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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楚服将屋内的熏香断了之后,拔掉插在阿娇穴位上的针之后,大概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阿娇清醒了过来。
看着阿娇睁开眼睛,楚服悠闲的摆了摆挂在床沿的腿:“你醒啦。”
阿娇眨了眨眼睛,看向眼前的女人,许久喃喃道:“楚服?”
楚服扬了扬眉:“你记得我了?”
“嗯。”阿娇点头:“你来这里,不就是帮我开启记忆的吗?”
楚服眨眨眸子:“额,也是哦。”
阿娇略为疲惫的闭上眼睛:“为什么一定要我想起,曾经的回忆。”她真的什么都想起来了。
第一世的痴心不毁,第二世的寿寝正终,她什么都记得了。
明明就躺在床上,可她好像真的又将那两辈子重新活了一遍。
“就算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你的潜意识还是在逃避这一年。”不管是哪一世,元光五年,都是阿娇的梦靥。楚服叹息:“如果不是我一次手欠帮了你,或许我也不会卷入你们两个这么奇怪的漩涡中了。”
阿娇沉默,只是因为前两世的信息量太大,她还没缓过来。
“所以啊,算我求求你了,这一世和刘彻好好过吧,只有解了这一世的执念,你才能转世投胎,重新做人。”
阿娇:“……”
“不然的话,就会永陷轮回。”楚服说道:“而我,也要陪着你们。”这才是最惨的!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阿娇淡淡的说道。
“哦。”楚服从床上跳下去,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房间。
一下子接受了两世的记忆,阿娇脑袋有点疼,她从床上坐起来,瞥向屋外的光亮,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心里总有一股压抑着的气,无处舒缓。
前世的记忆固然清晰,可是今生发生的一切,她也依然历历在目。
不可否认,刘彻为了她,真的改变了很多。曾经妃嫔成群的他,如今未央宫中,当真只有她一人。
可……这是真实的吗?怎么感觉,就像在梦中一样……
刘彻和刘俏一直守在寝殿外,见楚服出来,刘彻眉梢微挑,楚服主动说:“她已经醒了。”
他的心里微微一紧,呼吸也有一瞬的停顿。刘俏兴奋:“那我能进去看母后了吗?”
楚服道:“她说要静静。”
刘俏才不管,她从父皇的怀里跑出来:“父皇,我们一起进去看看母后吧。”
“你去吧。”刘彻抬手轻抚摸着女儿的头,笑道:“父皇还有政务要处理,晚点再来。”
刘俏噘嘴:“哦。”小小的她看不懂,父皇眼中莫名的慌张,她只感觉,父皇在撒谎。刘俏转身,推开寝殿的门,探头进去:“母后。”
阿娇看向门口:“悄悄?进来吧。”
刘俏一蹦一跳的走进来,乖巧的趴在床边:“母后,你真的没事了吗?”
阿娇抬手揉揉她的脑袋:“没事了。”
“不会再睡觉,不理我了吧?”小姑娘紧张的看着阿娇。
阿娇点头:“不会了。”她抬头看向门口,却发现并没有人再进来,阿娇疑:“你……父皇呢?”
刘俏连忙告状:“母后,方才我和父皇一直守在门口的,我说要进来看母后,父皇就说要去处理政务,他在撒谎。”
阿娇微愣,随后抬手捏捏小姑娘的脸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可不是嘛,父皇做什么都不会逃出我的眼睛!”她仰头,很是得意。
和刘俏说了许多话,阿娇有些疲惫了,她揉着额头躺下:“俏俏,母后倦了,你先出去吧,母后想休息一下。”
“母后,你刚才还说,不会再睡觉了。”刘俏握住阿娇的手:“母后怎么也骗人?”
“就休息一下,很快醒来。”阿娇拍拍身边的空位:“要不,你和母后一起休息?”
刘俏想了想,点头:“行,我和母后一起休息,一起醒来,好不好?”
“好啊。”
这一次休息,时间真的不长,只是刘彻已经来了。琇莹说,公主和皇后一起在寝殿睡着了,刘彻让宫人不要打扰,然后轻轻的走了进去。
床榻上,母女二人一起盖着毯子,阿娇将刘俏抱在怀里,两人一模一样的姿势。刘彻看在眼里,心中仿佛就被这一幕给填满了。
他轻轻的靠在床边,抬手为她们将毯子盖好,他看着她的阿娇,眸光缱绻温柔。
她恢复了记忆。
他竟不敢来见她了。
楚服说,她第一世的执念最为深沉,在长门宫等了他十多年,而他竟都不曾去看她一眼。
刘彻不知第一世的自己,是什么心态,那时的他,怎么做到如此绝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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