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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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午后阳光稀落,却也有了微微暖意。蔺嫣燃独自来到段家门前,她不禁捂嘴一笑,前世每当她走过大门,所有人都要叫她一声小少奶奶,但今时不同往日,上次她救了段墨之后,所有人又都知道她就是蔺家郡主。
挺挺腰板,蔺嫣燃隐藏了这些年灵魂深处磨出的沧桑,接着便一副庄重的千金样子,全然展现自己的气派:“我要找段墨。”
前两次来段家,那些看门下人还会问问蔺嫣燃是谁,但这次他们直接对蔺嫣燃拱手道:“郡主。”
从“小少奶奶”变成“郡主”,蔺嫣燃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不过无论是释然或是什么,蔺嫣燃都觉得那是一种异样,她没有感受到任何荣耀。
“段墨在吗?”蔺嫣燃这不是问句,是肯定,因为她知道,段墨身体不好,根本不会随便出门,平时不是段老爷要他出去,就是那二娘和他大哥借着他的名号出去做些自己的事。
果然,下人回答:“我家小少爷今儿身体抱恙,正在院子休息。”
“什么?”蔺嫣燃这一听可有些着急:“他又怎么了?”
“早上呕了血,这会儿缓过来一些了。”
下人也不懂具体情况,他只是说出个大概,不过这可苦了蔺嫣燃,蔺嫣燃急得脚下步子都乱了,她赶紧快步向段墨那院儿去走,路上遇到的人有的认得她,那些下人毕恭毕敬行礼,她也根本没看进眼里。
再次来到这熟悉的拱门,小院里的躺椅上没有人,看来段墨今天的确非常不舒服,否则绝不会打破自己晒太阳的习惯。但蔺嫣燃还是记得段墨不喜惊扰的,她跨了拱门便放慢步子,尽可能不叫段墨受惊。
刚走入那房,蔺嫣燃就听到段墨在床上轻咳,这人是半靠在床沿的,似乎这个姿势能让他轻松很多。
蔺嫣燃看着不禁叹气,她想了一会儿还是走到水盆边,好在水盆里的水尚是热的,看来是下人刚打好的。
段墨正闭眼缓解不适,他听到有人进来,却不知是蔺嫣燃,待他好生攒攒力气才开口去说:“老爷还没回来吗?”
蔺嫣燃将帕子放入热水,此时她的双手何等细嫩,她身为郡主时是不会照顾别人的,那种力气活她从来不做,但谁让这人是段墨呢?
用力拧干帕子,蔺嫣燃带着轻盈的脚步声来到段墨身边,她温柔地为段墨擦拭脸上细汗,接着道:“是不是昨个又着了凉?你也是傻,下次天冷就不要去山上了吧。”
段墨听到蔺嫣燃的声音猛地睁眼,的确还是惊到了,但这种惊却是惊喜。他看到蔺嫣燃的脸,接着赶紧支撑手臂坐直了些,脸上也堆起了笑容:“嫣燃,你怎么来了?快放下这个,别脏了你的手。”
蔺嫣燃深吸一口气,这对她来说算什么?只是段墨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蔺嫣燃也没听段墨的话,她依然去给段墨拭汗,嘴上也比之前温柔了不少:“你的心肺弱就不要着凉,别人不爱惜你,你也一点不爱惜自己吗?”
段墨轻笑摇头,似是因为习惯而不在意了:“老毛病了,不打紧。”
蔺嫣燃听着只是白了段墨一眼,她将帕子放回去,口吻好不容易染上的温柔,这下可再次冷了下来:“无药可救。”
段墨并没有收敛笑容,他深深吸气问道:“嫣燃,有事找我?”
“我找你能有什么事?”蔺嫣燃转头间偶然瞥见案上账簿,她愣了片刻便心下了然,这段墨本身就对生意特别感兴趣,前世段墨是在身子骨好转之后才开始帮忙搭理家中生意的,但或许是前几日蔺嫣燃的无心之话被段墨听了去,这也直接引出了段墨心底的乐趣,直将他对自家商铺的琢磨提前了几年。
段墨再次直了直脖子,接着表情决绝而坚定:“不管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会帮你。我现在都不知该如何报答蔺王爷、夫人……还有你呢,所以,你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
蔺嫣燃可没管段墨在那里说什么文人的客套话,她直接走过去低头看看账簿,接着转头问道:“你最近都在看这个啊?”
段墨咳了两声去看蔺嫣燃所指之物,接着便“嘿嘿”笑了:“是啊,上次在贵府听到嫣燃你的鼓励,我就……没忍住。其实我挺喜欢我爹那些生意的,只是我身子骨不好,我爹之前也没教过我。”
蔺嫣燃撇撇嘴:“那现在他怎么给你看了?”
段墨说起这个目光忽然闪烁愉悦:“也是因为你呀,我爹听了你的话,就把账簿给我看了。”
蔺嫣燃了然一笑,没想到她误打误撞还促成了这个天才少年的从商之路,看来她这也是办了件好事:“那你们家最近又在跑什么生意啊?”
段墨想了想给自己披上一件外衫,接着他也摇摇晃晃从床上下去:“我爹最近好像打算运些货,不过他没和我说。”
蔺嫣燃要听的就是这个,其实她刚刚见到段墨开始学习经营,不仅仅开心于段墨的上进,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这样就更好帮助段墨规避风险。不过她是不懂的,只能用一些白话暗示:“又要运货啊?那……我听说最近咱这里很多老板的货都被劫了,这个你知道吗?”
段墨走到蔺嫣燃身边,他抬眼想了想:“我还真没有……不过逢着岁尾,山中贼人会肆无忌惮是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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