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元夜灯如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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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夜,花市灯如昼。

宋歆随三妮她们出门赏灯,人多热闹，好歹是上元节,一个人窝在房里也怪无聊的。

可她低估了小朋友们的体力，一行人从街头逛到街尾,猜完谜语看灯笼,买了零食买河灯,几个小姑娘还嚷嚷着要出城去看看河下游，满河莲灯的盛况。

“我是走不动了，你们去吧，”宋歆感觉自己腿酸脚疼,一步也不愿意再走了,只想找个地方坐着,对几个少年笑道:“出门在外,你们几个小伙子别光顾着看热闹,把咱们家的姑娘们都照顾好，一个人都不能少啊！”

几人都笑嘻嘻的点头称是，“东家你放心，咱们保证，带出去几个就带回来几个。”

“只会多,不会少！”

小六这孩子在一旁插嘴道。话一出口，就被几个哥哥抓住一顿猛揉。

“可以可以，先成家再立业嘛！”

……

宋歆目送几人笑着闹着往城外走去，自己四下看看,准备找个卖吃食的小摊坐下。她连日加班加点忙到今天，刚刚凑热闹时兴奋喜悦，感觉不到累，现在回过神，腰酸背疼腿抽筋，要不是顾忌在大街上，都想直接瘫在地上躺下。

她这一看，才发现木子竟然没走，像根木头一样安安静静地站在她身边。

“咦？你还留在这儿啊！”宋歆弯腰敲敲腿，问道:“怎么没跟他们一起去?”

“我……”

花街灯光映衬下，少年的脸庞慢慢爬上嫣红，抿着唇一本正经道:“我累了。”

“你也累了啊！”宋歆诧异地瞧瞧他，这人站得笔直，挺胸抬头，就跟汇报工作一样严肃认真，不由笑道:“那咱们找个小摊先坐下歇歇。”

街边不远，买汤圆的阿婆正揭开锅盖，一时间热气氤氲，桂花的甜香随着水汽飘散。香气袭人，勾的人只想立马坐下来，热腾腾吃上一碗。

这元宵白胖饱满，都软绵绵的趴在碗底，浸泡在汤汁里。汤是甜汤，用梨子和冬枣熬出琥珀色的汁水，清甜又解腻。

宋歆要了碗山楂馅儿的，和木子坐在街边条凳上吃了起来。一口咬下去，是满满的，迫不及待要溢出来的香甜。

她吃得美滋滋，还不知道小秦氏几人已经到了吉祥坊。

吉祥坊这会儿已经打烊了，关门落锁，大部分伙计放假休息，都跑出去凑热闹去了，只留下四五个伙计在店铺里打扫，为明天开店做准备。

小秦氏站在店里时都惊呆了，空，太空了。原先这厅堂里摆满货架，上面堆放着各种各样的布匹，一眼望过去，全是五颜六色布的海洋。如今，空空荡荡。

格局装潢变了倒还是其次，主要是不多的几个货架上空空如也，跟遭贼了一样。这会儿没有客人，也就没点灯，整个大厅看起来十分萧条。

穿堂风呼呼刮过，小秦氏心中念头转了千百遍，连宋歆回来后要怎么安慰她都想好了。

等她去后院，看了宋歆睡觉休息的地方后，更是心里难受。一间房里要住七八个人的大通铺，除了铺盖卷，再没任何家具，太苦了。在她看来，这里低矮逼仄像个耗子窝一样。

说什么都不能让鑫宝儿继续住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