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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桑峡县偏僻的山沟,河滩旁边的河子村,大火弥漫了整整降临两个小时,一直到下午三点多。
大火过后,山上只留下一缕缕残烟,这群残烟半死不活好象山上绿树青草的魂灵,在诉说着什么。村庄还在冒着浓烟和火星子,整个河子村,包括河口的一条沟都烧黑了。
我有点麻木僵硬的站在河滩上,看着整个村庄一片狼藉。心里也彻底了乱了,大头佛家烧的彻彻底底,什么都没有留下,更不要说六奶奶的尸体了。
我知道,这个村子呆不下去了!
七门的人,在这个巫河是为了找我外公,其中的原因肯定是受到五阴家族的驱使,为的就是北冥夜,而我已经暴露,如今就在桑峡县巫河这里,有点危险。
思来想去,这地方不能继续待下去了,我记得大头佛带我去岭岗村的路,那村里有很多渔民,最起码也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这几天是七月半,巫河忌讳太多,没人出船,只能走路。现在如果快一点应该还来得及,只不过路程有点远。
走到半路的时候,天就逐渐的气了模糊,荒野山林里一个人都看不见,而且布谷鸟和一些乌鸦在山沟里时不时叫唤,有点吓人。
有心想要叫小家伙陪我说说话,可是她只是嗯嗯呀呀,也不知道在戒指里面干嘛。
尤其是在棺山坡,看到对面山顶那棵光秃秃的死人树的时候,想到大头佛说的故事,就格外的吓人!人就是那样,越是不想去看,越是想看。
现在山林里已经很模糊了,天渐渐的黑下来,我想到大头佛说,棺山坡对面那死人树上吊死过很多人,而且会在天黑后出现一个女人,站在山坡上往下看。
我往对面看,什么都没有看到,不过相距那么远,中间还隔了一条河,不怕。
我以前在老家的时候,老人们都会说过一句话,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一些喜欢捉弄人的小鬼。
而我很不幸,这次在这个荒山野岭,真的碰到了。
从棺山桥过去,在河岸边上,那里是一片荒野坟岗墓地,看到了矗立在荒野地的老楼,我心里狠狠的一跳,终于到了这个让我最恐惧,最害怕的一段路了。
“这个楼背阴,白天都阴惨惨的,加上在河边幽谷,前些年这彭家楼子是挂死人的,一些河里的尸体没人认领,就挂在彭家楼,河漂子打捞尸体,基本都送到这里的。这里就成了晾尸楼!”我想到了大头佛带我过去的时候说过的话,那时候听的还挺入迷,从没想过我自己会单独的又从这里过。
走阴山,过鬼楼,看埋死人的话,就是说给这个彭家楼子,听大头佛以前说过,这个彭家楼子之前叫醉西楼,是民国初年唱戏供贵人喝醉寻乐的地方。
民国时期,虽然世道混乱,可是,乱是乱,玩归玩,听戏唱戏的一样不少,越是乱就越要玩,谁也不知道明天的事情,所以这戏园子就分外的火了。
我顺着彭家楼子走过去,从荒坟地,但是走了将近十来分钟,发现在反复走这一段路,心里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夜色降临,惨淡的月光洒满大地,荒寂的草丛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生出无数诡秘暗影,远远望去如同幽森的亡灵火焰,生生不息。
我心里慌乱起来,看着那个彭家楼子,隐约还能看到歪斜倒塌被灰尘遮掩的门匾,上面写着醉西楼三个字。
门是开着的,我没敢多看,前面荒地都长满了杂草,我已经从这个彭家楼子走了两遍了,但每次都会退回来。
鬼打墙!!
这是老一辈走夜路最常碰到的东西。
我从彭家楼走过去,往里面看了一眼,哪里知道,园里门口石阶,竟然角落里还坐着一个男子,痴痴呆呆地看着戏台,我当时心里就给惊住了。
这会儿,应该没人会在这个鬼楼吧。那戏台没有拆掉,只不过已经非常破烂不堪了,那男主穿戴很整齐,而且穿着可不像现在的衣服。
“竟然来了,便是有缘,何不进来坐坐。”男子一头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
他偏过头,夜色下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深紫色瑰丽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朱唇轻抿,带着含蓄的笑。
我蓦然戒备,质问“你是谁?”
“江岸花,一江之水彼岸花,这是她说过的。”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又痴痴的望着破烂的戏台子。
这个男子有点妖孽啊,跟古风男有一拼,但这男主给人一种很秀气,就跟古时候进京赶考的书生文雅程度差不多。只是那眼神,带着忧伤和愁容。
一张俊容并且具有欺骗性的脸。
“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戒备心并没有放松一丝一毫,这家伙我猜测根本就不是什么活人,而且我又不出去,说不定跟这货有关系。聊斋里面那些勾魂的妖怪不多时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么。
“我在等瑶儿上场。”他依然看着戏台子。
“瑶儿?”
“就是紫瑶,别人叫她红娘子,一代名角儿啊!他唱的三娘教子真是绝美。你没有听过吗?”
说到紫瑶时候,他竟然也是含笑柔和了起来,居然自个儿哼了起来。
我心说,我哪里听过什么戏曲!
但是一说到红娘子,我心里咯噔了下,大头佛对我说过,关于醉西楼以前的事情,红娘子是醉西楼的戏子花旦,有过一段凄美的感情。
不过早就死了,这个自称什么江岸花的,在这个破戏台子等一个死了的人,好吧,我想明白了,这个东西也是死了的吧。
可为什么我竟然没有太多恐惧呢。
可能是他表现的比较温和,而且没有丝毫表露有害我的意思!
“那她就是那个紫瑶会上台唱戏吗?”我试探性的问。
别跟我开玩笑啊!
妈的,等会一群鬼在戏台子上唱戏,我心脏不好,会发作的。
他苦笑着摇头,“她有灵,就在这戏班,只是不愿意出来见我罢了。”
说完,他又痴痴的望着戏台子,那破烂的戏台风吹雨打不知道多久了,都已经歪斜,搭建的木头都已经破烂不堪。
“你在这里多久了!”
我眯着眼睛问出了这个问题,他的语气特别温柔,总觉得让人心酸。
他沉吟着,好像在思考,但是眸子还呆呆的看着戏台,“不记得了,从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在那巫河之上飘荡,只要月夜的时候,都会来这里。”
我依然站在门口,保持着警惕的神色,“你你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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