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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推开门后,她忽地顿了一顿,似想到什么般,又不动声色地回过头,飞快瞥了屋内一眼。
之前秦老板确实是看了一下手表的,所以,莫非她是猜到了午休即将结束,芹意姐会工作优先,来做出安排?
这样猜度着,却也没法再求证,屋内,余下的二人皆是静默,无形中似有什么在酝酿,姜蓉赶紧三两步逃离,末了还尽职尽责地轻轻带上了门。
门被彻底合拢时,锁头发出了啪嗒一声轻响,随后种种嘈杂声再度被隔绝在外,病房内恢复了之前略带压抑的静谧。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空气中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雅淡香,倒是多多少少缓解了一些压抑感。
水已烧开,茶具也烫妥,沙发上的女子正低头泡茶。相对真正繁复又讲究的泡茶工艺,她的步骤显然要简略许多,动作却是一丝不苟,洗了一道茶后,沸水再次打着旋儿冲入透明的玻璃壶,茶香伴随水汽升腾氤氲开来,模糊了窗前本就不强烈的缕缕日光。
这个过程中没有谁说话,屋内的两个人,一个低头小心认真地沏着茶,另一个则慢慢踱步过来,一言不发地站到咖啡桌对面,看沏茶。
她们都是一言不发,都是神色淡淡,唯一有所区别的,是视线。
沏茶的颔首低眉,目光微垂;而看沏茶的,却是直视于她,目光逼人。
沉默持续了少顷,当色泽细腻的琥珀茶水被缓缓倾入茶盏后,颔首低眉的人终于抬起了视线,她轻轻拿起茶盏,仰首,于是,两道目光终于对上。
目光对上,却还是没谁说话,端坐的女子托了冒着缕缕热气的茶盏,伸手奉上,而站着的女子却对这动作视若无睹,视线依旧逼视对方,瞬也不瞬。
隔着不大的咖啡桌,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茶水是新沏的,小小的茶盏保温性却并不怎么样,不消片刻,那丝丝缕缕的热气就散了。
留意到这一情况,奉茶的人终于认输般收回了手,她不声不响地将冷茶一口喝掉,再换了个新茶盏,低下头重新烫起杯来。
大约是不耐烦见对方又重复一遍先前的操作,站立的那位终于打破了沉寂。
“你,这算什么意思?”楚芹意开口道,声音不大,但语气多少有些生硬。
“玻璃茶盏凉得太快,冷茶伤胃,我再换一杯,你之前大概都没怎么喝水吧?先润润再说。”
秦橙的回答倒是很日常化,举止也从容,仿佛真在闲聊天一般。
只是比起以往,她突然变得专注起手上小动作来,所以多数时间都是微微低着头,收敛了目光。
然而,这态度却似乎并不能让人满意。“不,不用了。”楚芹意冷冷道:“劳动您这样的危重患者倒茶,我消受不起。”
正倒茶的手微微顿一下,闻言,沙发上的女子果然没再坚持,却又在几秒沉默后,改口道:“那……冰箱里有一盒新鲜水果,也能消渴生津,你……”
她的话没能说完,“你倒是把冰箱装得挺满,不止是水果的,里面还有不少别的东西吧?”对面的人双手交叉抱臂,打断道:“毕竟,每天午餐都要换花样做,也不容易。”
于是秦橙愈发沉默起来,她只能默不吭声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中的小茶盏,仿佛能瞧出一朵花儿来。
她不吭声,并不代表话题就此结束,被强行堵住的洪水不会凭空消失,迟早会冲破堤坝宣泄而出,而堆积的情绪也是一样。
“为什么不说话?无话可说?”抱臂而立的女子语气渐快,逼视而来的眼神也越发凌厉:“我看不是吧,重逢以来你不是一直挺能说的吗?甚至能说服我身边的人成为你的同谋。这算什么?爱心午餐?作为朋友的关心?真了不起呵,你想关心就关心,你想隐瞒就隐瞒,你想靠近就靠近,你想疏远就疏远……你要如何便如何,我怎么想根本不重要,是吧?”
一口气,许多的质问,她在问她,其实也并没问她,情绪一旦汹涌而出,字字句句逐渐就沾染了怨。
“我怎么想当然不重要。”所以不待对方回答,楚芹意自顾自就下了结论,轻嗤道:“怎么忘了,早在四年前,你就已经用于你的实际行动证明了,在你眼里,我怎么想根本一点都不重要,对吧?”
“身体出问题了,就隐瞒一切提出分手,长痛不如短痛,多干脆;不拖累人,多无私;真是富有自我牺牲精神。作为被成全一方,我当时的那些表现……简直就是不懂事,对吧?”
“多了不起,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你一定很难吧?生着病,还要演戏、还要污蔑自己、还要百般安慰被成全的一方……和你所承受的这些比起来,我的那点心情算什么?你承受这么多,我若还气还怨,简直就是不知好歹,对吧?”
诛心之言一字一句钻入耳中,沙发上的女子却始终一动不动,哪怕扣着茶盏的指甲已微微泛白,她也只是低头默默听着,不曾开口辩驳半句。
有细软的发丝轻轻垂下,遮住了她的双眼,以及眼底所有的情绪。
这或者是一种退让,但落在此刻的楚芹意眼中,却不啻于火上浇油,“抬头!说话!桌子有什么好看的!”怒火难遏之下,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她顺手就将拿着的文件袋啪地摔在了咖啡桌上。
文件袋就是那个装检查报告的文件袋,不过比起之前,大约是装入了更多的早期资料,现在它变得更厚实了,分量也就更沉甸甸。
结果就是谁也没想到的意外,一摔之下,这份沉甸甸的文件袋沿着光滑的桌面飞出寸许,硬将一大壶茶水都撞倒打翻了。
容器翻倒,琥珀色的茶水带着腾腾热气霎时迸溅开来,将玻璃壶附近洒了个一塌糊涂。
而玻璃壶附近,除了杯盏茶具外,还有一只拿着茶盏的白胳膊。
意外来得太快,以至于两个人一下都没反应过来,僵在了那里。
秦橙的目光从桌面缓缓地转移到自己手上,为了泡茶,她之前将袖子挽了一截,如今眼见着手背连同部分小臂上的肌肤迅速泛起红,竟还有点发呆,仿佛没感觉般。
她这样的反应,倒让因转折太突然而一时间愣在那里的楚芹意倏地蹙起眉,原本熄下去的心火腾地又起来了。
“还看!”一把将那胳膊连人一道拽起,三两步拉到洗手间,然后迅速拧开了水龙头:“你是生病,还没死,这样怎么都没反应?不知道疼么?”
她语气不善,动作却很小心,拉着那胳膊仔细地用冷水反复冲洗降温,手指却谨慎避开了每一处泛红的肌肤,不触碰半点。
茶水放置一会儿了,但毕竟是整整一壶,所以温度依旧挺高,泛红的肌肤并未因凉水冲洗而减轻,反而看着越来越明显。
楚芹意的双眉越蹙越紧,因为专注,微微地抿起了唇,也就没再出口数落什么。
于是洗手间里只剩下哗哗的水声,十一月份的冰冷流水,对于烫伤的肌肤是舒适镇痛的,对于没有烫到的肌肤而言,却是有些刺骨的。
拽着胳膊在认真冲洗的女子,指尖很快也泛起红来,与烫伤相反,那是冰冷导致的红,凉意感沿着指尖而上,整个手臂都渐渐失了温度。
也许正因为如此,当有一点带着温度的触感轻落于手臂时,即使是那么一小点,也让她感觉到了。
一开始,楚芹意并没有去在意,但随即就是一怔。
那是温热的,潮湿的,一小点的,水滴。
“疼啊……很疼……”
身后有谁在低低呢喃,含含糊糊,声若蚊蝇,却因为被拽着胳膊,两人太过靠近,而清晰可闻。
楚芹意闭了闭眼,克制住回头的冲动,很想说一句你自作自受。
却又突然意识到,这人说疼,却并不只是在说这一刻的疼。
四年来,她一直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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