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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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臻和甄素素第一次交锋，是在高考前几天晚上，从那天开始班里的同学就要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准备给新来的人腾出地方。

空气粘腻的夏夜里，人心浮躁不休。就连聂臻一个自习都喝了好几次水，下课的时候周轻轻和她手挽着手准备去厕所，正巧在拐角处碰见了甄素素。

“你就是聂臻？”在拐角处玩手机的甄素素抬起头来，声音清亮。

楼道里没什么人，她在拐角处站着尤为扎眼，聂臻心里没由来涌起一阵烦躁，她沉淀了一下，然后问她：“有事儿吗？”

甄素素微抬起下巴来，一双狭长的眼睛里渗透出了不屑，她没有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她，好像将她看作什么不值钱的物件。

这人有够没礼貌。

“你有什么事儿吗？”聂臻又问。

甄素素嗤笑了一声，然后道：“没有，就是见识一下你。”

“嘿你说我这暴脾气。”周轻轻龇牙咧嘴，她本就脾气不好，再加上考前抑郁，非有人上赶着挑事儿。

周轻轻撸起袖子来就想跟她吵一架，聂臻却不想在这里供人观赏。

“轻轻，别理她，我们走。”她看了一眼甄素素，又冷淡道：“现在考试最重要，别为了不值得的人生气。”

“走吧。”周轻轻瞥了那人一眼，然后才拉着聂臻的手往厕所走。

透过傍晚沉沉的暮色，甄素素看了一眼远去的人，觉得这人似乎不足为惧。没有钱、权、势，怎么可能和圈子里的人真正在一起，这种人总觉得爱情好像能大过一切，其实爱情是最脆弱的东西。

她太了解李承宴了，这个人最不信任虚无缥缈的感情。

为了让聂臻明白这个事实，她给聂臻发了一通长长的短信，然后才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

高考那两天，南城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两日来连绵不断。

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淋上啦，整个街上都绽开了一朵朵伞花。聂臻踩着积水出去，再踩着积水回来，前前后后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等第二天考完才算松了一口气，那压在身上三年的重担彻底甩开了。

聂臻浑身湿漉漉的，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就躺在床上发呆。

此刻班级群里都闹翻了天，所有人都在聊天。即将临别，同窗情谊变得愈发珍贵起来，聂臻看了一眼不停震动的手机，一通电话适时地打了进来。

“喂……”聂臻嗓子有些沙哑，约莫是这两天考试受了风，现在有点感冒了。“恩，考完了。”

最近她和李承宴联系得很少，聂臻心里总有些不安定，但是听见他的声音，却出奇地沉淀了下来，她呆呆地看着房顶，然后道：“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面。”

从开学之后李承宴就赶往京都，现在已经将近4个月了，4个月来两个人之见的电话一只手数的清楚。

电话那头的人也稍微静默了一下，他嗓音微黯：“你下楼。”

“什么？”聂臻愣了一下。

李承宴又重复了一句：“我在楼下。”

来不及换衣服，也来不及打理自己，她就这样直直地往外跑。

房间里老太太见她这急匆匆的模样，就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于是就问她：“孩子，这是怎么了？”

聂臻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好像有些抑制不住，“没，晚上有点想吃凉皮儿，我去买一些回来。”

老太太就笑：“去吧，别急。”

聂臻甚至都来不及应一声，只是慌手慌脚地下楼去。楼梯上尽是湿腻腻的污渍，女孩儿一个不当心差点摔倒在楼梯上，胸口怦怦直跳，湿润的发丝都粘在额头上，样子狼狈不堪。

“李承宴！”出了楼道她就看到了屹立在大雨当中的人。

他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冰凉的手指里握着黑色的伞，他身上带着阵阵的凉意，可是却没有一片衣襟沾到雨水，聂臻下意识地停住了向前的脚步。

雨水变成了一条长长的线，然后从她的侧颊滑落。

李承宴见她停下了脚步就蹙起了眉：“臻臻，你过来。”

他声音被雨丝搅碎，有些模糊。

可能是几个月来不见，两人之间的陌生感变得更加浓重了，聂臻这样想。

笑容重新染上了脸颊聂臻才小步跑到他的伞下，她气息有些不匀：“你怎么来了？”

李承宴捻起她鬓间的湿发，然后别在她的耳后，那样子矜贵而又暧昧。

“今天不是刚结束考试？”李承宴话语里带着一丝理所当然，“我总得来看看你。”

“考的怎么样？”他又问。

似乎这四个月来他们不曾分开，似乎聂臻从未收到过甄素素的那通短信。

聂臻有些提不起精神来：“还好，就是有些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