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十周目 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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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封信了。”
默里·林恩愁眉紧锁,托兰为他铺下软垫,默里跪坐在上,朝新任教皇私下汇报情况。
“按照您的意思,我们朝西林女王施压,但一直以来没有任何回复,更不曾采取任何有利于维护两国关系的举措。”
岂止,甚至传言说那些信件都被直接拿去王宫的厨房用于烧火,兰顿发西林国家公函的下场被编成笑话,供西林人茶余饭后一通嘲笑,消解心中怨气。
丝毫不曾夸张,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可默里一个字也不敢多透露,以免惹来不必要的怒火。
默里·林恩双手递上一封信:“除了这个。”
文森特接过,从封内抽出一张纸,笔迹已然干涸,红墨渍透至纸背,晕了一大片。
“我看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陛下,但是它确确实实从西林王室发出,专程寄给您。”
默里话落,文森特已展开信封,信纸上黑墨写了一个词:
“y|vi|na.”
竖杠将字母与字母割裂,一道粗重的红批潇洒划“na”而下,溅起多余的红点。
“……”
默里顿感不妙,他轻声唤道:“陛下?”他需要多些指示。
“召回驻扎在西林的四千精骑兵,命他们随时做好战斗准备,加强防范,尽快回归兰顿境内。”
侍立在一旁的布兰奇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陛下情绪上的微妙变化。
纸片被匆乱折起,随手往桌案上一放,好像不在意的模样。文森特转头与默里聊起边境的事,在他看来,外交已经解决不了问题。
布兰奇的心思被那张信的内容所代表的含义吸引,他恭敬颔首,视线从未在信纸的位置处离开。
文森特思索着部署,一时间弄错了人名:“让伯克……让费利做好准备。”
伯克·哈德图谋不轨,已经伙同莱诺一起,成了兰顿金字塔顶端褪色的一抹辉煌。
布兰奇瞥见陛下的小动作,他的手遮住那张纸,生怕旁人窥探,正与默里交谈,不知不觉以镇纸的小金兽压盖在上方,那只忙碌的手才稍得休息。
他认得纸上的笔迹,与陛下的字迹非常相似。
“凛冬将至……西林想借着这个时机翻盘啊。”
谁会给陛下寄这样意味不明的信呢?
待默里离开,文森特挥退托兰。他将信纸展开,纸上红与黑的交汇明晰狰狞。
西林女王怎么可能会有回复呢,现在把持政权的那个人,早就换了。文森特垂下头,滑散而下的额鬓发丝半掩了他的脸,烛光下朦胧晦暗,看不分明。
……她想起来了。
她回来了。
信纸静静躺在几案上,巨大的留白中心,“yvina”赫然其上。
文森特一掌撑额,手肘支在几案上,陷入沉默。
他把伊薇尔嫁出去的时候,已经彻底认定了她是个失败的棋子,一副残缺的、不完整的油画,既不能收藏,也没了修补的意义,更不存在重新描画的可能。
除了送给西林一个前任教皇遗留下来的包袱,明面上修复两国关系,实际为发动战争或争取其他机会埋下可能的引子,好像也不存在其他价值。
现在这封来信告诉他,他向来精于算计、缜密精细的脑子出了错。
从理智上来说,自己将报复的匕首交到了敌人的手里,让她能够操纵一国来向自己宣战;从情感上来说,自己亲手把情人嫁给了一个病秧子,让她做了旁人的妻子……如果那晚足够成功,如果伊薇尔没有从地下室脱身跑出去,他本想将她圈养在皇城外郊一处行宫……
那儿是他专门为她准备的。
文森特什么情况都考虑好了,可唯独没考虑过她居然还能恢复。
分明醒来时连自己是谁,连礼仪进退都摸不清楚了,像颗随时都会生效的毒药一样每日窥探着皇宫各处,比一只四处寻找逃跑可能的老鼠还要烦人,与原先的伊薇尔·莱诺连边也挨不上。
那副模样看得他莫名郁躁。
顶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干最蠢笨的事,还不如毁去。
可现在她回来了。
yvina,他们两个人之间才懂的暗号,最亲密的密语与情话,现在被她以红墨水狠狠划去了尾部,独属于文森特的那一部分。
是了,弑父亡族之恨,再加上潘多拉之果害她失去记忆,稀里糊涂嫁去西林……
她要他死,再正常不过。
可他不恨吗?!凭什么要休伯特一族冤魂沉寂数十年?凭什么要他呆在贫民窟成日与罪犯赌鬼为伍?凭什么……要他生生咽下诺亚之仇?!
…………
……果然。
……完完整整的伊薇尔……要他死啊。
布兰奇眼珠随那张被揉成团扔向远处的信纸转去,他飞快地偷瞟了陛下一眼:
文森特站起身,收回投掷的手,面上神情似悲似喜,而后渐渐笑了出来,他摇首,拒绝了布兰奇的上前,抹过眼角。
“抱歉,稍有失态。”
“无妨,陛下。”
许久未接到凯撒的信,纤指拂过桌面上积攒成堆的旧信,全是他一封封写给你的。
侧头打散头发,一把玉色细梳细细从发顶梳至尾处,上好的亚麻缎子在梳齿中流过,临睡前方得一丝闲暇。
你猜想凯撒已经在北上的路上了。九周目亲身与他经历过这一段风餐露宿的剧情,险状迭出,日夜担忧暴露,怎么可能让外界轻易收到消息。
可你得清楚他的行踪,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最好能尽快迎凯撒回王城加冕,以最大程度稳定局面。亚瑟疯得再厉害,因她五周目最后一次精准惨烈的表现,女王在你这儿始终是个定时zhadan,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炸了。假如凯撒继位,你才是名正言顺的王后,更有资格在他对外行军时干预政事,辅君成事。
王室之妻?辅佐君主?
“……”
你想起爱德文·莱诺曾经对你关于婚姻的教导,忽然明白了他未曾点透的背后之语——其实还有一条不可细想的隐秘理由:(57章八周目皇冠)
一旦国王……你可凭姻缘代之。
不,打住思绪,你与凯撒之间暂时不存在这种程度的争斗。
他素来是只听你话的撒旦,是最合拍的合作者……是你唯一合法的丈夫。
伊薇尔,你应该凌驾于野心与yuwang之上,能够利用它们,而不死沦为受两者驱使的奴隶!
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让自己清醒,抓过小镜,紧盯镜中身着名贵丝绸睡袍的女人。
她是谁?一身狠厉,好陌生。
可她活的最狂妄肆意,不用害怕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
因为她已经足够强大。
作为代价,却也足够孤独。
各家私兵进入筹备阶段,等装备收整各家依次开拔。议政会议再次召开,这次的主要议题争议来自于武器。
西林没有足够的大炮。
“这仗打不了!兰顿的军备比我们好上太多了……现在出海的巨商们还没回来,一时不可能得到远海商船的支援……我们倒是有钱,都拿来做什么了?盖纺织作坊、建学校、做海外的生意、进口兰顿的矿产……多少钱花在军备上了?!”
“咱们的机械技术倒是比兰顿强上不少,可是它们被用作什么?做孩子的发条玩具!越精致越生动才能在行会里拔得头筹,谁还会给你造大炮!”
“——都静静都静静,别争了。就算我们要造,也得有原料啊。瞧瞧,我们上哪里找铜矿去,还不得经过兰顿西境运过来?那地方一向乱的很,一旦开战,打起来不清楚向着哪边。”
“秋季的洪水才刚刚过去,又得拨一部分款修筑工事……”
“好啦,还没说冬日阿塔纳可能进犯的事呢,您别打断我的话!”
你端坐主位,听底下沸反盈天的吵闹,声色不显,由他们吵去。
等贵族们吵累了,喧闹自由的议政殿内步步归于寂静,他们意识到不对,转头瞟过首座,收声安坐。
“殿下,您有什么意见么?”安斯艾尔老公爵咳了两声,顶住大部分人的期待转身问你。
身份高的里头他资历老,资历老的里头他身份高,于情于理,由老安斯艾尔来问你最合适。
你总得卖他个面子,不至于把场面搞得太难堪。
“要我说,熔钟铸炮。”
老安斯艾尔一愣:“什么?”
“不是缺铜吗,把所有教堂内的钟全数炼化,铸做大炮。”你顾自气态安闲,坦然答道。
如果西境在你手中,完全不存在担心这个问题的可能,真是麻烦。
你的回答在寝殿内显得格外突兀,长桌两列数十双眼霎时聚在你脸上。
“……殿下,没了每日定时响起的钟声,教堂念诵的经文也不再完整,虔诚的羔羊会找不着回家的路途,我绝不同意这样亵渎神明的举动在任何一个教堂发生。”
老安斯艾尔话语平静,表露出的态度比他的语气要坚决的多。
“附议。”童声稚嫩。
你眼皮一跳,接下这一句的人是艾利克。
他们想要联手吗?从安斯艾尔的神情来看似乎并没有料到对家也会支持自己的选择,似乎只是莱斯特的临时主张。
稀稀拉拉的附议声随之跟随在后。
“信仰不在教堂钟声内,应在尔等心中,如果你们的信仰不过就是一声钟,那可真是廉价。”
先前一直压抑着的不满终于有人在此爆发:“您毕竟来自兰顿,殿下,有什么资格来评价西林人的信仰!更何况,兰顿向来严格遵循古礼,甚至白日严禁公然欢娱笑闹,处处皆有教律规范,极重信仰,连小处也不容胡乱改换。您自小长在兰顿先任教皇膝下,怎么会生出这般不敬神明的想法!”
你乐了,手中所持的玉骨小扇一合,敲了敲桌面。
“论身份我乃兰顿莱诺教皇之女,可我亦是西林王妃,凯撒亲王之妻。所属家族莱诺,除我以外皆亡于现任教皇休伯特之手,凭这点,诸位满意否?”
“连国都守不住,还与我妄谈信仰。如果单凭在教堂祈祷能让兰顿军队一夕之间消失于西林领土之上,让西林边境重归于故国,那各位也不需要养什么私兵了,全数放归农郊种麦子去吧,只需要好好祈祷,胜利自然会跳到我们眼前,容易的很。”
“都说兰顿保守自封,西林自由开放,现在看也不过如此。”
“西林一旦亡了,诸位该比我更着急才对,我在兰顿尚有势力可寻,诸位可什么都没有。到那时不再是什么人上人,生杀命运全掌握在尚且混乱的兰顿手中……有个词与那种境况倒是贴切,诸位或许听过。”
在座的众人纷纷屏息。
你以扇掩唇,半遮半露缓缓吐出一词。
“亡国奴。”
死寂说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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