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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极快的扫过南嘉的周身,确定她没有受到伤害后,才吩咐身边的苏培盛:“去请太医!”
苏培盛接到命令,脸上不禁有了一丝迟疑,今晚可是大年夜,这种日子请太医难免是被人忌讳的。
不等苏培盛犹豫太久,被辛嬷嬷和玉筝簇拥着过来的福晋开口劝道:“贝勒爷,今日这样的日子,请了太医入府对您和索卓罗妹妹的名声怕是有碍,不如先让府里的大夫替索卓罗妹妹看看……”
乌拉那拉氏的话还没有说完,胤禛怀里的南嘉就已经浑身虚软的倒下了,胤禛连忙打横抱起她,厉眼扫过苏培盛,冷苛的道:“快去!”
苏培盛此时只觉得贝勒爷的眼神锋利的如同刀子一般凌迟在自己的身上,再也顾不得什么,他连爬带滚的退出宴厅往太医院的方向赶去。
他刚刚耽误了一小会儿,索卓罗格格就晕过去了,这要是真出了事,他怕是得被贝勒爷千刀万剐的。
就在苏培盛心里不住的为南嘉祈祷千万别出什么事时,胤禛已经抱着南嘉出了宴厅,连一丝多余的眼神也没有留给乌拉那拉氏和厅里的其余人。
众人都知道,他这是发怒了。
还是常胜察觉到手下压着的丫头不老实,又有福晋身边的人眼神不断的撇向自己这处,他快速的权衡了一下利弊,豁出去大着胆子留住了胤禛:“还请贝勒爷示下,这个谋害我们格格的丫头该如何处置?”
胤禛闻言,停下向前的脚步,锐利的眸光打在常胜的身上。
常胜一个奴才,这样的问话便是逾矩了。
内宅奴才犯错自然是交由福晋处置。
按理他这样多嘴又不懂规矩的奴才本该拖下去杖责,但看着怀里晕过去的南嘉还有替南嘉受了大罪浑身湿透的那个丫头,胤禛到底只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冷声道:“送去前院,让人好好审问!”
胤禛说罢抱着人扬长而去,留下后面一屋子的人心神各异。
乌拉那拉氏刚才的话没有劝住胤禛,反而因为南嘉的晕倒牵连着她惹了胤禛的埋怨,当着一屋子的妾氏和奴才的面她被落了面子,心里本就不好受。
现在又听闻胤禛让前院的人审问今晚犯事的丫头,这是明摆着信不过自己,不让自己插手的意思,她心里越发冰冷。
明明上次李氏小产的事就是交托到自己手里处置的,怎么这次索卓罗氏出事就这么特殊。
乌拉那拉氏心里不快,但到底顾忌着体面没有当场变脸。
反而是李氏受到南嘉那边的波及,被水珠子烫伤了脸面,她本想当面与胤禛哭诉一番,奈何胤禛的脸色太过阴沉她实在没胆子过去。现在又听到胤禛要亲自审问犯事的人,她心里不禁又惊又怕,今晚的家宴可是有自己的参和的,也不知自己私底下的小动作会不会被发现。
不过触及福晋脸上的镇定,她提起的心慢慢放下了。自己是做了小动作,可却不是专门针对索卓罗氏的,今晚这场意外可与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干系。
李氏记挂着自己脸颊上的烫伤,没有心思在这里多待,直接领着乳嬷嬷抱着三阿哥一起回自己院里了。
站在一旁的大格格本就一边记挂着生母的伤势,一边顾忌着孝道想替嫡母分忧,正纠结着时生母头也不回的领着弟弟利索的走了。她眼神不禁变得暗淡下来,只好转身去瞧嫡母,却见原本跟在嫡母身边的弘晖也早已被身边的人领回去了。她勉强压下心里的委屈和酸涩,走到嫡母身边。
“嫡额娘…”
乌拉那拉氏这会儿心里烦躁,也顾不上别的,她不耐烦的挥手让身边的人将大格格带下去。
吩咐了伺候的奴才收拾这里残局,她带着辛嬷嬷和玉筝脚步匆匆的赶去了藕香院。
今晚索卓罗氏出事,她身为管家福晋,如何都是脱不掉管家不利的错处的。
南嘉刚晕倒时本是装的,但没想到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涌起一股莫大的疲惫感,不知怎么就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苏醒已经是第二天卯时了。
“格格,您终于醒了?”
香橼一直守在南嘉的床前,此时看她眼皮微动,忙惊喜的喊道。
南嘉听到声音,刚睁开眼时迷茫的神情不禁清醒了些,她转头瞧了瞧四周,反应了一会儿才记起先前发生的事情,但对自己失去意识的事情却是怎么也没有印象。
“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是在暗香阁吗?”
“格格,您之前在宴席上差点就出事了,惊吓过度晕过去了。是贝勒爷亲自抱您回来的。”香橼道。
是吗?
“格格,您真是吓到奴婢了,还好贝勒爷及时请了太医。”
“太医怎么说?”南家下意识的问道。
她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还是凸起着一小块,又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感觉除了有些头疼外,别处也没有什么不适,她这才松了口气。
“是徐太医为您诊的脉,说您是因为受了惊吓的缘故才致使心神也受了损耗。幸好没有伤到您肚子里的小主子。”香橼一脸庆幸的道。
宝宝没事就好。
南嘉现在想起昨晚的事还是觉得极为惊险。
“花晚的伤怎么样了?”花晚今晚是替自己受累了。
“格格别担心,花晚的伤势已经让大夫去瞧过了,虽然看着吓人,但她穿着厚棉袄呢,那热水泼到身上也不怎么严重。大夫说了,只要好好养着,等伤好了保证连个疤也不会落下。”
“那就好,”南嘉听了香橼的话,心里的愧疚稍去了些,“这些日子就让她好好养着,你多注意着些,要用什么药材就开了库房给她送去。那丫头是为我挡了的灾,可不能亏待了。”
“格格放心,花晚救了您和小主子,我呀对她不知多感激呢,恨不得把她供起来。万不会在这些小事上亏了她的。”
南嘉和香橼说了一会儿话,才记起胤禛来,依着他对自己的紧张怎么也不会不等她醒来就离开的。
“贝勒爷呢?”
香橼闻言愣了一下,才道:“格格您忘了,今个是大年初一,贝勒爷是要进宫的。贝勒爷昨晚守了您半晚上,最后只眯了一个时辰,天不亮就与福晋出府了。”
“哦……”,南嘉扶额,她怎么忘了每年的大年初一,出宫开府的皇子阿哥都要进宫的。真是睡糊涂了。
香橼还欲与南嘉再说些什么,余嬷嬷从屏风后面进来了。见南嘉已经苏醒,果然很高兴。
余嬷嬷细细的问了南嘉的状况,又见她眉目间明显的疲累,心疼的道:“天色还早,格格再歇一会儿吧。”
南嘉点点头,靠在枕头上闭着眼再次沉沉的睡去。
余嬷嬷和香橼两个轻手轻脚出了内室。到了外间余嬷嬷道:“今儿个初一,格格昨晚受了惊扰,贝勒爷已经传下话来今日不必格格去正院里请安了。
“那正好,免得格格受累折腾。”香橼道。
“不过,大年初一赏赐下面奴才的规矩却不能乱,一会子我先将准备好的赏银发下去,等到天大亮格格起身了,再让奴才们在院子里给格格磕个头谢恩。”
“嗯,嬷嬷考虑的周全呢。”香橼笑着道。“您这会子去忙吧,叫上香穗帮您一把,我先守着格格,等格格醒了,我就替您回话。”
余嬷嬷闻言就安心了,她叫了香橼出来,本意就是想让这事在格格跟前过个明路,好证明这事不是她自做主张的。
格格虽一向对她信重有佳,但施恩下人这事却不是她该出面,偏格格如今的精神是不能受累的。所以她只好先与香橼商量着办。
两人说过话,就各自分开去忙了。
南嘉这一觉睡得极踏实,潜意识里还没睡够,但胃里空空,肚子里的饥饿感促使她挣开了眼睛。
“什么时辰了?”
“已经巳时了,格格可是饿了?”
“嗯,伺候我起身吧!”南嘉道。
香橼忙按下南嘉掀开被子的动作,道:“格格您身子弱,就别移动了,奴婢扶您坐起来,您就在床上洗漱吧!”
“我哪里就这么娇弱了。”南嘉可不喜欢洗漱吃饭都在卧床上。躺了这许久,她还想起来活动活动身子呢。
香橼劝不住,只得小心翼翼的侍候着南嘉穿衣梳头。
期间,她记起早上余嬷嬷与她说的事,连忙给南嘉回禀了,“本来余嬷嬷也是不敢擅专的,只是看您实在没精力,这事又不好拖,所以才与奴婢商量着办了。”
南嘉知道余嬷嬷的顾虑,她听了香橼的话笑了笑道:“这事余嬷嬷考虑的妥当,我顾不上,还好有你们替我看顾周全。”
“格格说哪里的话,为您分忧原也是奴婢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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