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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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上去问：“你怎么会比宫里还提早知道消息？”

“哦……”檀旆若有所思道：“消息才传到宫里？”

我看他后知后觉的样子，恍然大悟：“你家在东南一地有耳目？”

檀旆一脸镇定，抱起手笑着问我：“你想告发我家？”

怎么有人能在阴谋败露之后还如此嚣张，我实属震惊！

成衣铺子的老板迎上来，我权衡利弊以后，止住话头。

成衣铺子的老板问：“二位想看些什么？”

檀旆说：“想给刚出生的孩子做两身衣裳。”

老板热情地道：“二位请随我来——刚出生的孩子皮肤娇嫩，因此要选柔软且保暖的织物，本店新进了几样新式样，二位可以看看。”

我怀疑地望着檀旆的肚子：“你怀了？”

檀旆不接我的眼神，目视前方只管跟老板看织物的式样：“你姐姐怀了。”

我竟然忘了姐姐已经出嫁多时，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为什么我姐姐怀了我也比你知道的晚？”

“传消息的人今早刚去的你家，”檀旆反问：“看你来的方向，不是刚从宫里出来？既然今早没在家，你如何得知？”

我真是糊涂了。

我尴尬地挠挠耳朵，往檀旆那儿挤了一个身位：“让一让，我也要看。”

檀旆给我腾出地方，我们看着老板拿出一样又一样的织物，再听他介绍，看得有些眼花缭乱，听得有些耳中生鸣。

檀旆把手背在身后，对我道：“你选一样吧，我跟着选就行。”

我不同意他如此投机取巧：“万一是小姑娘，肯定喜欢多种花色换着穿，哪能买一样的？”

檀旆自有他的道理：“在她不会说话之前，就算她想换着穿我们也不知道，还不是她父母给什么就穿什么。”

“那可是你侄子或者侄女，”我试图唤起他心中的亲情：“不是别家孩子。”

檀旆忍不住皱眉，似乎嘀咕了句：“就算是我亲生也一样。”

“中郎将——”韩敬气喘吁吁地从门外跑进来，犹豫地看了我和老板一眼，低声对檀旆道：“属下有要事禀报。”

檀旆望我一眼，跟韩敬步出门外去说，我转头看着他们立在门外的侧影，脑海之中思绪万千，便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我一直知道“奸臣”一词只是某些士族恶意给东平王府冠上的名号，但东平王府一直被冠得心安理得，仿佛也接受世人对他们的偏见，从未多做解释。

但我没想过东平王府中人如果真是名符其实的奸臣，又会是怎样一种情况，如今檀旆与我玩笑，话里到底又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有读者指出一个bug：

刘芳认为单翎一行是管事，为什么称呼却是“公子姑娘”，而不是管事？

虽然已经在评论里回复过，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在作话里说一下，以免其他读者没看见。

这个确实是我写太顺产生的bug，请容许我狡辩（也就是想办法圆）一下：

本文设定基本上是各人以能力不同来划分职业而非血统，社会阶层具有流动性，比如东平王出身庶族，却能凭借军功挣下异姓王；百年世家蒋氏嫁女，看的也是对方的诚意和能力而非身份；许小五的父亲是士族，他自己也识文断字，但是因为许含烟的排挤而不得不去做俸禄较低的跑腿杂事，不过这也是因为他年纪太小阅历不够做不了更复杂的事，如果他年纪再大点也是能有正经职位的。

而文中死守着尊卑礼法的老顽固其实是想固化阶级，保证自己以及自己的子孙能够永享士族红利以致千秋万代，这明显不是沅国皇帝想看到的结果。

一个社会想具备活力，前提就是社会阶层能流动，底层的人能通过提高自身能力上升，上层的人也会因为好吃懒做空耗家财而流入底层（卓临在盛淮还是纨绔的时候就劝过单翎，叫她别眼皮子浅，盛家再有钱也禁不住盛淮那样败）。

本文虽然架空历史，但基本符合历朝历代统治者所追求的，在当前社会生产能力之下，用一种相对公平公正的制度来确保阶层流动性，激发社会活力，维持社会稳定。

所以士族子女只要不是好吃懒做，一般都有事做，因为他们不去做事，自然会有人取代他们，所以单翎一行人被指派来宫里临时兼职主持一下选秀也是有可能的。

而夏锦如回答：“我们不是管事。”这里的“管事”不是指职位，而是“管事的人”简称，就是想表达“这件事不归我们管，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单纯来吃瓜看热闹”的意思。

以上，就是我狡辩（圆bug）的内容。

接下来是无聊的科普：

阶层固化的恶果可参见东晋士族门阀制度的后期，历史课本上都有写“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国家的财富被迫用来养着一大群闲人，皇帝的权力被各大世家架空“王与马共天下”。这是靠家世和权力来实现阶层固化。

靠财富和权力来实现阶层固化可参见韩国现在的财阀政治。在这里我有必要说明一点，无论什么原因导致的阶层固化，身在底层的民众日子都不会好过，但这不是底层民众自己的错。

最近韩国的某些事件真切地让我体会到本国制度的优越性，我非常庆幸自己生在这个国家。

以血统来决定职位以及身份地位的后果可参见印度种姓制度，讲真，我觉得印度在现代社会还保留着这种制度简直就是现代社会的耻辱（虽然印度现在已经在法律名义上废除该制度，但该制度在如今的印度社会仍有着相当广阔的生存土壤，大部分人依旧生活在该制度的影响之下）。

而对于不公平公正的选官制度，东汉末年民间歌谣也有讥讽：

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寒素清□□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

（译文：地方官员向朝廷举荐的秀才根本不懂四书五经这些儒家经典。向朝廷举荐的品德高尚因孝顺而闻名的人，真实的情况是父母长辈被赶出家门，无所依靠。所谓的寒门，清正廉洁的人更是品德败坏，道德低下如污泥一样令人厌恶。被举荐的公门子弟称为人才，实际上却怯懦不敢担当；胆子如鸡一样小。）

无论是阶层固化还是不公平的选官制度，这样的时代都过于黑暗腐朽，也终将走向灭亡，我舍不得让单翎生于这样的时代。

不过如果她生于这样的时代，应该也会在父亲的指引下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为沅国百姓谋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但是那样她要背负的就太多了呀，还是让她活在盛世，跟檀旆谈甜甜的恋爱吧。

好了，bbisover，爱你们，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