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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极度不认同这样的说法,却不知该如何反驳,语气冷漠地道:“听起来像狡辩,不对,这就是狡辩。”
“行了行了,”魏成勋无意在这个问题上和我多争,转而道:“我们之中没有谁会成为帝王,谴责这个没必要,你问我这些,是想调查什么?”
我说:“我怀疑战船被毁与德妃和二皇子有关。”
现在听完魏成勋说的,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怀疑:“南楚的战事在此之前因为士庶争端一直定不下来,如今被家父解决了问题,虽然不确定最后出兵会由你家还是你堂兄家带领,但仗肯定是要打的了——烧毁战船,更像是南楚为了阻止沅国出兵的垂死挣扎。”
“这样一想确实说的通……”魏成勋摩挲着下巴喃喃道:“而且刺客也有可能是德妃派来,给水部的人以警示?”
“派刺客杀人非同寻常,是一项极为严重的指控。”我之前就差点犯了错,把许含烟当做疑犯,此刻才较为严谨说:“在没有证据之前不好下定论,不过我跟你有相同的猜测。”
魏成勋若有所思道:“若果真如此……”
“若果真如此,”我重复着魏成勋的话,问出我真正想问的问题:“查出事实真相以后上报,德妃受惩处的概率占几成?”
“德妃会不会受惩处,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至于陛下会是什么意思,魏成勋用了一个词来概括:“天威难测。”
“所以我最讨厌惹上涉及后宫的事情,”我内心一阵烦躁,不禁恼火道:“烧毁战船,于国防有碍,这明明已经和叛国无异!”
如此明显的事,就因为涉及后宫,涉及皇家,便又要多出许多的难处和小心,简直就是添乱。
“陛下不放在心上,恐怕也跟南楚的威胁不大有关,”魏成勋语气调侃道:“这事要换成漠北异族,绝不可能被轻巧放过——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南楚今年要进京朝贡,届时应该还有斡旋的余地。”
的确,南楚如今不足为惧,这也是南楚之事可以态度暧昧的原因,如若放之漠北异族,这样暧昧的态度绝对会让沅国边境凶险万分。
南楚使者每五年进一次京,要不是魏成勋的提醒,我都快忘了这件事。
使者进京以后必然会跟德妃有联络,如果联络时某些事情做得太过分,触到了沅国有关南楚之事的底线,那么斡旋的余地……大概会有吧。
我从兵部离开,回了一趟水部,暂缓派人去水底检视沉船的计划。
因为我心知只要不能看到战船全貌,怎么查都没用,继续下去反而是在浪费人力。
前段时间接连不断下了几日的暴雨,今天又开始艳阳高照,我被热得在床上躺尸,睡又睡不着,只好盯着帐顶发呆。
说是发呆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没想,乱七八糟的思绪一大堆,一条条地从我脑海中闪过,却没有一条能拿来解决我当下的困境,有时还时不时有些不着边际的。
这些不找边际的思绪其中有一条一直牢牢占据着我的大脑:檀旆当日究竟是怎么知道的我在许府。
如果真如他所说,东平王府的耳目遍布朝野,消息灵通……
我脑中忽得灵光一闪,仔细回忆了一下今天不是檀旆休沐的日子,他应该不在自己院子里,心中不由得感慨一句“天助我也”,立马起身奔向门外。
我奔赴门外的途中被一名侍女稍微阻拦了一下,这名侍女是带着姐姐的吩咐前来,我不得不听她说话:“世子妃说今日暑热难耐,单姑娘可否需要去她房里饮一碗冰粥?如果单姑娘不想去,可否要在房里添置一方冰块?”
“暂时不用,”我婉拒道:“我去一趟二公子的院子。”
本以为说完就能离开,然而东平王府的侍女大都细致体贴,听我这样说又多问了一句:“单姑娘可是要在二公子处久待?要不要在二公子房里添置冰块,等二公子回来也正好可以解暑。”
“等……等他回来再说吧,我就是去找本典籍看看,不久待。”我说完,忙不迭赶去了檀旆的院子。
因为檀旆已经跟他院子里侍卫说过不用拦我,所以即使他不在院中,我也一路畅通无阻地走了进去。
姐姐之前用话激我,简直太小看我的耐心,既然檀旆的书房里存着重要信息不让人知,那我怎么可能在一开始来东平王府时就闯他的书房,肯定要等他对我全无戒心、他院子里的人也得了命令不防备着我时再来。
打定主意做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到,不管之前需要准备多久,在这种事上我的耐心绝对足够。
檀旆的书房里立着好几个实木书架,每个书架上都摆放着相当多的书册典籍以及卷宗,关键我还不知道是按什么顺序排的,看过第一排书架之后更是毫无头绪,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找。
我甚至还从第二排书架上翻到了一个挺大的木箱,看到里面装着些陈年玩具,想来是檀旆小时候玩的东西,虽然我很好奇檀旆小时候会玩什么,但我最后还是逼迫着自己把盒子合上。
只因当年江洋大盗李兴平那件案子的卷宗,其中有关檀旆的部分实在叫我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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