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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陵城中的灾民越来越多,大街小巷几乎处处可见三五成群的灾民,彰陵也非富裕之地,官府开仓赈粮了两日便也难以为继,那些以为看到活下去的希望的灾民陡然之间又跌入黑暗。为了活命,人总是可以做出些出格的事,近日来彰陵中多有灾民伤人甚至打砸店铺之事发生。陆深和庄澜的客栈便没能幸免。
那客栈已经改建好多时,前些日子找了木匠来量尺寸,照着屋子大小准备打几张床和柜子,原本正是打算将床和柜子都搬进去的日子,却不想被有些灾民瞧见,为了讨口吃的,竟在客栈门口大喊大叫,说着若不肯给吃食便一直待在客栈门口,让客栈无法开张。
陆深大怒,觉得这些人不知好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固然不幸,却没道理要拉着其他人一起。若非是庄澜劝着,陆深兴许就直接报官了——但其实官府如今也惧怕这些灾民,生怕惹急了这些人联合起来声讨官府。他们也想救济灾民,只是地方财政实在力不从心,只求和这些灾民相安无事。
庄澜也是逃过荒的人,知道这些人是真的不容易,若非家园被毁走投无路,谁又愿意背井离乡?
夜里庄澜思前想后,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陆深是个现实的人,心肠也硬些,一直好眠,但到底是枕边人,还是察觉到庄澜的动静,侧过身将人搂进怀里,下巴贴在她发顶,半梦半醒地问她怎么了。
庄澜没有答,只是往他怀里钻,环住他的腰。陆深察觉她的异样,清醒了不少,低头去瞧,“有心事?”
“嗯。”庄澜闷闷地应了一声。
陆深以为庄澜也是想到高平义会不会突然意识到还有大燕血脉存活在世,将人搂得更紧些,怕她知道了会惊惧担忧,陆深都一直未提过这事,正琢磨着该怎么安慰,庄澜又开了口。
“我想着,咱们的客栈既然一切都妥帖只差开张了,可是如今城里这么多灾民,动荡地很,也不是个开张的好时候,不如……”庄澜手扶着陆深胸口,抬头看向陆深,“我们先把客栈用来收留灾民吧。”
陆深没想到庄澜想的是这些,又一瞬晃神,但又很快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他想的那样。
庄澜见陆深一直不说话,以为他不愿意,有些急切地坐了起来,“现在开张了也赚不到钱,倒不如拿来行善,他们没有落脚的地方,夜里露宿街头很容易生病。我以前……跟着大人们逃荒的时候,每天都在做梦可以有个安身之处。”
夜色深沉,陆深看不清庄澜面上的失落,但从她的语气中也听得出来,陆深握住她的手,“就为这个?都依你,明儿我再让吴忱买些被褥送过去。”
陆深揽着庄澜又躺下,“只一点你得听我的,如今乱得很,高平义又对前朝抵触,我们还是小心为好,接济灾民这事你我都不要出面,就让吴忱去办。”
“嗯,好。”庄澜笑,倾身过去在陆深脸颊印下一吻。
大齐如今祸不单行,罗山本在修堤坝,朝廷在当地征工十万,如今堤坝已经快要竣工,然而初时曾许诺过的工钱却迟迟未曾发放下来。修建期间,为了赶工,监工的人又常苛待,引发不满,官府多次镇压,甚至将带头闹事的人羁押起来以示镇压。
民间民不聊生,官员倒是乐得清闲,只要是朝中有些门道的官员都知道而今皇帝为了些事忙得焦头烂额,夜不能寐,甚至连早已外封的一字并肩王刘贽都被召回京城,皇帝自顾不暇,哪里还管得到官员?
庄澜想要救济灾民的事自然也不需要上报官府——即便是上报,怕也并不会又回应。庄澜听从陆深的,让吴忱出面,接收灾民到客栈。只是有了住处,灾民的吃喝仍然是个问题,没有钱自然买不到粮食。
好在彰陵城中诸如曹家之类的大户决定一起在城中摆粥篷,向灾民施粥。
外头曹家的粥篷架好,粥也熬起来,二夫人吩咐了管家看着,自己带着二梅到庄澜家里去。这些日子她又要忙曹家家务事,又要配合着组织施粥之事,房里还有个尚在襁褓里的小娃娃需要照料,实在辛苦,来看庄澜也只是为了求片刻放松而已。
庄澜迎二夫人进门,带她进了自己房间,又给二夫人斟茶,“外头都安排好了?”
“好了。”二夫人也是好容易喘口气,自打早上从曹府出来,这还是刚得空喝口水,“听说你和陆深把新修好的客栈用来接济灾民了?”
“是啊,街上都是灾民,我这心里瞧着难受,眼下这时节客栈也开不起来,倒不如拿去给灾民住,就当是积德吧。”
二夫人喝了茶,歇过气来,便同庄澜拉起家常,“前些日子我去庙里斋戒,想趁着这机会把孩子给他送回去,我倒不是不愿意照看,只是你也知道那头人没了,对这闺女宝贝得很,我照顾地一点不好就是我的不是,小孩子那么大的时候哪有不哭的?我是真没法子,索性同他说,我去斋戒不在府里,让他把孩子抱走,或是他自己照看,或是送去给老太太,再者让他后院的两位姨娘照看也好,总之别留在我房里。可真是清净了那么几天,我回去也没急着去接,胡姨娘那边也乐得照看,孩子在哪他每天总要去上一趟的,你说这不是正好?”
二夫人笑得苦涩,“哪知道昨儿巴巴地又给我送回来,说我这娘当得不合格,回府了都不知道把孩子接回去。”
庄澜瞧着二夫人神色,知她心里苦,这些话也无别处可说,于是耐着心听她说话。
直说到陆深回来,才作罢。
“外头闹了瘟疫了。”
庄澜给陆深宽衣,听陆深说起这个,很是意外,“严重吗?”
“不清楚,但听说城里的大夫都被拉过去,但吃了药也不见效。”陆深脱了外衣,自己去桌边斟茶,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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