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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冲动不懂事,无知的自以为逮了个机会能复仇,失手遭人反杀,落了个性命垂危,想当初以为要死在自己的无知之下,却遇到了眼前这两位大恩人,从鬼门关前把命给救回来了。
有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冰勺,这么多年过去,他不免有时会想到:“要是……首领大人也能吃上一碗这冰酪,那该有多好?”
一想起首领大人那无以回报的恩,无从了结的仇,他忽然觉得有些疲惫了。
尝过姜公子特地让人从北门大酒楼送来的玫瑰冰酪,貂不恶身上隐约残存的低烧终于散尽,在隋大夫的眼皮下老实的躺了一整天,眼见天色快要入夜,两人也不好继续叨扰,便告辞回了碧城的私邸。
隔日一没人照看,貂不恶躺没半天就溜出来了,至少是将大夫的叮嘱听进了些,没到江上划水山中胡跑,就是打算进主城里头散步闲逛。
中午时分将药汤煎了一饮而尽,通行云烟大桥悠哉地越过了泱河,自东南城门进入碧城,把这趟老爷子给的银票换成了大袋大袋的点心,街道上淡薄的水烟茫茫中,貂不恶的身影渐往人烟稀少的大商街后巷走去,拐入几道弯巷后,四周的建筑与大街上相比显得老旧斑驳许多。
看似无人的废弃小楼,一道目光从二楼纸窗早已破烂不堪的边侧,悄然无声的窥视着,貂不恶没有出声,只是向着那破纸窗的方向勾了勾手,便拎着大袋的东西往街道里边走。
绕到后方走进屋檐下,这一侧照不太到阳光相当阴暗,廊道的旧石地板堆了一层厚厚的砂尘,年久无人打理似的,几个烂灯笼被踢到角落旁,发黑得看不出原貌,但侧门口有一道往来的行走痕迹。
里头漆黑没怎么点灯,人一走近便有个小孩迎了出来,貂不恶看了眼来人不同以往,随口问道:“青崽子人呢?”
明明还是个矮不隆咚的小孩,倒是说起话来铿锵有力,唱戏似的:“哎!大哥您瞧这多少日的雨,昨日外边积了摊水,没干!閰青一走出门,还没过三个巷口,低头一看!……这这这,就给吓躺了!这不,在里边休养生息了!没大事儿,您放心!”
“短仔,青崽子的事儿你们都晓得,就别拿这说嘴了。”貂不恶伸手在袋子里掏了掏,掏出个包豆沙的饼,就往短仔的嘴里塞过去:”吃饱了没,嘴塞着,要不说点人话来听听?”
短仔把饼从嘴里拿开,一脸欢喜貌,边嚼边道:”是!别的不说,咱还是最有良心的那个,閰青是给咱先发现,咱一个费了好大的劲儿…那啥…那…九牛一毛之力,对!九牛一毛之力…才给拖回来的。”
“是二虎,不是一毛。”貂不恶随口纠正,此时不教,怕是以后更歪,听着短仔扯皮又笑道:”要是信你这话,我就是傻的。”
“哎,这不,还是大哥最明理!咱说笑的,咱又跑回来找个人,这才把他背回来的!”
这短仔才一个七、八岁的小鬼头,说起话来当真是人小鬼大、机灵古怪得很。
翠眸瞥了眼屋里黑压压的一片,看着没人似的,以往可不似这般,貂不恶问道:“这大白天的,里边怎么静成这样?”
短仔故作身子一缩,压低音量道:“不是,皇甫爷说让咱们当心点,有东西混进城了。”
闻言,貂不恶顿时心里觉得奇怪,这小子口中的皇甫爷是他刚进碧城时不知怎么被勾搭上,那醉汉说你我一见如故,同是天涯沦落人,鬼话云云跩着他,那人黄汤下肚闹着要收他当义弟,貂不恶瞧他一顿酒疯哭得可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后来自是熟识了起来,真要说起来还算他半个义兄了。
这些小孩儿也不是干什么偷当,没爹没娘最多偷鸡摸狗一顿,在这碧城里多少也是有人关照,日子不似他儿时那般难熬,是要当心什么?
皇甫那人可不是傻的,若是无端也不会这般言说……怕是来者不善,不分青红皂白的货了。
貂不恶眼神一暗,他并没有和这些小孩走得多近,都是些同他一般没爹没娘的小孩儿,偶尔如此这般带点吃的来踩点一趟,怎么说他也不晓得自己能在碧城藏身多久,怕是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没法成为谁的依靠……
这当口隔着几条巷子开外,传来了些骚动的声音,貂不恶的眼力耳力都颇好,他立马就察觉到了,急忙把点心袋塞到短仔的怀里,道:“饼拿去吃,听你皇甫爷的都当心点,进去吧。”
貂不恶一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声音的方向奔去,抄着直径一连几次翻过黑瓦高墙,不出多时,这再一翻墙便是踏入了酒楼商店一带的后街……
自黑瓦上撑手翻身一跃,人还没落地,两把飞刀沿着貂不恶的颊边飞过。
眼角余光中瞥见后方寒光一凛,他反手截住一把飞刀,手中几道银光闪动,兵刃相击,接连打落了后头飞来的三把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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