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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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眠抓着筷子，看着对面的少年，半晌都没吐出一个字来。

闻曲意也不怎么着急的样子，朝她慢条斯理的笑了下，显得特别的温文尔雅。

郁眠觉得此时的少年就像一只充满恶趣味的猫，抓住了一只躲藏起来的小老鼠，好整以暇看着它惊慌失措的寻找出路，自己就在一旁作壁上观，等它自投罗网。

摇了摇头，将脑内冒出的场景甩出去，郁眠再看一眼闻曲意。

少年身着长袖白色衬衫，外搭一件浅灰色格纹毛衣，脸庞白皙俊秀，眼眸清润似水，凝望过来的目光柔和中隐含点点笑意。窗外的明亮光线投注在他侧脸上，令他整个人如同温润的玉石雕刻而成。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视线，他将手中的筷子放下，声音和和气气的：“怎么了？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

郁眠用力抿唇，愁的饭都吃不下了。

她可以肯定，面前这个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即使没有猜到她就是郁眠，也应该对她现在的身份以及和“郁眠”的网友关系产生了质疑。

如果叫他察觉到一切，比如郁眠眠前后不一的变化，还有两人同时住过医院却一死一生，以及她明明和“郁眠”毫无交集为什么要去给“郁眠”吊唁......相信以闻曲意的聪明程度，绝对能猜出最终原因。

也许搞艺术的对情绪都比较敏感，郁眠那次去闻家吊唁，明明才第一次见面，闻曲意却能从细微处发现她的不对劲。

哪怕他是她的竹马，可在不清楚对方态度的时候，郁眠还是不敢太冒险。

她沉吟不语，下意识偏头躲避闻曲意的注视，绞尽脑汁想着应对方法。

“那个、我......”正准备随意搪塞过去，眼前突然闪过一道身影，郁眠顿时看到了救星一般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老师！”

她慌忙站起身冲着闻曲意说道：“不好意思我看见我老师了，我先过去一下。”

说是过去一下，她连餐盘都给一起端走了，明显不打算再回来的样子。

闻曲意神色不动，唇边笑容依旧温和，静静看着她头也不回奔向一个男人身旁。

那似乎真的是她老师，而不是故意骗他的谎言。郁眠仰着脸同男人说话，神情中显出一分不自觉的亲昵信赖，中途她还扭头看了他一眼，男人紧跟着也看了过来，应该是两人说到了他。

但很快他们便移开了目光，男人径直踱步上楼，郁眠站在原地犹豫了会儿，最后也小跑着跟上去了。

闻曲意看见她脸上有一丝心虚和愧疚，上楼的楼梯离他所在的位置不远，可她甚至都不敢抬眼看他。

少女的裙摆消失在楼梯上，闻曲意慢慢收回眼，眼帘轻轻垂落，遮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阴郁。

郁眠神思不属的坐着，干巴巴的嚼着口里的食物，参商坐在她对面，淡淡瞟了她一眼，见她把饭菜里的一块青椒塞进嘴巴，面不改色的吃掉了。

“你喜欢他？”他冷不丁问。

郁眠没听清他问的话，愣道：“什么？”

双目清澈明亮，表情一切正常，不像是少女怀春的模样。参商暗暗思忖完，若无其事摇了摇头：“......没事。”

毕竟是好友的妹妹，也该关心一下。

这段时间郁醒和郁眠的关系逐渐缓和，参商作为郁眠的家教老师，旁观了两兄妹和解的这一过程，也在和郁眠的相处中对她改观了许多。

“哦。”郁眠吃着吃着又开始走神。

在她吃下第三块青椒的时候，参商开口道：“青椒好吃吗？”

有时教学结束时间比较晚，参商就会留在郁家吃个晚餐，也就了解到郁眠不爱吃青椒。

她又喜欢吃青椒炒肉里面的肉，今天就打了这一份菜，不吃的青椒都被她理了出来堆在一边，这会儿走神，她已经无意识夹起青椒吃了好几块了。

郁眠醒过神，嚼了两下口中的青椒，顿时感到一股辣味从舌尖传到喉咙，辣的她一瞬间眼眶就红了。

她是一点辣都不能吃的人，不爱吃青椒也是因为受不住辣。可她刚刚走神吃了好些个青椒了，现在不止是嘴巴里辣，从未受过辣味刺激的胃也腾的火烧般烫起来。

随着思绪回归，这些感官也跟着回归。

郁眠张着嘴小声呼气，眨了眨眼将眼眶里溢出来的水汽眨掉，默默等着这一阵辣劲儿过去。

注意到参商一直盯着她，怕参商被她这样的反应吓到，郁眠还解释了一句：“没事的老师，我就是不太能吃辣。”

参商看着她红彤彤的兔子似的眼，漂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的雾气，朦朦胧胧似云山雾罩、水汽氤氲。

她微微张着嘴，小巧的唇瓣红润饱满，如鲜嫩的玫瑰花瓣，红的像要滴血一般。

沉默了两秒，参商站起来离开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