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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没有打断曲长负,只是听见苏玄的时候,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最近天天瞧着齐徽闹心,又想办法把谢九泉外调,都快把这家伙给忘了。
——不过,他竟然没从曲长负身边冒出来,实在有些奇怪,难道苏玄没有上一世的记忆?
曲长负说:“苏玄此举,救了不少人命,但是也因此获罪下狱,饥民们产生暴动,要求宽恕苏大人。我身为刑部官员,如果奉旨前去查看情况,应该很正常吧。”
他的意思是要上书请旨办差,正好可以经过那处山寨。
这桩差事跟饥民有关系,曲长负就算是打着寻找粮草的旗号去,也不会引人注意。
靖千江“哦”了一声,慢吞吞地道:“很正常。苏玄为了百姓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怎么能放任他被这般定罪呢。”
曲长负眯起眼睛瞧了瞧他,靖千江只是满脸无害地微笑。
马车的轮子滚着,骨碌碌地向前行驶,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晚了,这一边的道上没有太多人,只能偶尔听见马匹疾行而过的声音。
一骑马从马车边上经过,忽然被人勒住缰绳,马儿长嘶一声,前蹄扬起之后掉了个头,重新又停在相府的马车侧面。
紧接着刷地一声,马鞭将车帘卷起,就要用力扯开。
不知道是何人这样大胆又无礼,曲长负皱眉之间,靖千江已经一掌震了出去。
马鞭硬生生被他掌力当中的罡风逼的无法用力,靖千江随即一甩,车帘重新静静垂下,马鞭的鞭梢则朝着挥鞭之人反向抽了回去。
曲长负道:“小端!”
“少爷。”小端听到声音,也已经从马车前头绕了过来,回道,“是魏王。”
*
曲长负下了马车,果然见到齐瞻正从马背上跃下。
他那张俊美到近乎妖异的脸上似笑似怒,扬手将马鞭扔给随从,手背上一道被抽出来的红痕格外显眼。
齐瞻看了眼跟着曲长负从马车上下来的靖千江,冷笑道:“曲公子这护卫,可真是厉害的紧呐。”
曲长负平淡道:“殿下要是想同我说话,直接开口,长负也不会不理睬。你非得要选择这种打招呼的方式,自己挨了鞭子,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一挑眉:“就像上回在酒楼。好茶不喝,非得加料,怪得谁来?”
魏王府的侍卫都要流汗了,齐瞻却大笑一声,说道:“曲长负啊曲长负,你还真是什么时候都这样胆大包天!”
他这回不打算开玩笑,伸手抓住曲长负的胳膊:“过来!”
靖千江面色沉冷,当即就想上前,被曲长负看了一眼才停住脚步。
齐瞻把曲长负拽到一边,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去了昌定王府?”
曲长负道:“是。去不得吗?”
齐瞻盯着他道:“有的时候我可真怀疑你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妖怪。上回本王问你,与太子是否相识,你否认了。呵,若是没有交情,他能为了你,连卢家都不保了?”
他深深看进对方那双如同结着碎冰的漆黑眼瞳中去:“能让我那位自私多疑的二弟做到这个份上,曲长负,你厉害啊。”
“就算如此,与魏王何干?”
曲长负慢悠悠地道:“况且太子为何这样做,你该去问太子,而不是揪着我这么一个官职卑下的小小臣子来恐吓。”
齐瞻觉得迟早要被他给气死,他哈地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你可得了吧!恐吓你?本王对你,已经拿出了最大的容忍!”
他的神情十分危险,放轻声音道:“曲长负,你以为本王是什么人?我会被人下了春/药点中穴道两个时辰而不追究?我会被人冷嘲热讽还一再上赶着找气?这若是换了其他人,你以为他们还有命又活着跑去勾搭太子和璟王吗?”
他伸手去抬曲长负的下巴:“本王对你如此宽纵,到现在还没办了你,你当真不懂为何?”
曲长负抬起手臂,架开齐瞻的手,淡然道:“王爷,你今天疯了吧。”
“风风火火跑过来,说了这么多,就想告诉我,你喜欢我?”
齐瞻道:“你——”
曲长负道:“我说过了,喜欢我的人很多,不用一一告知,写封信送到门房就成了。而且殿下,我也不喜欢你。”
齐瞻捏紧了拳头。
虽然知道这个答案,此刻他还是恨不得捏住对方的脖子,或者做一点别的,更过分的,打碎这张漂亮脸蛋上可恶的冷淡。
那日遇刺之后,皇上召见,询问伤势之后,便隐晦地暗示他不要再追究此事,作为太子姻亲,卢家应该受到惩罚,却不能是因为魏王而被罚。
虽然最终算下来,齐瞻不吃亏,但这口气总是难平。
所谓立嫡立长,他与齐徽都不是嫡子,明明他居长,却要因为自己的母妃是和亲公主,和失去了争夺皇位的权力,像是一个笑话。
父皇口口声声说宠爱他,最后还是要为齐徽铺路,他平日里做出一副浪荡风流的样子,也根本就是别无选择。
甚至就连曲长负……这样一个冰冷淡漠的人,都跟齐徽有着他根本探知不到的旧日交情。
齐瞻一直派人盯着曲长负的行踪,他是眼看着对方去了昌定王府的。
他也不是草包,当曲长负一进门,齐瞻就意识到,对方根本就没想置卢家满门于死地,他准备谈判收手了。
齐徽为了曲长负不保卢家,那么曲长负是不是也为了齐徽放弃打击对手?
这样一想,简直怒火中烧,难以忍耐。
齐瞻虽然风流,但是自诩高贵,从来不会勉强别人,此刻他却只想把对方压在身下狠狠征伐,将自己的气息染进对方体内,使他再也脱身不得。
让他摆脸色,让他再硬气!
齐瞻忽地笑了。
他说:“曲公子,虽然你一再得罪本王,但是因为本王对你的喜爱,我终究还是舍不得为难你。我可以给你一些考虑的时间……想想,要不要站在我这边。”
齐瞻将声音压低:“明明是家中长子,却卧病在床,多年不受重视……我理解你的野心,你的不甘。”
“曲长负,承认吧,你我才是同类人,齐徽眼中都是家国天下,坐拥山河,我没那么多忌讳,只要我喜欢,什么我都可以给。”
曲长负饶有兴致地道:“王爷觉得,这些就可以打动我了?”
齐瞻嗤之以鼻:“这些还不够吗?你也不用装,曲公子这样汲汲营营,辛苦一番,要的不是这些,还能是为了天下太平不成?”
曲长负不置可否,问道:“王妃何如?”
齐瞻根本就不当一回事:“这个你放心,谁也越不过你去。王妃与我之间不过是面子情,剩下的谁也没像你,让本王花了这么多的心思。”
他的王妃出身清正之家,素来看不惯齐瞻这幅德性,夫妻两人根本就是相敬如冰,互不来往。
至于后宅中,外院里养着的那些妾侍男宠,他更可以为了曲长负而全部驱逐。
曲长负无语。
不得不说,都是求合作,齐瞻这种求合作的方式,可比靖千江膈应人多了。
齐瞻眯起眼睛看着曲长负,见他不说话,便将声音放柔了一些:“我的心意,你可知晓了?”
“王爷的心意我一直都知道。”
曲长负忽地笑了,若是靖千江或齐徽苏玄等老友,便能看出他这样笑时,通常都是不怀好意。
“不过光谈心意还不够,你这心意值得几个钱,更是不好掂量。”
曲长负眼睛一眨,声音中带着轻轻的诱惑,朝齐瞻微笑道:
“万里江山如画,不知此身沉浮。想打动我,那就先赢下一城,证明了你的实力再来说话罢!”
他的眼神中,似乎藏着烈火,藏着甲兵,藏着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书本来是想好好琢磨好好写的,结果这一阵学校的事太多了,每天感觉灵魂都悬在头顶上飘,所以整个人脑子里面懵懵的。
我想要的人设和感情发展的那种感觉倒是都写出来了,就是觉得很多安排要是让我重写一遍,原本应该能更精彩,而且更新上也没有时间日六。
每次遇到这种对自己不满意的情况,首先就是觉得挺对不住大家(*/w\*),这一阵也抽空反思和研究了很多,谢谢愿意追文的宝宝们,我争取下面写的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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