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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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年幼,在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太后一直是和顾景淮相依为命的，两人虽是姑侄,但情谊却胜似母子。

太后从一个不受宠的妃嫔,一步步爬上先帝宠妃的位子,甚至最后让自己的儿子登基为帝,期间经历了什么，又有多艰难,或许旁人不清楚，但顾景淮是最清楚的。

这些年太后与他几乎没有红过脸，唯一红脸的几次,都是因为明萱，这次竟还是为了那姑娘,还带兵闯入谢府，差点跟当朝首辅打起来了。

谢首辅在朝中一手遮天，又有手握兵权的大长公主撑腰，可谓呼风唤雨,皇帝虽然早就想打压他,却都碍于根基不稳，不敢动他。

顾景淮先前与谢首辅虽也政见不合,争锋相对的时候,但他性子沉稳,做事妥帖,从来就不会像今日这样，叫人抓住什么把柄。

也幸好谢伦的儿子不争气，在这时候回来了，要不然,太后都不敢想象，顾景淮会为了那丫头做出什么更荒唐的事来！

“左右不过是个捡来的丫头，就算放在身边养了多年有了感情，你也没必要为她搭上自己的性命和前程！带兵私闯谢府，还违抗懿旨，景淮，你真不是一般糊涂！”

太后缓下语气，轻轻说道.

“若不是哀家和皇上发现的及时，你是不是还想带兵荡平谢府？”

“人人都说你内敛沉稳，有着超乎年龄的谋略和城府，哀家却觉得，你还不如朝中许多人！”

宫婢见太后神情缓和下来，默默端了锦杌，搁到顾景淮身后，顾景淮没有坐，拨弄着手上的扳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后继续说：“小不忍则乱大谋，这话哀家从小到大教过你多少回？你真当哀家就乐意看到谢伦在朝堂上作威作福？哀家那是不得已，皇上刚刚登基，谢伦作为手握大权的老臣，哀家要是这时候动他，受苦的只会是朝臣和百姓！”

“她不是别人。”顾景淮轻轻道，她是傅相之女，更是他相依为命多年的亲人。

太后气不打一处来，“她不是别人，难道哀家和皇上就是别人了？”

“你跟谢伦兵刃相见，赢了还好，若是输了，你可想过，我跟皇上会如何？”

“朝中有多少皇子和大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母子两？又有多少人想把皇上从这个位子上拉下来好取而代之？相信不用哀家提醒，你应该也知道。你是哀家和皇上最信任的人，一旦你出了事，哀家和皇上就等于失去了羽翼，失了羽翼的鸟儿，你觉得还能走多远？”

顾景淮看着她，叹道：“没有您说的这么严重。”

“还不严重！”太后抓起塌几上的一把奏疏，直接扔到顾景淮面前，“你看看这些奏折，全是弹劾你罔顾朝廷法令，私调兵马，擅闯首辅府，意图造反的！要不是哀家和皇上得知后派人传召给你，光是那些言官的唾沫星子就够把你淹死。”

太后说着，轻轻咳嗽起来，皇上见了，赶紧过去给她顺气，“母后别气，大学士的事我们再从长计议，您别伤了身子。”

太后拂开皇上的手，喘息地看着顾景淮，顾景淮只能作揖赔礼，“这次是我思虑不周，让姑母忧心，是我的不对。”

“你啊你……”事已至此，太后也不能真处罚他，谁叫他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你就是从小到大都太有主见了！”

她深吸了口气，道：“过几日便是哀家的寿辰，你把她带来给哀家见见，哀家也想看看，能让你顾景淮紧张到失去理智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样。”

顾景淮岂会听不出太后言语中的问责之意，皱眉：“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