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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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晋跟伯尧对视一眼,两人心里差不多有了数。

容晋道：“是不是本来很健康的人，住到这里就突然发病？”

那中年人一听，神情顿时呆滞了一下，过后他就急忙道：“对,就是这样,我和我爸一开始都没料到是房子的问题……”

说到这,中年男子忍不住喃喃道：“竟然是房子的问题吗？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贪那个便宜的……”

这种话容晋听过太多，一时间倒也说不出什么□□慰的话来——虽然设计的人过于歹毒了些,但中年人也并不是全无过失。

中年人此时又苦笑道：“突然得了这种病，人都是六神无主的,当时我送我爸去了最好的医院,但医生却诊断不出所以然来,只说是怪病。焦头烂额的时候，我就听说小区里有一户多年没有怀孕的女户主拜神求了个儿子，也是病急乱投医啊，我就去找她了。”

听到这,容晋跟伯尧对视一眼,两人同时都想起了那个在小区口上遇到的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妈妈。

中年人看着容晋跟伯尧不说话,以为他们觉得自己在骗他,连忙道：“我没有骗人，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骗人呢,你们要是不信——”

“没有不信。”容晋淡淡打断了中年人慌忙的解释,道：“继续说。”

中年人愣了一下，然后咳嗽了一声，镇定了一下情绪，道：“我去了她家之后，问她是怎么求到儿子的,她一开始死都不肯说，后来我天天去求，她就把佛像的秘密告诉我了。”

说着，中年人就伸手指了指放在门口的那个佛像，道：“就是那个，她说只要供奉这个佛像，虔心供奉，就可以心想事成，但是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容晋目光动了动：“所以你就真的开始供奉这个脏东西了。”

中年人的脸上露出一个哭一样的表情，摇头道：“要是我早知道会是这样，我一定就不会供奉了。”

“继续说。”

“供奉第一天我倒没觉得有什么，但过了两天就觉得浑身乏力，可我父亲的状态却好了不少，我当时觉得真的有效，就继续坚持供奉。直到第七天……”

“第七天怎么了？”

中年男子默默打了个寒颤，道：“第七天我就在梦里见到了那个佛像，它开口说话了，说知道我的愿望，可以帮我达成，但我也要付出代价。”

“我当时因为父亲的病焦头烂额，但还是问了代价是什么，那佛像只说用我的福报和寿命换回我父亲，它会抽取一点作为利息。我本身就觉得福报什么的虚无缥缈，至于寿命，为了父亲我也不太在乎，就答应了。”

“你在撒谎。”伯尧忽然冷冷道。

中年男子顿时一愣。

伯尧这时候便道：“即便是这样，你也不应该供奉邪神杀人来帮你父亲治病，真的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吗？佛像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容晋原本还在诧异伯尧本身否认了中年男子谋杀他人的事情，为什么这个时候偏要来指控他，听到这，就弄清楚原因了。

不过是让中年男子快点说实话罢了。

中年男子果然吓得立刻就哀求道：“我真的没有杀人，我之前是买过一些小动物，供奉给它，但是绝对没有杀人……”

“把我引到洗手间，是它的授意吗？”容晋这时候静静道。

中年男子打了个哆嗦，末了目光闪烁地道：“不……不全是。”

“说实话！”

中年男子没抗住，终于崩溃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被它逼得没办法了。我原本以为它收了我的寿命跟福报之后就会离开，但没想到它却一直跟着我，让我去弄小动物给它增长精气，不然就要让我父亲死掉，后来……后来它就逼我去杀人，我不敢啊……我听人说黑狗血可以驱邪，就弄了一点洒在上面，确实安静了两天，可他后来又来找我了，还越来越凶狠……我实在是害怕，就……”

“所以今天你见到我差点拆穿了真相，就想让它干脆吃掉我们两个，也算是帮你完成任务，对吗？”

中年男子腿如筛糠，不敢作声。

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容晋跟伯尧倒也不觉得意外。

这时，伯尧静静看了容晋一眼：救，还是不救？

容晋思索了一下，看向中年男子道：“趁今天白天，从这个地方搬出去，或许还有救。”

伯尧这时便皱了皱眉。

容晋没有看伯尧，又道：“佛像我们来处理，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带着你父亲赶快走。”

中年男子傻了一下，道：“可我父亲不会同意的啊。”

“随便你找什么理由，如果现在不走，我们也懒得出手了。”

容晋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那中年男子连忙道：“走，我们马上就走！我一会就带我父亲去我亲戚家住。”

容晋点点头，抬手从包里抽出两张黄符递给他，“拿着，保命的。”

中年男子连忙接过黄符，接着便忙不迭地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见着中年男子走远，伯尧总算忍不住皱眉道：“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容晋淡淡叹了一口气，道：“没办法，只能先这样了，黄符上我留了线索，如果真的在外面还出事，也算可以及时赶到。”

“真圣母，跟白泽那老家伙一模一样。”伯尧摸着下巴如此评价道。

容晋：“……”

等中年男子彻底离开，伯尧便亲手用三昧真火点燃了那樽黑漆漆的古怪佛像，佛像烧着，顿时就冒出青绿色的火焰，黑烟吞吐，看起来恶心恐怖极了。

容晋跟伯尧只有站到阳台上，等到佛像彻底烧完，这才走出来。

伯尧这时捏了捏鼻子，瞥了容晋一眼道：“你这个舅舅还真是古怪得很，什么都敢玩，居然连这种邪门的东西都会。”

容晋神色沉郁了几分，没有接话。

片刻之后，他道：“过一会，去另外七家看看吧。特别是那家生了孩子的。”

伯尧眉头一皱：“另外七家？什么意思？”

容晋听到这，顿了顿，便将之前跟林棠一起发现的东西都告诉了伯尧。

伯尧听完，沉默了片刻道：“是该去看看，走吧。”

两人说着便出了电梯，在电梯里，伯尧又道：“你去把东方小子跟林棠叫来吧，人多好办事，咱们俩这样，七家都看完要到什么时候去了。”

容晋犹豫了一下，道：“我不想让棠棠参与进——”

“我呸！又不是让她直接去刺杀你舅舅，至于这么小心么？”

容晋：“……”

伯尧见状，摇摇头道：“算了，还是我给他们打电话好了。”

说着，伯尧就抽出手机来。

容晋看着伯尧手中的苹果6，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是谁给你的？”

伯尧得意地道:“东方小子昨晚孝敬我的。”

容晋：“哦。”

很快，知道了消息的东方博闻跟林棠就赶了过来，还带上了云泽，他们听说了这边发生的事情，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伯尧这时候把几个人扫了一眼，道：“这样吧，我跟东方小子一起，你们三个一起，剩下的七户，分头行动。”

东方博闻皱眉道：“为什么我要跟你一起？”

伯尧呵呵道：“由不得你做主。”

容晋这时率先道：“那就这么定了吧，博闻你好好跟着前辈，也能学点东西。”

东方博闻：？？？

因为事先让人调查过那八户居民的信息，所以年轻妈妈那一户很快就被锁定了。

鉴于林棠是女生，长得也比较温柔好说话，于是这一户就被派给了林棠这边，其他的，则是随意打乱分了一下。

容晋这时道：“她刚刚出门，应该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我们先去别的家里看看。”

最终分析了一下，选出两户。

一户是全职画手，还有一户则是一个大龄单身女和她的老母亲。

全职画手这边让东方博闻他们去，老母亲这边，自然是林棠和容晋了。

很快，他们就分头行动。

云泽这时候道：“我一会是隐身吗？躲在哪里？我需要干什么？”

容晋想了想云泽的体重，眉头皱了皱，最终道：“不如咱们假扮家人吧。”

林棠微微一愣。

云泽眨了眨眼，立刻就拍手道：“哇哦，爸爸妈妈和儿子吗？”

林棠：“……”

接着，云泽就嘿嘿道：“我这爸爸妈妈可真年轻啊。”

林棠脸色愈发不好看了，容晋这时候则解释道：“一般人家对孩子没有什么防备心理，这样容易亲近一点。主要是云泽如果躲起来的话，一来是帮不了太大的忙，二来他单独行动我也担心。”

他的语气倒是十分诚恳，林棠听着，静静看了容晋两秒，默默叹了口气，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