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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九桢没有看她,他拄着膝盖看着前方,一动不动,不说话,但是也不走,那声威胁之后,他忽然沉寂许多。
晏映拉了拉他衣角:“先生,你有过别的女人吗?”
她觉得自己疯了,怎么忽然问起这么危险的话题,可是在先生跟她说明心意之后,她就非常好奇这个答案。
谢九桢还是没看她,声音变得低沉许多。
“有。”
晏映一惊,有种失望的感觉,问:“是谁?”
谢九桢道:“失忆之前的你。”
失望又统统收了回来。
晏映张了张口,心头像是滋生了无数根藤蔓,有种异样的喜悦感,又有些怅然若失,她喃喃开口:“这么说,我与先生已经……已经……”
“那不然呢?”谢九桢转头看她,“我又不是不行。”
晏映总觉得他这话有些阴阳怪气的,好像意有所指,可又不知道他暗示什么,只是在他转过头来时,她发觉他双眼变红许多,脸色也变得很不自然。
这……这药效还没过吗?
她都要跟先生谈完人生了。
晏映有些害怕,伸手去推他:“先生,要不出去坐坐?”
可这一碰,竟听到他“嘶”了一声。
晏映低眸一看,先生肩膀那里已经渗出殷红血色,是伤口又裂开了——一定是因为刚才摔倒后一番折腾,还给她抱到床上。
她急忙从被窝里出来,伸手撩开他肩上的衣服,眼中有心疼:“还好出血不多,得重新上药了。”
她不知她贴得太近,也不知自己从被窝里出来时,衣衫不整,冰肌玉骨现于人前。
谢九桢猛然攥紧了膝头的布料,声音哑得分辨不出原来的音色:“回去,盖上被子。”
晏映听他声音不对,还以为他是因为肩膀上的伤,呜呜在伤口上吹了吹,皱眉问他:“这么疼吗?”
谁知下一刻却被扑倒在床上。
谢九桢压着她,十指交扣,锁住她的手:“你不知道我药效还没过吗?”
晏映欲哭无泪,知道啊,但我看你伤口裂开了,一时情急忘了嘛!
谢九桢忽然低头,咬着她胸前的系带向外扯了扯,轻声道:“这药,是你买的,药劲,的确很大,映映,我忍不住了……”
先头他说话时都是威胁的语气,此时却带了一丝祈求的意味,晏映的心忽忽悠悠飘飘荡荡的,被他焚烧带起的欲.火也纷纷开始燎原。
刚才他将话都讲清了,心意也让她知晓了,那根刺也被拔除了,两人本来就是夫妻,好像,这样也不是不行?
晏映为自己飞快转变的情绪而感到羞耻,可是谢九桢的侵袭也容不得她拒绝,刚才在地板上时,药效只是初初发作,尚可忍耐,而长时间的压抑之后,犹如坝溃泄洪,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她该祈祷的是先生还能留有理智。
那带子系得太紧了,最后竟是被撕开的,被子也不知何时被踹到了地上,晏映闻着空气中有一股铁锈味,仍担心他的箭伤:“先生,你别用这么大力气……唔!”
可惜好心的嘱咐都被浓烈的吻吞进先生的肚子里了。
她以为自己要接受一场狂风暴雨的洗礼,没想到谢九桢再抱着她时,碰触已经温和许多,晏映毫无经验,先生也才两次而已,两个初出茅庐的人,不断探寻摸索。
他贴着她耳朵说:“映映,放松。”
他又说这句话。
晏映说不出话来,反而要用手捂着自己的嘴,放松,放松,说着容易,做着难。
也不知过了多久,月华初上,明镜般的天空散着三两朵云,入夜了,房里点上了灯,昏黄氤氲的光亮微微闪动。
谢九桢将人从耳房里抱出来,身上的汗都变成了花浴之后的潮气,怀中的晏映怏怏的,他却一身神清气爽。
他把人放到床上,又盖上被子,晏映睁开眼睛看了看,伸手扯着他袖子,谢九桢本要转身却做什么,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便作罢,也躺回到床上。
晏映过去抱住他胳膊:“先生,你是不是特别特别喜欢我?”
她声音糯糯的,听着蜜一样甜。
谢九桢还没说话,她又迫不及待地追问:“是不是?是不是?”
他只好快快回答:“是。”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都不记得了,你跟我说说!”
谢九桢怔了怔,长时间没有出声。
晏映仰头看着他:“怎么不说话?”
“不知道,”谢九桢伸出手,将她揽到怀里,手指紧了紧力道,“也许是很久之前。”
晏映本来觉得他回答得有些敷衍,可是后面那句话又很认真,他说得不太确定,或许是这答案本就模糊。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总是循序渐进的,很难分辨出来是哪个时刻突然就爱上了。
就像她现在,她觉得自己也有一点儿喜欢先生了,但她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时候,或许就是在朝夕相处时间里,一点一滴的好感将心填满。
她抱着他的腰,命令道:“先生今后只许有我一个人。”
她独占欲强,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也不喜欢用过的被别人再染指,眼下已经认清心意了,她就要提点提点先生。
大抵别的女人是不会对自己的夫君说同样的话吧。
谢九桢似乎觉得她幼稚的口吻有些好笑。
“好。”
晏映听出他的漫不经心来,道:“先生如果喜新厌旧,我也去找别的男人。”
抱着她手臂的胳膊紧了紧。
“我不是答应你了吗。”他低声道。
晏映笑了笑,不再说话,她觉得有些困倦了,便闭上双眼,呼吸声渐渐归于平稳,谢九桢低头看了一眼,发觉人已经睡着了,趴在他身上,像个乖巧的小兔子。
终于还是回到他身边了。
像是抱着这世间唯一一块属于他的珍宝,亦是这世间唯一予他的一缕光,是抚平他所有暴虐戾气的温暖,是他永不放手的救命稻草,是他除却仇恨之外,最明亮的那一部分。
他当然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晏映是他的全部。
失而复得的东西总是会更让人珍惜。
谢九桢抚着她的脸,觉得心上有灯火,即便周身再漆黑也无所谓,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月落星沉,日光浮动,浅浅的光亮透过窗子照射进来,晏映觉得眼睛有些痒,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枕头也一起一伏的。
晏映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醒了?”
这一声,把晏映吓得一激灵,反应过来后,她一瞬间往后挪了好远,直到脊背抵上床壁。
她看着床上的男人,眼睛瞪得碗口一样圆,震惊到失语,手指着他在空中乱比划,好久才爆发出一声掀翻房顶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你你你你是谁呀!”
刚刚还面无表情抚着肩膀的人此时一下从床上坐起,眼睛紧紧盯着她。
晏映够着枕头挡着他的脸,吓得声音都变形了:“你不要过来呀!”
作者有话要说: 此时我想到了鬼畜的步惊云(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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