆来给贾家人量尺寸的时候，贾宝玉愤怒地说：“你们这些黑心的老婆子，我们不要你们帮，你们给我走开。”

贾琏望了望，见没有人开口，只得上前说：“这位嫂子，你先给我量尺寸吧。”

贾赦和邢夫人也过来量了尺寸，李纨想了想，也让针线房的女仆量了自己和贾兰的尺寸，鸳鸯也量了。

范大富家的见贾母和贾宝玉一点都没有配合的意思，就对边上的一个女仆说：“一会儿你将亲家老太太的和这位爷的衣料拿过来。”

“是，范大娘。”

鸳鸯和李纨只得认命承担起贾母和贾宝玉衣服的任务，因为鸳鸯要伺候贾宝玉，李纨很不情愿地丢下贾兰去伺候贾母。

林府的下人办事的效率还是蛮高的，第二天一大早雪雁就让人送来了贾赦等每人一套衣衫。并告诉贾家人剩下的她们会尽快地赶出来。

不是自己家的奴仆，贾母等虽然没有给她们银钱打赏，但鸳鸯和李纨还是和传话的婆子客套了几句，收下了衣衫。

吃过早饭，李纨就催着雪雁，要去买丫鬟。

他们找到一个信誉极好的熟悉的牙行，里面的牙婆黄牙婆看到鸳鸯：“鸳鸯姑娘，你好，不知姑娘有什么需要老婆子效劳的？”

“黄大娘，这是我们大奶奶，我们老太太、宝二爷想要几个丫鬟，不知黄大娘这里可有整齐一些的女孩子？”

“大奶奶好。女孩子我们这里只有这么几个，只是如今因为皇上引进了番邦的粮种，又办了许多工厂，老百姓日子好过了，卖儿卖女的就少了许多，而且各地的官衙都在打压拐子，所以整齐的女孩子真的很少，现在这里就这么几个女孩子，你们看看吧。”

鸳鸯和李纨看了看这些女孩子，不免失望地摇了摇头，这些女孩子带回去贾宝玉铁定不会留在身边，到时辛苦的还是她们自己。

黄牙婆看了这两人的神情，知道她们家的规矩，不免心里叹息：到底是皇后娘娘的外家，即使被抄家了，这原有的讲究一点没有变，这样的大客户可不能便宜别人。

“大奶奶、鸳鸯姑娘，虽然小行现在没有适合的，但过几天就一定会有合适的了。如今京城犯事的人家比较多，这些人家都是京里的一等一人家，他们家的丫鬟都是相貌好、规矩好、会伺候人、知道大户人家做事的规矩的。”

“犯事人家的奴才也能买卖？”

“鸳鸯姑娘不知道，如今皇上圣明，说这些奴才如果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就可以到我们这些牙行来，由我们将他们发卖，卖的钱七成交给官府。”

“那既然如此，到时麻烦黄大娘告诉我们一声。”

“是，大奶奶、鸳鸯姑娘。”

回去的时候，雪雁不免感慨起来：“当年我们老爷去世的时候，你们府里就是这样对待我们林家下人的，不想如今轮到自己了。”

“雪雁你们家不是全部保存下来了吗？”

“那是我们老爷仁慈，事先安排好了的，否则我们娘娘当年在你们府里行动都有人看着，哪里安排得了？”

“大奶奶，奴婢求大奶奶一件事，我们现在就老太太带出的这么一些银两，也不能添多少丫鬟，我们是不是等着发卖我们府里下人的时候再来买人，毕竟我们府里的人大家都比较熟悉。”

李纨想了想，鸳鸯这话也对，毕竟自己府里的人自己知道，可以挑一些老实勤快的，至于那些‘高贵’的‘副小姐’，李纨是敬谢不敏。

现在是鸳鸯被派到了贾宝玉身边，她不得不充当丫鬟的角色伺候贾母，连自己的儿子都顾不上，也不知道他现在这么样。可是现在银钱都在贾母手里，她不得不低头，“也许过两天就好了。”李纨只得如此安慰自己。

另一边，贾母很是不放心贾政他们，鸳鸯刚走，她就让贾琏去打听贾政等的情况。

贾琏也不放心王熙凤，也想去打听打听，可是他昨天几乎什么都没有带出来，他想到了刚刚老太太给了鸳鸯一百两银票。

“老太太，我身上——只有——雪雁刚刚给的二两银子。”

贾母下意识的捂了捂自己的口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拿出二两银子：

“这是我的月银，你先拿着吧，其他的你不是外面朋友多吗，自己想想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