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一百二十四章：她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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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从没想过,你会梦见这些,而我也没想过会再接触她。”刘彻没有转身,却开口回答了阿娇的疑问。

“阿娇,我从没有爱她，从来都没有。”

“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吧。”阿娇淡淡的说道：“因为她的弟弟，将是大汉日后的将军，所以你才没有杀她,是不是？”

刘彻哂笑,他点头：“是。”现在他说再多,都会被阿娇怀疑动机不纯，既然如此，他何不承认了？

刘彻推门出去,阿娇缓缓转身看向被他关上的房门,然后她蜷缩着，将自己抱成一团。

难受啊……

若是不曾梦见这一切,那么今日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可怎么就梦到了呢？

仔细想来,她做梦前夕,都是因为刘彻给她造成了不安。她越不安，梦见的内容就越多，知道的真相也就越多。

这算是梦中的自己给自己的一种警示吗？是想让自己不要陷入他编造的谎言中吗？

傍晚,采薇敲门进来，她给阿娇送上一壶清茶：“主子。”

阿娇保持着团坐的姿势，一动不动。在采薇叫她的时候,她才转了一下眸子，看向采薇。

采薇倒了一小杯茶水给阿娇：“喝点茶，润润嗓子。”采薇有些担心的看着阿娇。

阿娇扯了扯嘴角：“还是你知道进来关心我。”她将茶水喝完，将杯子递给她。

“陛下……”采薇欲言又止，下午帝后回来的时候，脸色都不好看，进了椒房殿没一会儿，陛下便黑着脸出去了。

“他怎么了？”她下意识追问道。

“主子，午后，陛下突然下旨，将平阳侯府的一个歌姬关入了死牢。”采薇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是这个歌姬得罪您了吗？”

阿娇皱眉：“为什么这么问？”

采薇道：“中午您和陛下回来的时候，宫人多是瞧见了。随后陛下就下令要杀一个小小的歌姬，大家都在议论，是这个歌姬得罪了您……还有人说……”采薇悄悄看阿娇的脸色，不敢继续说了。

“还有人说什么？”

“还有人说，陛下看上了那个歌姬，想要纳妃，偏偏您不同意，才将人关入死牢的。不少宫人说您善妒跋扈……主子，您别生气。”

阿娇：“……”

“陛下现在在哪？”沉默半晌，阿娇问道。

“大抵在宣室殿。”采薇道。

“帮我备撵，去宣室殿。”她冷静了半天，也想了半天，心里也有了一些决定，她要去和他说清楚。

宣室殿外，阿娇刚刚下撵车，却意外看见了跪在外面的韩嫣。

“韩侍郎，你这是在做什么？”

刘彻和韩嫣的关系比君臣更甚，至少韩嫣知道如何讨帝王欢心，还从来没有惹怒过帝王，被罚跪在宣室殿前。

如今这一出，倒是让阿娇感觉到奇怪了。

韩嫣本就白皙的脸，这个时候更显苍白。他看到阿娇，突然伏下到：“皇后，臣恳求您救……”

话还未说完，宣室殿的门却被打开了，刘彻站在门内，目光灼灼的盯在阿娇的身上，声音惊喜：“阿娇！”他没想到，这一次阿娇会主动来找他。

阿娇抬眸，目光平静：“嗯。”她也不在管韩嫣为何会跪在这里，一步一步上前走近刘彻。

刘彻迫不及待的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入殿内，李德胜在门外，替帝后关上了门。

“韩侍郎，您还是先回去吧。”李德胜劝道：“方才陛下已经很生气了，现在陛下要哄着皇后，更没时间理你了。”

韩嫣依旧倔强的跪在这里，对李德胜的话充耳不闻。

李德胜也没办法，只能叹息一声，继续站在外面，守好宣室殿的门。

刘彻将阿娇抱在怀里，他的声音惊喜中带着颤抖：“阿娇，你愿意过来见我了？”

他抬手捧着她的脸颊，低头想亲吻她的唇。

她侧头，避开他，不着痕迹的拂开他的手，低声道：“我想和你说点事情。”

刘彻皱眉，他不喜欢她说的这句话。

“其实，仔细想想，之前是我无理取闹了。”她垂眸，涩然道：“我为了自己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和你闹，和你发脾气。”

他沉默，听着她继续说。

“我知道，你之前瞒着我，也一定是不想我胡思乱想。”她轻轻说道：“我都想明白了。”

她越是这样说，刘彻越心慌。这个时候他宁愿她和自己哭，和自己闹，至少这样代表她还是在意自己的。

如今她这样的态度，倒是逐渐和曾经重合了。那年，她也是用这样的态度告诉他：

“我嫁给你已成定局，既改变不了，那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当你的皇后。”或许，等日后你厌烦我了，我还可以迎来和梦中一样的结局。

这话，阿娇倒没有说出来，只是唇角强撑的微笑，却已经维持不下去了。

只要想到，未来自己会被废，她就难过的想要哭出来。就算此时的刘彻和自己再三保证，不会出现这样的结局，她还是很难过。

明明当初，是他先过来纠缠她的。明明是他先让自己心动的，可是他怎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呢？

既然这样，那么她现在是不是应该收心了？至少这样，等未来自己面对那一幕的时候，还能保持着优雅的姿态，然后高傲的告诉他，她从未爱过他！

从来没有！

刘彻恍惚，看着如今同样的话，从阿娇的嘴里说出来，他深深的皱眉。

“采薇说，你将卫子夫关入了死牢……其实你没必要为我这样做的。”阿娇轻轻一笑：“放了她吧，毕竟她也挺无辜的。”

什么都没做，却无辜受到了牢狱之灾。阿娇终究是善良的，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要一个人的命。

刘彻心中发堵，从心底一直酸到了牙齿，又涩又苦。他拧眉，握住她的手臂：“你就是特意过来，给我添堵的吗？”他真的很想堵住她的嘴，让她不要再说出这样叫他难过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