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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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杳杳在回去的路上赶上了一场大雨。

叶成东的助理派了酒店的人开车送她回去。

她坐在后座上看着车窗上一行行划过的雨水，突然觉得自己来这一趟也挺没意思的。

其实池昉在电话里还告诉她，叶氏的律师已经替她和经纪公司解约了，现在行业内都知道她被封杀了，看在叶成东的面子上没有公司会再签她，也没有人会再邀请她试镜。

池昉的原意是希望她能跟叶成东服个软求求情，毕竟是亲生的父女，总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而叶杳杳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知道池昉的愿望不可能实现，可她还是把脸凑上去又让叶成东打了一回。

前座的司机大约是看见了她满手的人造血浆和脸上清晰的巴掌印，因此在好几次犹豫不决地试探之后提议道：“小姐，我先送您去趟医院吧？”

叶杳杳明确地拒绝了。

她在小区门口下了车，然后冒着雨回了她的小公寓。

她毕业以后就没用过父母的钱了。

叶成东大概不知道，她在学校的时候就开始做平面模特赚钱了，她从来都不喜欢买包，第一部网剧的片酬一部分用在了这间公寓的租金上，而另一部分她请了一位私教教自己武术，用来准备女军官这个角色的试镜。

她一直都很努力地为了活着而活着。

她到家的时候正好接到叶眴的电话，兄妹俩上一次通话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叶眴正在筹备自己的第一场个人演奏会不得不匆匆挂断了电话，而现在这场演奏会早已经落下了帷幕，叶杳杳在微博上看过相关新闻，他很成功。

“杳杳，我听爸爸说你们又吵架了？”叶眴那边听上去很吵，嘈杂的人声里夹杂着几种乐器的声音，他的语调有些急躁，“你这么大的人了，也得学着体谅爸爸妈妈了，别总是这么任性……”

“我去的时候他和小三正吃饭，”潮湿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叶杳杳将一缕黑发缠在了指尖，平静地告诉他，“在叶氏旗下的度假酒店的独栋别墅里和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女团成员搞烛光晚餐。”

电话那头叶眴的声音一滞，叶杳杳听见有人在喊他。

或许叶眴也听见了，但他选择继续这场对话：“杳杳，或许事情并不像是……”

“哥，”叶杳杳再次打断了他，现在她的态度已经比从酒店刚出来的时候平静多了，“我知道你很忙，别再继续跟我浪费时间了，去忙你的事情去吧。”

说完她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屋内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中，她花了很长时间解开了军靴的鞋带脱下了这双鞋。

然后把这双不属于她的鞋子擦拭地干干净净，放在了门口最显眼的位置上。如果明天池昉也有来的话，他应该第一眼就能看见这双鞋子，并把它还给剧组。

做完这件事情之后，叶杳杳走进了浴室，打开了浴缸的水龙头，一边放水一边转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间公寓里属于她的东西并不多，只有几件衣服和首饰，她把它们收纳到了一个行李箱里。

还有一部分是与公司合作的品牌方赞助的衣服，她全部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了沙发上，和其他公司提供的东西放在了一起。

当一切收拾完之后，她去厨房抱起了那套刀具，想了想之后抽出了其中最不常用到的那把水果刀，然后把其余地放在了茶几上，并贴上了标签——陈随。

在告别这个世界之前，叶杳杳把所有应该归还的东西都做好了分类，但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圆满，因为她准备用的那把刀是陈随的分手礼物，这是整间公寓内唯一的一套刀具。

陈随是她的前男友，两人共同出演了各自职业生涯里的第一部网剧，在此之前他们还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再此之后他们因戏生情，正式开始公开交往。

这段关系在半年前结束，叶杳杳当时给叶眴打电话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她本来打算挽回这段感情，但陈随送了她这套刀具作为分手礼物。

他可能并没有多余的暗示，只是纯粹因为两人一起逛街的时候，她曾夸赞过这套刀具，因此才选择了它作为分手的礼物。

叶杳杳也的确很喜欢这件礼物，尤其是现在在她打算告别这个世界的时候，这是最实用的礼物，只是希望陈随不会因此而生气。

她抱着这套刀具看了很久，最后还是撕到了刚刚贴上去的标签，带上那把水果刀走进了浴室。

浴缸里的水放满了，氤氲的雾气充斥着整间浴室，叶杳杳用衣袖在镜子上擦出了一个圆。

镜子里倒映出了她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