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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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湛到了病房门口的时候，顾奶奶才刚刚在陈姨的搀扶下，艰难地起身，半靠着枕头。顾逸推门而入，对着还在晾粥的陈芳笑说道：“陈姨，我来喂吧。”

陈芳抬眼看见他进来，便立马招呼道：“诶，小顾，回来了，你同学接到了……”

不及她的话说完，顾逸的身后便冒出了一颗脑袋，弯着笑眼，跟着顾逸刚刚的称呼，乖巧喊道：“陈姨好，我是桑湛，顾逸的同学。”

在长辈面前，她乖巧极了，欢脱的性子收了几分，也正正经经地开始喊他“顾逸”了。

顾逸不自觉地跟着她弯了弯唇，将手里的水果篮交给陈姨处理，坐在了一旁的椅子，拿过了粥。

桑湛站在原地，倒被陈芳拉着手转了一圈，认认真真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手背被轻轻拍了几下，夸赞了几句：“小姑娘长得真俊！快坐，陈姨去洗些水果。”

桑湛：“陈姨，我给您帮忙。”

“不用，你陪奶奶说说话。”陈芳越发和蔼地多看了她几眼，“小顾在奶奶和我面前提了你好几次了，今天一听你们大家要来看她，老人家爱热闹，老早就醒了等着呢。”

床上的顾奶奶一听到自己被提到，也不张嘴喝粥了，眯着眼，咿咿呀呀的，示意她坐到跟前来。

桑湛和顾逸交换了一下目光，“要不我来喂奶奶吧？你帮陈姨洗水果？”

顾逸本来还怕她会觉得拘谨，倒没想到她比他落落大方多了，一点儿也不会生分，他看了眼明显高兴不少的老人家，“一个人没问题？”

“当然，我以前就是这么照顾奶奶的。”桑湛自然而然地接过顾逸手里的粥，拉过另一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你和陈姨快去吧。”

顾逸挑眉，看着她熟练地舀了一勺粥，晾凉了一会儿，递到奶奶的嘴边。

“奶奶，啊……”

桑湛的目光随着顾奶奶慢悠悠的动作移动着，另一只手不忘拿过桌上的小手帕，细心地替她擦去嘴角食物的残渣。

宛若一个小大人在哄小孩一般。

陈姨看得乐呵，“那成，小顾，你就跟阿姨洗水果去。”

顾逸低头看了眼消息，和桑湛交代了下：“王浩杰和沈璟新已经带着林潼潼过来了，那你在这里等他们？”

“没问题！”桑湛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赶紧去洗水果了。

顾逸轻笑，没再啰嗦下去。

顾奶奶虽然说不清楚话，但是心里却亮堂得跟明镜似的。

桑湛嘴甜，一碗粥喂下来，哄得老人家开开心心的，胃口都好了不少，平日里总还要剩半碗的粥，今天明显地快要见底了。

王浩杰他们到了的时候，正好撞上桑湛在给顾奶奶讲学校里的事情。

顾逸洗完水果回来时，几人正趴在门口往里探头探脑的。他轻嗤了一声，抱着胳膊悄悄站在几人身后，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病房里一老一小，气氛融洽和谐，笑意从眼底里蔓延出来，让人看见都觉得欢喜。

“我去，老大，你能不能吱一声？”王浩杰一转过身便看见顾逸搁他们身后阴森森地站着，倒吸了一口气，连音量都提高了不少。

陈姨端着水果刚到，被他的大嗓门吓得一愣登，差点没端稳。

顾逸睨了他一眼，王浩杰怂怂地缩了缩脖子，“老大，陈姨，我们来看奶奶。”

“哟，今天这么热闹呢？”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几个人的身后传来，打断了顾逸正要说的话。

顾逸顿了顿，看向声源处。

顾豪吊儿郎当的半靠着墙，戏谑地盯着他们看。

“你来干什么？”顾逸脸色沉了沉，身形往门口挡了挡。

“当然是和爸妈来看奶奶了。”顾豪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上不小心沾上的墙灰，恍然道，“哦，差点忘了，他们好像没通知你。”

王浩杰皱了皱眉，狠狠地呸了一声：“你他妈就是故意来找茬的吗？想再打一架吗？”

顾豪张了张嘴，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听见顾西平和王莉的声音渐行渐近。他轻轻敛了敛神色，瞬间转了态度，“哥，刚刚是我嘴笨说错话了，但是我真的是来看奶奶的，你别……”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说急了眼，话都说不出来了，面色倒是委屈极了。

王浩杰刚装上膛的炮弹还来不及拉火线，已经被他这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浇灭了火苗，怔在原地，张大了嘴巴，“靠，老大，这他娘的还是个戏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