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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你啊,真是一个笨蛋。
最后还附上一个吐舌头的表情。
用词贬义归贬义,却能看出来那个人不是真心责备的意思,倒有一点点调侃的口气在内。齐誩一时间茫然不已。
cv-不问归期:……为什么说我是笨蛋。
★老五★:因为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快马轻裘。而你用他当挡箭牌,更让我确信我之前的判断。
cv-不问归期:你又不在场,你怎么知道不是?
★老五★:呵呵……正因为我不在场,所以我才知道。
乍地一看,这个回答没有任何逻辑。
但是仔细想想,齐誩忽然屏住呼吸,轻轻掩住了口,直勾勾盯住屏幕上对方那最后一句话。
话里有话。蛛丝马迹如同一根根纤细的线条,在浮出水面的同时又隐匿于水纹之间,不用心去看看不见。
也许是他太久没有回应的缘故,对方向他发出了邀请。
★老五★:归期,你现在上一下yy那个“唠唠叨叨”频道——我在那里等你。
齐誩忽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
在那股压力的驱使下,手指不听使唤地缓缓挪动鼠标,点击yy软件图标,按照对方所说进入到那个叫“唠唠叨叨”的频道房间里。
这个时段基本没有什么人,余光一扫,便在列表里面找到了孤伶伶挂着的“★老五★”。
来yy,势必是要用语音聊天的——
齐誩自动自觉把耳机戴好,刚刚点下“自由说话”的按钮,“老五”又把他移到一个加锁的独立房间里。
这是他们之间一对一的局面。
如此一来,那种无形的压力更加强烈了。
正当他踌躇着要不要先开口,“老五”面前的指示灯忽然闪了闪。
一个男人轻轻哂笑的声音即时传入耳中。
“归期,你好啊。”
齐誩那一刻听见自己轻轻抽了一口气。特别狼狈的那种。
不可能。
不可能的……
“不可能……”最后一次,心中所思所想不由脱口而出,怔怔地透过麦克风传到连线彼端。对方听见的时候又是一阵愉悦的笑声,笑过之后,在公屏上发出一个网页衔接。
“这是你所说的那个人的微博。”对方神清气闲地说明。
齐誩定了定神,默默点进去。
果然就是快马轻裘那个已经弃用了很久的微博账号主页,依然冷冷清清,依然只有三条微博孤伶伶地挂着。
但是他的呼吸一下子变得稍稍急促起来,下意识移动手指去一遍又一遍按f5,刷新这个页面。
因为他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
预感这里的第四条微博马上就会出现——
“你准备好了吗?”耳机里的声音这么问,仍旧带着几分浓浓的笑意,“那个人要在自己微博上骂你了。”
这句话轻轻落下,齐誩的手指也同时落下,“啪”地一声击中刷新键。
这时,页面猛地出现了变化。
一条新的微博赫然跃上屏幕。
【cv-快马轻裘:笨蛋。】
结尾处还有一个小小的吐舌头的表情,和刚才自己见过的一模一样。
齐誩深呼吸一口气,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神情无比挫败。
自己是笨蛋。
完全是笨蛋。
“轻裘大人……”他苦笑道,“幸会。”
快马轻裘哈哈大笑起来,笑了足足有半分钟才止住。
在此期间齐誩一直十分沮丧地在桌前默默反省自我,仔细想一想自己的智商到底在什么地方掉了。
“归期,其实你差一点点就成功了。”那个男人笑得狡黠,“如果你没有用我本人来挡枪,只怕真的要让你瞒过去。”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本人……”齐誩的声音有气无力。
“怎么?我本人让你很吃惊吗?”那个人低低笑着。
“我确实很吃惊。”一方面,跟这个男人对话简直就像和自己失散多年的亲生哥哥说话那般,声线真的很相似,只不过对方浑厚些,而自己明亮些;另一方面的原因齐誩卡在喉咙里半天才说出口,“你和我想象中的……差太远了。”
“譬如呢?”快马轻裘说话的语调,让齐誩想起一只眯眯眼老谋深算的狐狸。
“譬如……”
齐誩嘴角微微抽搐,打开微博私信窗口,调出他和“老五”,即快马轻裘之前的聊天记录,把对方使用过的颜文字统统复制粘贴到公屏上。
譬如“╮( ̄▽ ̄")╭”这种东西……
再譬如“(づ ̄3 ̄)づ”那种东西……
“怎么看,怎么都跟你声音塑造出来的画风不一样吧……”齐誩又一次默默扶额。可恶,槽点已经多到自己有些吐不过来了。
对面的男人一个劲地笑,笑得气息都一阵哧哧响。
“我的声音是什么画风?”明知故问一样的问法,让齐誩感到了他深深的恶意。
什么画风?
被这么多粉丝们惦记的“总攻音”,画风怎么会和这些颜文字一样呢?
声音的欺骗性很大这一点不是第一次知道,例子其实数不胜数,但是落在一个长时间以来被冠为自己“原型”的人身上,还真是吐槽无能。
仅仅听声音的话,快马轻裘和他的确同属一个类型,甚至连有特色的地方也接近,声音分辨能力不高的人听起来很容易产生“兄弟俩”的错觉。快马轻裘的声音相对比较厚,不如他薄,不如他亮,然而后座力很足,即使是铜雀台那样的低音炮也未必压得住。
而他们相同的地方则是都有一种风流倜傥的味道。
齐誩自己的味道偏向于反派,轻佻而狡猾,因为音色亮的关系稍稍显得锋利。
快马轻裘的味道偏向于正派,潇洒而从容,声如其名,令人不由自主产生一种侠骨柔情的联想。
但是,他们的个性似乎恰恰好颠倒——
“轻裘大人……”齐誩拧了拧眉头,用词尽量委婉,毕竟对方是前辈,“你在说话风格上为什么要走卖萌路线……”
这种用高贵大气的攻音在下面各种欢脱蹦跶的感觉……不能更违和。
“我知道你指什么,”而他本人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质疑,笑吟吟道,“所以每个私底下接触过我的粉丝或者staff,最后都幻灭了。”
——我能说我也幻灭了吗……
“她们都说,‘一直以为轻裘大人是稳重精英型的,没想到会这样’。”
——原来你的粉丝们与我想法一致。
“可是她们后来又说,‘其实可爱的轻裘大人也很萌’。”
——姑娘们快醒醒啊!
“而且,你不觉得我确实挺可爱的么?”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对方故意用了他最成熟最具男人味的总攻音,轻轻一笑。
齐誩忍了忍,终于没有把那句“你为什么要放弃治疗”说出口。
“我以前……被人叫过很长一段时间‘小轻裘’什么的,我本来指望‘大轻裘’这个原型至少可以稍稍靠谱一点。”
如果一早知道他是这副德行,自己肯定要默默吐一口血。
“我哪里不靠谱了?”快马轻裘闻言,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小媳妇口气,可齐誩知道他脸上必定是笑的表情——正是这点不靠谱啊!
“唉,”齐誩一声叹息,喃喃道,“外面的人都说我们声音相像,甚至有人听到我说话会想起你……”
说到这里,他自己愣了愣,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抬起头。
“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过桥米线的cv?”
快马轻裘的声音停了一下,好像有点惊讶于他的问题。不过片刻后,那种饶有兴致的笑意恢复了,不慌不忙地开口:“你为什么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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