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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鬼很高兴地被转移了注意力,“嘛,反正现在我也不缺,你想要柱啊,我分你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我啊了一声,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这才开口确认:“您是说,您有…………?”

“有哦!现在就在我的林子里!”

我呼吸一滞,越发艰难地笑起来:“那是……活的死的?”

“活的吧,我刚刚和你聊天去了,没空注意他。”那声音稍微离远了一点,“我困了他几天了,也不知道饿死没………我看不太出来,反正已经没动静了,杀起来难度也不大。我也不缺这一个柱,你把他吃了再去杀几十个人就能成下弦啦!到时候你再来找我,咱们一起吃人啊!”

他语气欢快天真,就像是我以前日常和别人约饭一样平常,我逼着自己继续保持微笑感谢他,并委婉地表示自己喜欢吃熟的,希望能把人带下山去找户人家做熟了再吃。当年话剧里女装大佬也不是演过,我大概知道这个样貌做什么表情最好看,便抬手把斗笠重新戴上,在风声乍起,一片风铃声里翘着手挽了挽鬓发,露出些许讨好般的恳求神色。

果然,围绕着我的声音很快就缓和下来:“你们这些新鬼真是麻烦……好吧好吧,等你下次来我再给你试试生的吧,熟的哪有生的好吃啊?”

我连声答应,轻轻巧巧地把树藤抛过来火红色的人接住,本来想公主抱会舒服一些,抱到一半觉得不对,生生扭曲动作把人放到肩上扛着。面前的树林很贴心地让开一条道路,我尽量不那么明显地咬牙切齿地道谢,一溜烟把背后喊着的下次再来找我玩啊抛到脑后。

5.

“这只鬼看着是不是眼熟?”在我肩膀上的人闷闷地出声,他的声音出奇地嘶哑,听上去就是很久没有开过口了,“你之前和我提过的,那个困了你一星期的………我觉得就是他。”

“你先别说话,喉咙里会很不舒服,”我估算了一下距离,已经够远了,便把人还是换成抱的姿势,“几天没吃东西了?别说话,比手势。”

他沉默了一会,比了个三。

“行,那我带你先回蝶屋,这几天只能先吃流食,一开始喝水记得也别喝快了,伤喉咙伤胃………”我苦恼着这年代怎么就没有输液———等等,注射器都有,输液的东西应该也有吧?“我回头问问珠世小姐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先好好休息,我之后再去开点养胃的药———哎,你拽我风铃干嘛?”

在我怀里脸色苍白的男人仰头打量我的脸,很爽朗地笑起来:“原来是长这个样子的啊咳咳咳、嘶———!”

“别说话了!”我加重了语气,“我慢慢先试着治治你喉咙,你要不先睡———”

“咳———长得和母亲很像呢。”他完全不听我的话,只是自顾自地、阳光地笑着,“很漂亮,很温婉的样子。”

我战栗般地僵了一下。

“是吗?………我看不太出来,”我试着努力地笑了一下,“真的很像吗?”

大哥朝我笑了笑,伸手擦了擦我的眼角:“很像呀,炼狱。”

他可能以为我是在哭,但谁知道呢,我偏向于吓出一身冷汗………当然吓哭也不是不可能,但我自知演技还没好到那份上,再说也太丢脸了,所以应该还是被吓出的冷汗。

“好吧………我估计你也不会听我的,”我叹了口气,加快脚步,“你怎么知道是我的?消息传播的这么快?”

他现在倒是安静地不做声了,只是用手敲了敲我身侧的刀。

这刀说起来最后还是他交与我手上的,我心下了然:“这样………也难怪。你不用太担心我,一旦那只鬼死了,血鬼术也会跟着解开,问题不是很大。你来蝶屋这边做什么?”

“我来找你啊。”他继续笑,“本来写好了信的,但我怕出事就直接过来啦,几天前才路过那一片树林的………”

“是啊,谁知道你这么巧,一来就赶上我这血鬼术发作。”我尽量平稳地跳跃到山下人家的屋顶上,“我记得炭治郎他们还都在你家吧?等会我写信报个平安———你别拉我绷带,会散的。”

“眼睛………也是那时候伤到的?”

我失笑:“你在和一个鬼说什么呢………只是为了遮掩这只眼睛和疤痕,免得被认出来了。”

他嗯了一声,垂下眼睛去沙哑着声音继续问:“那这疤………是什么时候落下的?一直不能好吗?”

6.

好说好说,我记得是猗窝座出门前一时兴起给我多上的妆,本来是想画朵花的,画到一半不小心抹了一笔,就干脆拖长变成贯穿伤,只要平时不碰,多半是不疼的。要不是他问起来,我几乎都要忘了还有这么一道妆。

这该怎么编………要不糊弄过去吧,让我想个能背锅的,还不好被大哥过问的人。

有了。

“嗯………算是长辈留下的一点教训吧。”我适当露出一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的困扰神色,“因为我想一直记着、不想忘记………所以才一直没有治好。不用担心,视力还是没影响的,也不会痛。”

他定定地盯着我的右眼,盯到我怀疑是不是还要被吓出一次冷汗才又垂下眼眸,我看了看他惨白的神色,又看了看他眼底下的青黑色,放软了语气:“要不你先睡会?我慢点跑的话………”

他点了点头,又想起来什么似的:“………会做噩梦。”

“唔。”我想起来他以前提过,“安神的药物没有用吗?”

“有用的。痛感有时候会模糊一些,但我大部分时候还是想看得清楚些………”他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困倦到不行,却还是坚持小声地和我说话,“也有不是那么痛苦的时候,看到有很多人都愿意露出微笑,能够为了共同的目标努力,我也很高兴………”

“嗯,”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就希望这次这个是好梦吧?”

他到底不做声了,也有可能是应了但我没听见,就呼吸均匀地浅浅睡过去了。我低头看了看他,他的眉眼还算平和安详,应该睡得还不错,便放下心来带着人跳进院子,把他放到我床上盖好被子,然后舒口气靠着床坐下来。

7.

“搞定了。”

猗窝座从窗外翻进来,看了一眼床上,又轻手轻脚地坐到我身边来。

“这鬼还挺能躲的。你现在感觉———哦,你已经变回来了啊。”

他满脸遗憾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雕刻精美的木簪子:“我之前在路上看到就买下来了,结果还是没赶上。”

“赶上了我也不会戴的,”我翻了一个白眼,把东西接过来:“我回头送去给副社长………算了,还是给弥豆子吧,他戴着估计会好看。”

他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声,把我手里的木簪又重新抽回去,在空中灵巧地转了一圈,用作话筒递到我嘴下。

“来采访一下,性转的一天过得怎么样?”

我呵呵两声:“谢邀。人在蝶屋,刚变回去。我下次再也不给别人挡血鬼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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