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风雪客（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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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怎样，谢谢你为我做的。”云遥搂住他的腰，抿唇笑，仰起脸看着他，半晌，倏地开口，“白玉堂，我好喜欢你呀！”

她的声音软糯糯的，像是刚浸了花蜜的糖霜。

白玉堂身体顿时僵如木头，眨眨眼，把手负在身后，磕磕绊绊道：“你……先放手。”

“唔，你脸好红。”云遥话未说完，突然打了个喷嚏。

“山上夜里风大，你又畏寒，是我疏忽了。”白玉堂那点旖旎被风吹得一干二净，他拉着云遥，作势要往山下走。

“走不动。”云遥站如松，低头盯着脚尖，小声嘀咕，“腿没力气。”

白玉堂唇角止不住上扬，俯身将她横抱起来。

“嘶，我背上有伤口。”

白玉堂忙把她向上拖了拖；“怎么伤到的？”

“哮天犬挠的呗。”云遥讪讪。

阿狗啊阿狗，真是对不住了，下回回去多喂你几口肉吧。

抱着一个人丝毫没有放缓速度，白玉堂足尖在枯树上借力，夜风扬起他的长发，衣角猎猎，身形如电，云遥一时盯着他的侧脸发怔。

“好看吗？”白玉堂笑问。

“你怎知我在看你。”云遥撇嘴。

“因为啊，”白玉堂揣摩她的语气，看似无奈实为得意，“五爷也很喜欢看自己。”

“……”云遥不想理他了。

可不说话着实无聊，过了许久，云遥又率先开口：“我重不重啊？”

其实她脸色不大好看，嘴唇毫无血气，眼皮耷拉着，俨然是一株蔫儿了的睡莲，满面忧愁，“他们说我瘦了，可是太瘦像竹竿，没有胖些的时候漂亮了。”

白玉堂不假思索：“重。”

“我都瘦成竹竿了还重？那你别抱我了。”云遥皱眉，赌气道，“放我下来，我自己有腿。”

也不知方才说自己走不动的是谁。

“非常重。”白玉堂收紧了手臂，垂眸看了她一眼，又轻飘飘地移开视线，状似漫不经心，“压得五爷的心，沉甸甸的。”

迟钝如云遥，琢磨半天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她低下头，掩唇笑了，眼角眉梢都带着愉悦。

“白玉堂，你夸夸我吧。”上了船，她闲着无聊，凑近他身侧，“当然，也不必夸得太过，如实说便可。”

“嗯，像是聪慧、漂亮、善良这些，就不必提了，总有人说，我都听腻了，你说些与众不同的。”

“白玉堂，你怎么不说话呢？你说嘛，你还喜欢我哪里？”

“噢老天，瞧瞧他，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啊！”

“是不是除了我没有别的姑娘喜欢你？”云遥兀自笃定，“唉，没有办法，就当为民除害，我勉强收了你罢。”

“你闭嘴吧！”白玉堂太阳穴一阵一阵的痛。

“你真凶，一定没有别的姑娘喜欢你。”云遥委屈巴巴。

收了她吧，老天。

白玉堂面无表情地想。

下了船，她好歹脸皮不比城墙厚，没再说走不动。与白玉堂并肩，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你今日过来，就是送那个孩子吗？”

“本来是。”白玉堂道，“但是路上收了丁老大的信，让我速至，否则……”

“否则什么？”云遥看他神情古怪，忍不住问。

“否则我吃屎都赶不上热。”他一本正经，“当时我还在疑惑，现在总算明白了。”

云遥听着别扭，细细琢磨后，大怒：“他说我是……定是丁月华，我要揍她！”

云遥撸胳膊卷袖子，放着丁府大门不走，几下攀上高墙，怒气冲冲直奔丁府内院。

丁府下人皆认识他，他笑着进院，拦住要赶去通知丁氏昆仲的家仆，正撞见路过的智化与艾虎，对他们点头示意，旋即哼着小曲，朝厢房走去。

艾虎不解地问智化：“师父，白五叔是追回那个姐姐了吗？可他为什么只有一个人。”

“许是吧。”智化终于听出徒弟的称呼似乎有些不大对，懒得纠正，双手笼袖，打了个哈欠：“徒儿，莫问为师，这是年轻人的相处，师父也不大懂。”

“师父，你不好奇白五叔是怎么追回姐姐的吗？”艾虎仍旧疑惑，“以前我惹了翠翠不开心，她都要恼我好几日。”

智化屈指敲了敲艾虎脑门：“你怎么不想着跟锦毛鼠学学好的？你今年十五，什么都学得半吊子。白玉堂十七岁闹东京，诛奸贼闹太师府，又进皇宫盗御宝，名动天下！”

“哦，”艾虎心虚，“知道了。”

“你不知道。”智化双手重进掩袖，“白玉堂哄姑娘为何这么快，你明日仔细端详端详他的长相，就明白了。”

“师父！你说我丑吗？”

反应过来的艾虎又惊又怒，觉得非常伤自尊，一颗心碎成八瓣，气得当即跑回房，再也不跟智化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夸！我！（昂首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