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六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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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空间。

和血色空间一望无际的暗红平原不同，这里山川水流，森林沼泽，一应俱全，空中没有发光体，光线却有规律地从明变暗，再由暗变明，唯一相同的，大概是空气中时刻弥漫着的不详气息。

无星无月，无边无际。

白言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自从那个血色人影消失后，他毫无反抗之力就被扔进了这个奇怪的空间。

在这里等待他的，是无休止的战斗，每场战斗开始前都有无机质的声音报幕。

“单对单生死斗，请杀死对方，胜者存活。”

“请在十二个时辰内杀掉五位对手。”

“十者混战，请杀死所有敌人。”

“请在二十位敌人的追杀中存活四十八个时辰，反杀积分翻倍。”

拧断他的第二百七十场战斗中，第四百八十个对手的脖子，白言将自己隐藏在面前横七竖八的尸体中。

脚步声逼近，四五个结伴同行，或人或兽，长相不一的参赛者，从他身边走过，毫无所觉。

这里没有任何力量方面的限制，魂力，精神力，都可以使用，还有许多别的未知能量，只是任何力量的消耗，都没有补充，一切全靠自行回复。

这里的所有参赛者都是灵体，自然没有生理方面的需求，几乎所有成员，唯一坚定的信念就是存活。

白言不知道别的生物抱着怎样的心思，但这里每一位，求生意志都格外强烈。

空间虽然大，但每场战斗都会划分区域，随着任务的不同，每个区域的存活人数也不一样。

这也就导致，在可以多人存活的剧本中，会有人员抱团。

不过白言从来不感兴趣就是了。

这种生死斗中，阴谋阳谋，暗箭伤人，数不胜数。

不论人类兽类，只要是智慧生物，纷纷手段用尽，花样百出。

虽然大概也有真正讲道义，重义气的参赛者，但要从乌央乌央一大堆生物中辨识出他们，实在想想就心累，还不如做一个独行侠。

并且独自行动，积分奖励都要高一倍。

积分是什么，白言不清楚，但他有听见过一个团队因为积分问题一言不合，说干就干，最后被守在旁边的他收走了人头。

这样来看，积分应该是个好东西。

没有同行者，碰见生物直接干掉，有些语言甚至完全听不懂的白言，情报收集停滞不前。

不过没关系。

在这里，只要有实力，就可以了。

身为森林的王者，这片丛林式的背景，简直是他的主场。

潜伏，暗杀，游击，正面对敌，示敌以弱，绝地反杀。

从骨子里就不安于平静的白言，感觉消失多年的激情又回到了身体中。

不记得重生前是怎样的，但身为十万年魂兽的他，其实打从内心，就享受战斗和杀戮。

不是欺凌弱小，屠人满族，看着别人痛苦挣扎，以鲜血和诅咒而自豪的杀戮。

而是势均力敌，生死一线，精神和肉体都投入其中，遇强越强，能杀到酣畅淋漓的杀戮。

他本就是暴戾成性，狠辣嗜杀的存在。

只是因为成为王者之后，再难找到可以生死一战的对手，老大又长年累月，潜移默化，他才收了一腔的戾气，修身养性起来。

然而在这个空间，他所有被压抑的本性都将得到释放。

再次拧断敌人的脖子，听着人数达标的提示，白言发动潜行，消失在丛林间。

强大的自制力下，心中汹涌澎湃，叫嚣着屠光所有的杀意重新回复平静。

他嗜杀，但不滥杀。

在丛林中做完野兽，他会回归人类社会，那里还有他念念不忘，朝思暮想的人。

大明二明以前总认为人类贪婪虚荣，狡诈阴险，自私自利，丑恶又不可信任。

可白言却觉得这不过是因为，他们所见的人类，太过单一而已。

会在森林中猎杀魂兽的，大部分是陌生人组成的团队，或是利益至上的商团，这样的构成，怎么能指望摩擦出真正的同伴之情。

可能有，但是，太少太少。

如果说人类拥有的七宗罪是黑暗面，那么，与之相对的光明面绝不会少。

光暗总是相辅相成的。

有人能为了利益捅同伙刀子，就有人为了同伴拼死一击；有人自私自利，就有人心胸包容；有父子兄弟为了利益阋墙，就有大难面前令人震撼的亲情爱情；有人一辈子笑里藏刀口蜜腹剑，就有人一辈子承君此诺必守一生。

人性本就是复杂的，什么时候用简单的丑恶肮脏就能概括了。

这世界哪来这么多非黑即白的东西。

如果把因为无法压制住兽性，做出的丧尽天良的事，甩锅给人类的天性，只能说……这些解放天性的人还是别做人了，做回畜生吧。

人能够为人，是因为有足够的理智，能压制住潜意识的恶念。

在白言终于累积经历了六百九十场战斗时，他再次见到了，曾经带他去见唐三的，金红色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