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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古代的任务完成后,苏若卿格外悠闲地放了个假,回到公司,她看着进度调到了五年后的游戏舱,再次回到了这个世界。
这次并非是公司的任务,而是……为了改变谢承风被皇帝当做炮灰的命运。
本来她的任务只是将谢承风谋反的剧情修正过来,至于他的死活是不需要管的,不过……苏若卿眨了眨眼睛——
这么些年相处下来,谢承风对她而言,不仅是个好对手,也是个好恋人,何况他确实是个文谋武略无一不精的完美人物。
这样的人,不该落得叛国身死的下场。
睫毛一颤,苏若卿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谢承风的睡脸。
谪仙一样的摄政王睡着了也很是美貌,面孔精致仿佛瓷器人偶,如鸦羽般的长睫掩住了那双光华流转的眼眸,使他少了一分人气,好似下一刻就会飞升而去,然而他那头向来不爱束起来的长发,此刻散在枕上,像是要阻止他离去一般,与苏若卿的发交缠在一起。
情丝缕缕,结发与君。相守相知,莫离莫移。
苏若卿看着他的脸,无声地笑了起来。
“在笑什么?”谢承风在她笑的时候醒了过来,闭着眼将苏若卿揽入怀里问道,声音还带着微微沙哑,很是诱人。
“你的头发缠住我了。”苏若卿靠在他胸口,低声笑道。
谢承风像是怔了一下,很快也笑了起来,一个吻轻轻落在她头顶,声音里带着些小小的无赖:“那就一直缠着。”
两人又嬉闹了一会,直到侍女敲门,才起来洗漱。
“你今日与往常很不一样。”屏退下人,苏若卿亲手帮谢承风整理起衣饰时,谢承风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苏若卿手上不停,淡淡回道:“哪里不一样?”
“说不出来。”他低声笑道,“许是比平日更温柔了些吧。”
“我平日里难道很凶吗?”苏若卿嗔了他一眼,伸手为他抚平衣物上的褶皱,“今日有什么安排?”
“早朝过后就无事了。”谢承风握住她的手,“今日我们去别院逛逛?”
“嗯?好啊。”苏若卿自嫁给谢承风后就逐渐退居幕后,那一半虎符被她交给了小皇帝,现如今她连朝政都不管了,而谢承风这些年也逐渐开始将自身权力逐渐分散下去。
谢承风眉眼温柔地看着她笑:“你坐马车先去,我下了朝就来。”
苏若卿愣了一愣,却依旧答应了下来:“嗯。”
马车向别院行去,路行至一半时,一只纤白的手伸了出来:“掉头。”
“公主殿下?”
“掉头!”苏若卿厉声说道,“去皇宫!”
她手中紧紧攥着一纸信笺,上面的字迹飘然潇洒,赫然是谢承风的。
晏然如晤:
谢氏代代掌军权,至今帝已难容,所幸如今山河安定,君为明君,吾一死以释帝心亦无不可。
然吾深知卿灵慧,定难见吾身死,卿为帝君长姊,若与帝起龃龉,必两败俱伤。因立此书,以此劝阻卿一二。
生死功业,皆为空梦,谢清尘死不足惜,然卿华年而寡,吾之过也。所幸吾与卿并无子嗣,卿可再寻心仪之人。
今次一别,永无再见。吾自愧负卿良多,奈何命数将近,惟有望卿安康,望卿莫念,望卿可得白首同归之人。
吾身于九泉,亦可安然。
清晏八年三月念四夜五鼓,清尘手书。
……
“皇姐,你来了?”出乎意料的,苏若卿被引入了长乐宫正殿,而小皇帝——或许该叫他苏清然,坐在她曾经的位置上。他的声音透过层层珠帘传来,平静得掀不起一点涟漪。
“晏然参见皇上。”苏若卿神色同样平静,依旧不紧不慢地向帘子后的九五之尊行了礼。
“皇姐不必多礼。”几乎在苏若卿刚行动时,苏清然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朕还是第一次坐在皇姐的位子上。”他的声音中带着笑,像是发现新玩具的孩子,“真是个好位子,朕看得清皇姐,皇姐却看不清朕呢。”
“皇上。”苏若卿打断了他,直接了当地开口道,“晏然是来请皇上放人的。”
“皇姐和摄政王还真是有趣。”苏清然并不在意她打断了自己,继续兴味盎然地说着,“摄政王前脚进了宫,皇姐后脚就跟来了,摄政王要谋反,皇姐也要谋反吗?”
因着他这句话,殿中死一般的寂静。
“皇上。”沉默了很久,苏若卿终于开口道,“摄政王是否谋反,您与晏然都心知肚明。”
“嗯?是啊。但是,那又如何呢?”苏清然饶有趣味地笑起来,然而下一秒,他的声音却陡然一寒,带着森然的杀意,“我就是要说他谋反,谁敢反对?”
他将珠帘一掀,走出来,笑意盎然,眼底却尽是杀意:“摄政王谋反,你身为大夏长公主,该当如何?说说看啊……阿姐。”
这两个字一改前面的寒意,少年清朗的声音念得柔软又缱绻。
苏若卿深吸一口气,唤出年轻君王的名字:“清然,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她说。
“我偏不。”苏清然恶意地笑起来,“我一直很听阿姐的话……但是最后呢?连阿姐都离开我了。”
“阿姐说你永远都是我的阿姐,可你如今是在做什么?”他控诉着,带着痛楚的神色,“你为了他冲进皇宫要我放人,若我真的要杀了他,你是不是要杀了我?”
“阿姐。”苏清然缓步走到她面前,站定,低头看向她,轻声说道,“若我杀了谢承风,你要杀了我吗?”
苏若卿抬起头,仔细打量着这个孩子,这是她精心教导养育的孩子,她以性命换来他的信赖与爱,可她如今却要亲手打碎这一切。
他的面庞还略显青涩,身量却已超过了苏若卿,是需要她仰望的少年了。从前会带着羞涩笑意的清澈眸光,此刻像是寒夜尽头凝结的露水,苦涩又疲惫地看向她,声音淡淡,却像是哭泣一样,字字敲在她的心上:“阿姐,你要杀我了吗?”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走到了这个地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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