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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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厉九歌

1.

法丽琦号是项氏集团在国内开发的项目之一。姚杳之前并没有了解过一艘游轮能创造多大的收益。因而等待登船时她瞄了一眼港口边立着的牌子,上面写着游轮租借服务,一小时2万元。

她心想：这么大一艘游轮,一小时两万元真是白菜价啊！然后她看见了后面的备注,哦，原来这个价格只能租借最小型的游船,而那种能容纳三百人以上的中型游船,租借一小时要肆万元以上！

她暗暗跟系统交流,“那么小的船租借费都这么贵,要是换成法丽琦号岂不是要算天价？”

系统道：“也还好吧，不过一般人不会一次性包下一整艘法丽琦这样的大型游轮，浪费钱又不实用，无论是举办宴会还是别的活动,包下一两个大厅完全足够了。”

姚杳抬头看着不远处那艘仿佛庞大巨物一样的游轮,发出一声由衷的感叹,“小同，我觉得你以前一定是个有钱人，还是特别有钱那种。”

系统问她，“你怎么知道？”

姚杳眨眨眼睛,“因为你说话和思考的方式一点也不像平民。”会得出这样的结论，还是因为姚杳上辈子工作的时候偶尔能接触到几个有钱人。

暴发户一般爱炫耀,踏踏实实白手起家的一般都简朴低调，因为他们知道金钱来之不易，而那些富过几代积累颇深的，看起来则非常随意,不会故意炫耀，也不会在钱财上小心翼翼，而是非常追求性价比，就跟普通人在网上买件衣服会看材质做工款式一样，对比过后发现值得，几百上千也入手，反之几十块钱也会嫌贵。只不过这种富家公子小姐购买的都是普通人一辈子也想不到的东西罢了。

听完姚杳的话，系统却陷入了迷茫当中，“我不知道。”

姚杳摆摆手，“所以我想，如果我完成的任务和获得的积分越来越多，会不会对你起到帮助？也许等到时机到了，你就能想起一切，重新做人呢？”

系统一直隐约知道自己曾经是个人，但他是什么人，有过什么经历，却一片空白，他只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眼前的姚杳，可他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想起一切。

沉默片刻，他问：“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呢？难道我一辈子陪在你身边不好吗？”

姚杳挠头，“也不是不好，如果你是一串数据的话那没什么？可是你明显是一个完整的灵魂啊，没有谁应该永远陪伴在另一个人身边，我觉得，人应该有自己独立的事业和生活。”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触动了系统，他的语气变得更加温和起来，“可如果我想起一切，如果我拥有了独立的躯体，我就不必留在你身边，我肯定会回到我的亲人旁，如果我有的话。那么我将不会再给你光环，也许抽奖系统也会消失。”

听到这话，姚杳有些纠结，片刻后她还是释然了，“那也没什么，本来就是我占便宜啊！抽奖系统之于我就好比天上掉钱，今天掉一千，明天掉一千，掉了一个月后老天跟我说以后不给我钱了，那我应该做的也是感激而不是抱怨！就算以后你不再是我的金手指了，我们也可以做朋友呀。”

说到这里又小声道：“总统套房一个多月，现在又有十万元的游轮消费卡，就算你现在走了我也赚翻了。”她拍拍自己的小胸膛，语气里有些小骄傲，“做人要知足，不能贪得无厌。”

“噗”系统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还是哈哈大笑，姚杳看着手机计时，发现系统笑了整整五分钟才慢慢停下来，姚杳心想没有□□就是厉害，换做是她，笑上一分钟就累得笑不动了。然后她听到系统说出之前那个问题的肯定答案，“嗯，我觉得一定可以！所以姚杳你要加油做任务获取积分噢！”

姚杳握拳，给自己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两人聊天的功夫，登船时间已经到了，经过这段对话，一人一系统的关系更融洽了许多。

法丽琦号很大，光是从甲板往上数就有五层楼了。随着游客一个个登船，游轮上的工作人员也热情地在人群中穿梭，不断引领着顾客前往正确的方向。

当拉着小行李箱、扎着高马尾的姚杳登上船后，服务员扫了一眼她平凡的穿着，以为她是普通客人，正要指向通往下层舱房的通道，忽然看见了她手里的vip卡。

服务员脸上的笑容一下咧开了，更加热情道：“这位小姐怎么没有走专用通道？”

姚杳看着人群正茫然，还没回答，就听见服务员热情道：“您一定是忘了吧，没关系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然后姚杳就被带到了一个视野极好，落地窗直面大海的豪华房间！

服务员走后，她快活地在房间里撒欢，把所有的东西都翻了个遍，甚至连隐藏在衣柜里供客人使用的保险柜都被拉出来了！

系统看她快乐的样子，忍不住道：“姚杳你好像一只寻宝的老鼠啊！”

姚杳一撇嘴，不满道：“小同你怎么说人家是老鼠，你好讨厌！”

这嗲嗲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即便系统没有躯体，还是被雷得外焦里嫩。有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家宿主被别人魂穿了。

后来，系统才知道，姚杳这个人外冷内热，不过她的冷不是表现为外在冷冰冰，相反，她对待不熟悉的人依旧会保持礼貌，甚至有时候会很热心地帮忙，和南欣欣建立友谊后，南欣欣约她出去玩，她赴约时也很开朗活泼有礼有度，但这不过是表象，是她对外交际的面具罢了，一旦到了真正亲近的人面前，她就会像个小女孩一样，嗲声嗲气地撒娇，还会非常幼稚的玩闹，系统每一次都会被她闹得缴械投降。

当然，这是后话，此刻，姚杳下意识撒娇后忽然顿住，她眼珠子转了转，小心地观察系统的反应，见他没什么反应后也就忘了这茬儿了。把自己的行礼收拾好就打算把整个游轮逛一逛。

这时候，今日任务刷新出来了。

【消费卡的旅程】

任务详情：这是一张余额为10万元整的消费卡，一张完整的消费卡，理应在各家销售人员手里走上一遭，才不枉此生。消费卡希望能在服装店、数码店、化妆品等店面消费，每家店至少消费一单，每单至少五千元。

任务完成奖励积分20。任务失败扣除积分50。

看到任务，姚杳还等什么，赶紧消费去啊！

法丽琦号就相当于一个包含了吃喝玩乐住一体化的小型社区，日用消费、玩乐影音一应俱全。

一张十万元的消费卡放在外边可以买不少东西，但是在进驻了不少奢侈品牌的法丽琦号上，还真只能算是一笔小钱。

她想到自己用了三年、程序运行越来越缓慢的手机，就先去了数码店挑了三款手机，价格差不多在八千左右，但颜色不同，买完手机就花了两万五，拎着购物袋走出数码店时，姚杳高兴地对系统道：“等把手机寄回家，就骗爸妈说这是一千块的老人机。”

系统心想那两款手机的颜值看起来很保守，应该不会被两位不擅长上网的老人识破，又问：“那你弟弟呢？”

姚齐齐？姚杳哼了一声，“一台老人机都能被他玩出花样，我才不给他买，等他考上大学再说。”

说着她又兴冲冲进了对面的服饰店。

系统提议，“你就要上大学了，可以购买一些日常休闲装。”

姚杳进的店在法丽琦号上只能算中高端品牌，饶是如此，一件简单的t衫也要上千块，即使不是自己的钱，她也感到些许肉痛。

系统提醒道：“最好尽快哦，晚上你还要完成【游轮的欢宴】这个任务。”

姚杳瞬间一个激灵，仿佛刚刚饮下一口冰激凌。

她立刻睁大眼睛仔细挑选起来，发誓一定要在三个小时内花光十万块！

在她进店的同时，服饰店里一名销售员挤开另外两名同事，率先冲到她面前，姚杳抬头看到对方的脸，愣了一下。

眼前这身量修长但皮肤微黑的女孩，不就是她上辈子在g大的室友刘雁？

刘雁丝毫没有发现姚杳目光里诧异和探究，她道：“这位小姐是想买衣服吗？这些都是本季的新款，您要试试吗？我来帮您拿。”她说着，发现姚杳目光留意到其中一件，立刻伸手拿过来递上，态度热情到近乎谄媚。

姚杳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一时有种时光错乱的感觉。上辈子的大学生活里，刘雁给她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当然，是负面的。

姚杳从小就幻想自己能长成一米七的霸气御姐，然而她身高刚刚到一米六就停止长高了，所以上辈子第一眼见到身高超过一米七的刘雁，姚杳是羡慕的。

当时姚杳好不容易上大学，平时除了图书馆就是出去兼职，跟寝室里其他人没有什么交流，以致于给人留下高冷的误会。后来刘雁主动接近她，两人就约好每天一起吃食堂。这期间，刘雁经常跟她吐槽寝室里其他人有多坏，她被全寝室孤立只有姚杳肯对她好。

姚杳当时阅历不深啊，也实在没有遇见过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还以为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想帮她调解和其他人的关系，结果可想而知，她也被孤立了。

那段时间，刘雁一直哭诉自己家境多么贫寒，每个月生活费只有几百块，想买的东西买不到，吃饭吃不饱，所以一直跟姚杳借钱吃饭。有时候两人逛超市，刘雁会看着货架上的东西叹息，“我真的好想要这个啊！”

姚杳毫无防备，“那就买呀！”

刘雁目露为难，“可是我没有钱。”

姚杳蠢蠢道：“那我帮你付了吧！”

那时候，天真的姚杳对刘雁怀有同情，再加上刘雁强调是跟她借的，而且一直以来都是一些小钱，她也没有多想。

直到有一次，刘雁说自己看重了一套化妆品，特别想要，跟她借一千。

一千块对于当时的穷学生姚杳来说，已经是一个月多的生活费了，再加上她要从自己的生活费里匀出一些给刘雁，生活本来就捉襟见肘，于是理所当然地拒绝了。

万万没想到，拿不到钱的刘雁瞬间爆发真面目，原本的笑脸一下没了，说话也尖酸刻薄起来，说什么拿她当朋友，却连一千块都不给，什么平日里的好人形象是装出来的……

姚杳当时都懵了，理智回归后她冷淡道：“那你把之前欠我的钱还了吧！”

刘雁理直气壮，“你终于肯说出心里话了是不是？那么点小钱惦记到现在，你是有多穷酸啊小气鬼……”

姚杳：……

好想口吐芬芳。

后来姚杳跟寝室里其他人深入聊了聊，才发现刘雁并不是第一次这样，在她之前，寝室里其他人都被她借了个遍，经常会不经允许拿别人东西，表面上跟你好背地里说你坏话，挑拨离间还是把好手，跟a在一起说b的坏话，跟b在一起说a的坏话。吃姚杳的，用姚杳的，背地里嘲笑姚杳穷酸小气是常规操作。

姚杳气得直发抖，刘雁两面三刀背地里说她坏话无所谓，毕竟姚杳管不了她为人处世，可她千不该万不该骗她钱！那可是钱啊！

姚杳当天就拉了一张账单，瞅准刘雁对着学校里高富帅献殷勤时冲上去催债，几次三番下来，姚杳成了寝室里唯一一个拿回钱的人，但姚杳依旧不高兴，觉得自己借给刘雁的钱放余额宝里还能吃利息呢，亏了亏了！

回忆到此结束，此刻，在晃动感极为轻微的法丽琦号上，姚杳看着刘雁弯腰谄媚的姿态，觉得分外滑稽，她明白了，虽然她的衣着跟上辈子一样是白菜价，但此时地点换了，在船票最低一张上万块的游轮上，就算她穿着破烂光着脚，刘雁也会把她当成有钱人。更别提她胸口还挂着一张vip卡呢！

姚杳有心让其他人服务，结果她视线一转，刘雁的身子也跟着转，完完全全挡住了其他人，很明显想要单独霸占她！

姚杳觉得好笑，刘雁却把这笑意理解成了对她服务的满意，于是笑容更加灿烂了。

姚杳瞥她一眼，心想笑得再热情也没有用，我是你注定得不到的人。

既然刘雁上赶着要为她服务，那姚杳也不矫情，说道：“你们店里有什么好看的款式，给我介绍一下吧！”

刘雁立刻热情地领着她往里走。

经过另外两名销售员时，姚杳余光注意到，那两人对刘雁的行为显然是又怒又鄙夷的。

刘雁：“您看看，这一批全是我们店里最受欢迎的新款。”

姚杳拿起一件衣服看了眼，嗯，款式跟方才那批差不多，但价格贵上两倍。

刘雁：“那边就有试衣间，您先试试吧，您身材这么好，穿上去一定好看。”

姚杳：……

上辈子是谁说她又穷又丑又矮来着？

接下来，姚杳试了七八件衣服，全都是刘雁大力推荐的，每当她穿上去站在镜子前，刘雁就会非常夸张地赞美，要是不看镜子，姚杳差点以为自己瞬间变成天仙了。

系统提醒道：“姚杳，别听她的，这些衣服没有适合你穿的小码，款式虽然不错，但价格偏贵，而且不合身的衣服穿上去不会好看。你去拿左边第二排那件试试。”

姚杳当然知道。她只是有些好奇，刘雁这样子，能赚到提成？

她换下衣服，把之前试的衣服一股脑塞给刘雁，“你去包装吧！”然后就去拿系统推荐的那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