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心脏抽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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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的第十年[刑侦]
文/世容
杜司明快步走到了陈勇的身边,他将手里的病历资料递给对方说:“陈警官,我想这个内部病例资料,应该给你看一下。”
陈勇伸手接过,低头细看的时候,脖颈僵硬,指尖打颤。
杜司明抿了抿唇,将刚才的纸条也递了过去。
那纸条上除了苏小小歪七扭八的字迹,还有着警队的水印。原来苏小小撕扯下来的,正是之前陈勇递给她的那张字条的残片。
陈勇曾在另一半纸条上写过,她可以向警察求助。
只是陈勇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接到了求救的信号,而且远超乎他的认知。陈勇原本只以为林歆晾不过是个被家人忽视,叛逆跳河以谋求关注和解脱的偏激孩子而已。
可当他看清了病例资料上的文字,那里明明白白地写明了林歆晾的遭遇。
不,那不仅仅是遭遇,而被称作是一个孩子的梦魇也不为过。
无数个问题在陈勇的脑海里质问着他自己。
是谁勒住了一个孩子的咽喉,是谁划伤了一个孩子的肌肤,是谁扼杀了一个孩子的世界?
让她不得已,用极端的方式,在呼喊救命?
却又被轻易地忽视,被所有人贯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无人真的去问一问她到底静立着什么?
陈勇面对着那纤薄又沉重的病例,双肩都跟着矮了几寸,突然之间一种惭愧扑面而来,夹杂着闷热的暖风,吹得他眼眶微红。
多年的刑侦经验,也没能让陈勇避开先入为主的错误。
是什么遮蔽了他的视野,让他对于孩子的无助置若罔闻,只关心孩子与013连环杀人案是否存在联系;面对她脖颈上的淤痕只怀疑是不是与她倔强和叛逆相关;看到手机里的短信也只潜意识地以为那些不过只是莫名威胁而已。
陈勇怎会如此麻木与自私。
虽然他在与林歆晾那个孩子单独聊过之后,还冠冕堂皇地临走之时留下了纸条,文字温暖而带来希望,可在本质上,陈勇并没有真正的关心她,关心这个满身伤痕一脸疲惫,曾经跳河求死的孩子。
此时意识到他自己对于旁人的冷漠,陈勇默默低着头,在斑驳视野里盯着那被放大的伤痕模样,心脏有些酸疼。
人啊,都只关注着自己想要关注的,谁会真的在意别人的死活。
陈勇也没能逃过这种世俗。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陈勇将被013连环杀人案萦绕的心尖藏起,他本该在接通林歆晾父母电话时,就该有所察觉,那不仅仅是不负责任而已,很可能真相更加残忍。
“嘁。”陈勇突然自嘲出声,他憋闷地侧过了头,看向窗外不再盘旋的飞鸽,它们正停在窗沿上,发出咕咕的嬉笑叫声。
“是我选择了无事她啊。”
陈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上犹如被电流扫过,心脏抽麻。
“我沉湎在自我牺牲,奔求真相的假面里,对近在眼前的事件真相,却不闻不问。”
陈勇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似乎看到窗外云间打开了一扇门,一扇困顿他多年的门。那扇门上刻着013连环杀人案、吴扬一家惨死、女儿意外被拐、婚姻无法存续等等诅咒。
被禁锢在这扇门里的陈勇,自以为他是为了寻求正义才一身褴褛,对其余案件充耳不闻是为了更加专心致志替死者申冤,逃离刑侦科,一头扎进了仙玉山警局里。
表面看去,他在专心为十年悬案奔波,被挚友探寻真相,为自己寻求活着的意义,可到头来,他只是选择了另一种冠冕堂皇的逃离罢了。
就连一个早已将无助和倦怠外放至此的孩子,一个还在鲜活的生命,陈勇都没能将她真的护在羽翼之下,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
陈勇试想了一下,如果跳河的孩子是王远毅,他还能那么冷静地接通满是诋毁与厌恶的电话吗?他还会沉着地说着官话,对病床上的孩子不再深入了解吗?他还会一心只关心这个孩子举报的那个案件,而不在乎她到底为何去跳河吗?
陈勇屈辱地轻笑了一声,看向杜司明说:“我装作一派正直的样子,可我在与那孩子交流的手,发现那孩子选择沉默之后,我选择了最方便的方式,只是说了几句屁话,我就走了。”
“就那么走了。”陈勇握着病例的手,突然间仿佛没了筋骨,垂在身侧。他的声音像是捆在捕兽陷阱里的年迈孤狼,嘶哑而绝望。
“我他妈居然还好意思写什么,警察永远会站在你的身前……”
“我可真他妈的虚伪。”
陈勇别过头,历尽沧桑的脸上羞辱遍布,亦有庆幸。
这个孩子还活着,他还来得及悔悟。
粗粝的手掌抹了把脸,转头看向不远处洞开的病房门,沉了沉心绪,陈勇大步向前而去。当他一瘸一拐地出现在病房门口,正在滔滔不绝的赵英英刚住了嘴。
她扫了眼门口,正好捕捉到陈勇瘸腿走路的姿态,厌恶地皱了皱眉说:“怎么又来一个警察?这口供还要录几份啊?!”
陈勇目光锐利地甩向声音来源,惊得赵英英立即禁了声。
屋内记录口供的警员回身看到陈队来了,他立即下意识敬了个礼说:“陈队,这边的纠纷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陈勇伸手接过笔录,摆摆手说:“我留在这,你去忙别的吧。”
手里的笔录上,只有赵英英一个人的陈述,洋洋洒洒记了好几页的纸。陈勇快速扫了两眼,捕捉到几个关键词,转头问说:“谁打架了?”
郭宇昂挺了挺肚子,无所谓地指了指自己,又点了点缩在对面的林遥说:“我俩。”
陈勇又扫了眼笔录,看向旁边面生的男人说:“林遥?林歆晾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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