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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赫连英都的行踪,赫连素达纳闷道:“他怎么天天去找陆越涵,有那么多话可说吗?”
他的一个侍卫笑道:“王爷不知道吗?前一阵子陆大人可是连着往咱们驿馆跑了好几天,求见忽韩王,可是忽韩王不知因何没有见他。如今倒是反过来了。”
赫连素达一直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具体又想不到,听了侍卫的话,他忽然想起刚才戏中演的内容。
什么两个人因为立场不同不能再见面,中原大臣不愿放弃友情每日等待,使者避而不见……
这,听起来好熟悉。
还有中原的大臣被别人欺负了,使者给他讨公道……
讨、公、道……
赫连素达突然醒过神来,这戏文里面所演的事情,岂非桩桩件件都与赫连英都和陆越涵十分相似?
简直像照着两人之间的事情添油加醋改编的一样!!
那么自己对应的角色,就是那个……又丑又傻的矮胖子?!
周围的侍卫奴仆们眼睁睁看着王爷呆立原地,脸色忽而顿悟,忽而狰狞,最后竟勃然大怒,一脚踢翻了面前的茶几!
“好、好、好!你们搞断袖,老子当垫背的!”
赫连素达想到他当时还坐在人群中,跟周围那些看客一起嘲笑鄙视那个丑角,几乎要气的爆炸:“我明日倒要看看,这出戏是哪个王八蛋排的!”
好啊你个陆越涵,怪不得你要把曲蓉一个庶女说给我,怪不得你早就找过赫连英都了,却没向他提议迎娶郢国贵女的事,你们两个根本就是一对!
赫连素达这一下打击可挨的不轻,当天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忍不住又躺在床上破口大骂,足足冲着屋顶骂了一个多时辰。
白天那些看戏的百姓还在旁边分析使者和中原大臣感情到底有多好,又是什么恩爱,又是什么像自家哥哥嫂子的,他这时候再想想,可恶心坏了。
好啊,你们竟然合谋耍我,我要是让你们好过了,我就不叫赫连素达!
*
靖千江走到相府门口,恰好碰上小端捧着一摞书稿,快步走出大门。
眼下小端已经知道了璟王就是当初的易皎,但是对于这个似乎总想把他家主子拐带走的王爷,他一直抱有一种防范的态度,每回看见靖千江都是满脸警惕。
遑论两人之间还有日前的抢夺功劳之仇。
小端行礼道:“见过殿下。”
“起来罢。”靖千江略一抬手,“这回不说‘是你’了,有进步。”
小端暗暗翻了他一个白眼。
靖千江将他手中的书稿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是要去送给戏班子紧急排练的新一期戏词。
这出戏,是他们专门演给赫连素达看的,戏文唱词都是全新编写,不光得保证吸引看客,能够在京城中传扬出去,还得让戏班子排演熟练,时间上非常紧张。
靖千江随手翻着,只见接下来的剧情是丑角发现人人都在声讨他,而同情赞美使者与中原大臣,于是心中生恨,决心再使手段,让他们不好过。
中原大臣与使者在他的谋害下,反倒重新联合起来,恢复了过去的友好关系,使者邀请中原大臣跟他一起回到自己的国家。
这剧情真是绝了。
同时恶心了赫连素达、赫连英都和陆越涵三个人,还预先暗示了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老套中带着狗血,肉麻里不失畅快,而且里面对丑角的用词十分之毒辣刻薄,保准能把死人气活。
靖千江想象着赫连素达听到这出戏的表情,简直有点想笑了。
他问道:“本子怎么是从你这里送出来的?”
小端道:“少爷刚写完,让小人送到戏班子里去。”
——我很忙,不要拦着我问来问去了。
——少爷也很忙,最好也不要总是黏着我们少爷。
——当王爷的就这么悠闲吗?天天盯着丞相府的差事。
靖千江:“……这个,是你们少爷写的?”
小端道:“是啊。”
然后他惊讶地发现,靖千江看看手里的戏稿,脸竟然慢慢地有些红了。
想到戏文中那些叫人暧昧心动的情节,缠绵优美的用词,竟然都出自曲长负的手,靖千江就莫名的不好意思。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曲长负。
*
赫连素达痛骂了大半夜,第二天早上起来,床褥上的棉絮都被他蹬烂了。
虽然顶着两个黑眼圈,但他犹自没有消气。
他现在就想知道,这排戏的人是不是赫连英都那个王八羔子,竟然把自己丑化成这样——那丑角的言行作为长相,可跟他有半点相似吗?!
赫连素达强忍着心中委屈,再度准时来到了倚晴楼。
他今天一定要把戏台子给掀了,但是掀翻之前,他倒要看看,今天接下来的戏,这帮人还想怎么演!
他进去的时候,酒楼里的人更多了。
赫连素达为了过一会动起手来方便,财大气粗地塞了块金子给小二,坐在了最前排。
好戏已经开场,只见丑角正在台上哇哇大叫,放话说一定不会让使者跟中原大臣好过,举止十分滑稽。
赫连素达:“……”
众人哄笑起来,骂声嘘声四起,赫连素达觉得这简直都是在嘘他,再也忍耐不得,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就要起身。
谁料与此同时,后面不远处竟也有人比他更加大声地重重拍了桌子,起身大喝道:“别他娘的演了,这台上唱的都是什么鬼东西!”
这声音有些熟悉,赫连素达惊讶地回头看去,只见竟然是赫连英都满脸怒容地走上前来。
他指着台上的人道:“说,这戏本子是谁给你们的?简直是胡言乱语,今天不把那人给我交出来,我就砸了你们的戏台子!”
旁边有人道:“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大家都看的好好的呢!骂这丑角有什么不对的吗?”
赫连英都这几日的心思全在陆越涵身上,想方设法地琢磨怎么把他的嘴撬开,说出跟画像上的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哪有赫连素达这么闲。
他没听过这酒楼中的戏,这是近两天同陆越涵走在外面,总觉得目光古怪地打量他们,嘴里还议论什么“跟戏里头好像”、“断袖”、“长相可不如台上扮的好看啊”。
赫连英都忍无可忍,打听着来到酒楼一看,这才什么都明白了。
这出戏是他娘的谁排的,他辛辛苦苦为了立功办差而努力,怎么在别人口中竟成了个断袖?
他不是断袖!!!
周围的人还想看戏,纷纷想赶他下去,赫连英都一抬手,他的侍卫们顿时都把戏台子给围住了。
“丑角如何你们爱骂就骂罢。”赫连英都压着怒气道,“使者与大臣之间不过是正常交情,胡演什么?朝廷命官怎容得你们诋毁……”
他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暴喝:“赫连英都!”
赫连英都猛一转头,发现赫连素达怒气冲冲地大步走来,一把扭住了他的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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