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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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233的实验成功让清水明无很兴奋,虽然还不能做到量产，但他坚信这种程度已经足够说服四代目了！

唯二的编号233在清水明无和旗木卡卡西的手里，虽然有了成品,但远远不够。清水明无饭也没吃,继续熬夜赶工,然后终于在木叶的规定下班时间前做出了一盒子成品。

清水明无去找四代目的目的很简单，他将让233在村里进行大规模的使用。

但是233被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没必要。

木叶的情报有山中一族,通讯有忍鹰和通灵兽，忍者的手段在现阶段的应用已经非常方便且透彻了。

清水明无去推开火影办公室的时候，里面不仅有四代目，三代目也在,还有一个气质看着十分阴沉的男人。

“明无，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四代目的笑容很温柔。

他们应该是刚说完事情,正准备离开，清水明无就进来了。

“四代目三代目,我弄出了一个超级厉害的东西哦！”清水明无兴奋地将满满一盒子233放到火影办公桌上,然后开始喋喋不休地将它们的用处有多少。

“……这样一来的话，时间和——”

“哼！”阴沉的男人冷哼一声，不耐烦地打断了清水明无的喋喋不休,“忍者,不好好研究怎么提升自己，弄这些歪门邪道浪费时间！”

清水明无脸上没多少被打断的恼怒,嘴巴一张就要怼他,但三代目比他更早说话。

“团藏！”三代目语带警告地喊了他一声，态度软和地安慰了清水明无，“明无,你能努力地想为村子带来更多的便利，这是很好的想法，但你忘记了，我们是忍者啊。”忍者，就该用忍者的手段，不要太过依赖外物。

清水明无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

三代目的态度温和，但言外之意也是对清水明无这样的“浪费”时间表示不赞同的。

“也不要这么说嘛。我们是忍者，但忍者也是要进步的呀！”波风水门对清水明无的描述的233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伸手拿起一个233，“明无，这个要怎么使用？”

“先按一下这个！每一个233里面都有特殊的编码，和电话号码是一样的。只有双方都交换了编码后，才能进行消息传送。这样一样就能极大保证了信息的安全性。”清水明无拿出自己的那个233，准备现场演示。

“波风！他是个孩子，你也要跟着他胡闹吗？！”志村团藏的脸色很难看。他是一个很古板的人，也是木叶高层中坚定的反天人派。

“一口一个胡闹。团藏大人，你难道没有少年时期吗？”清水明无扬起一个笑容，毫不客气地回怼了过去，“小明爷爷能活到九十九岁，因为他从来不多管闲事呢！”

“我又没征求你的意见，你是火影还是四代目是火影？”

连续被三代目和四代目驳了面子后，又被一个小辈这么怼，志村团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尤其是清水明无直往他心肺管子上怼。

三代目对自己的老伙伴不能更了解，连忙出来打圆场。

“如果是爱好的话，继续研究也是没什么的，只是不要忘记了忍者的本职工作。”三代目慈祥地说道，“明无，你是你们家最出色的忍者，爸爸妈妈一定也会为你骄傲的。”

“我会继续努力的！三代目！”清水明无扬起笑脸，笑容越发的明媚。

但编号233的事情，就暂时被搁置了下来。

四代目是变革派，他对233很感兴趣，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但显然在一个高层平均年龄在五十岁左右的忍村里，变格派的火影支持者算不上多。

他太过年轻了。

掌握实权的管理层，没有几个是和他年纪相仿的存在。

不过也是有好消息的，四代目表示明天有一个高层例会，他会找例会上把“忍者科技在忍者新时代的使用问题”当做议题提出，如果清水明无的发明真的有那么好用的话，233在木叶的推广还是非常有可能的！

“好的呢！麻烦四代目了！”

“三代目大人，四代目大人，还有团藏大人，我先告退了。”

清水明无什么也没有再多说，转身离开三代目的办公室后，带着笑容就回了家。

旗木卡卡西面无表情地抱着手在清水家外面等他，本来是想安慰他的，但是看到清水明无的笑容，什么都明白了。

旗木卡卡西不会安慰人，所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与现在的清水明无交流。

但清水明无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跟旗木卡卡西问好：“今天晚上要一起训练吗？”

旗木卡卡西犹豫了一下，如何点点头。

“那先进来吧。这个，帮我拿一下。”清水明无把盒子扔给旗木卡卡西，拿出钥匙开门。

果然……还是不甘心吧。

笑得那么假，扔得那么干脆。

明明，那么辛苦才做出来的。

旗木卡卡西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看到生气也生得和别人不一样的清水明无，他便有些受不了地开口说道：“如果生气的话，不用笑也是没事的。”

清水明无拖鞋的动作顿住了。

他面无表情地转过来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旗木卡卡西低垂着眼帘，不说话了。

为什么不生气？

明明是耗费了那么多心力，才好不容易发明出来的东西，明明可以在任务中起到很重要的作用，但用不了几句话，就全部被人否定了。

所有的努力，所有的艰难，只需要一句话，就全部被否定了。

“卡卡西，这个结果，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旗木卡卡西沉默地点了点头。

四代目给清水明无争取了一次机会，但清水明无早在志村团藏说出口的那一句“胡闹”时，就知道自己已经没了机会。

忍者，就一群为了自己的“忍道”就能抛弃同伴的生命、家人的生命，甚至是自己生命的顽固存在。

忍术给忍者带来强大的力量，也禁锢了忍者。

志村团藏的态度很明显，身为忍者，只要专注自己追求强大就足够了。能够被借助的东西，都是歪门邪道。

清水明无，就是歪门邪道。

不光志村团藏这么认为，三代目也是这么想到。只是他更温和，也更慈祥，为了清水明无，他说得很委婉。

除了波风水门，木叶高层都是一群平均年龄在50岁的老顽固。

最为温和的三代目都这么觉得，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一群傻逼！”清水明无低声骂道。

过了一会儿，清水明无又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旗木卡卡西：“卡卡西，一起去训练吧。”

清水明无有一个训练的秘密基地。

一整座山都布着机关，一环扣着一环。

“卡卡西，我先去检查一下。”每一处机关都和下一处机关连着，还有一个操作台，是调整反应速度的关键。

因为是连续的机关，任意一处调快一秒，后续每一处机关都会快上一秒。

所以事前的检查工作很重要，如果有哪一环出现问题但没有提前发现的话，就会死。

“调快两秒？”旗木卡卡西问。

“五秒吧。前半程三秒，后半程两秒。”

他们讨论的，自然是全程的速度。

一座山上，分布着五十处机关，每一处如果快一秒，全程就要快五十秒。这对他们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上一个纪录，已经是他们身体的极限了。

反应速度可以训练，从三秒到一秒，可能只需要一年，但从一秒到零点九秒，两年也不一定能达到。

旗木卡卡西的手一顿，还是给照着他的话来了。

清水明无现在需要发.泄，旗木卡卡西明白得，所以没有阻止他。哪怕知道他可能会死。

不会死的。旗木卡卡西握紧了拳头，不会让他死的。

“咻——”速度快得几乎出现残影的苦无冲着清水明无的心脏飞来，清水明无用手里剑打开，同时向前跑去。

“叮——”

后山上的机关是清水明无身上伤口的主要来源，每一次极限的躲避都会带来或多或少的伤口，旗木卡卡西不像他那么疯，一趟来回下来还留有能给自己包扎的力气，但清水明无却是连擦汗的力气都没有了。

旗木卡卡西认命地把绷带往笨蛋的身上裹。

清水明无跟具尸体似的瘫在地上直喘气。

“翻身。”旗木卡卡西喊他。

“动不了了。”清水明无喘着气累得指尖都在抖。

旗木卡卡西心想，你可不是动不了吗！平时就两秒三秒地加速，今天猛地快了五秒，没把你弄死在半路都是上天眷顾的！

莹莹的绿色光芒在清水明无的身上亮着，旗木卡卡西想，多亏了清水明无，他的医疗忍术进步飞快，以后真要不当忍者了，去医院当个外科医生说不定也能养活自己。

旗木卡卡西将大动脉上的千本拔了下来，同时眼疾手快地在同一时间用医疗忍术覆盖上去加快伤口的愈合，光是将他身上致命的伤口处理到不再流血，旗木卡卡西的查克拉就被榨干了。

“喂，清水，我没查克拉了。”旗木卡卡西累得也倒在了地上，踢了踢清水明无，自己先喘了两口气。

清水明无腿上的伤还在呲呲往外飙血，面无表情地坐起来，清水明无看着旗木卡卡西说：“卡卡西，我很生气。”

“喂喂，不就是没——”旗木卡卡西愣住了。

清水明无咬着牙，瞪着眼睛，但是透明的液体却不受控制地滚落了下来。

很生气，超级生气，非常生气！

我一直在生气，一直很生气很生气，但没有办法。

凭什么不让我生气，凭什么呢？！亲人、朋友、梦想、未来，一切的一切，他都没有了。

讨厌杀人，但又必须拿起刀。认识的、不认识的，每个晚上，都会来找他索命。

很生气啊！

爸爸和妈妈死了，我很生气，差点被别人杀死，我很生气，干着我不愿意做的杀人任务，我很生气，但是……

没有办法。没有人会理会他的愤怒，没有人会对他的愤怒感同身受。

我很生气，但也仅仅只是——我很生气。

每一天每一天，我都必须要用“我很开心”的谎话来欺骗着自己，越是生气，就越要骗自己很开心。

但不管笑得再好看，生气就是生气。

我所坚持的，我所期盼的，我所奋斗的，都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幻境罢了。

所有人都在说他不正常，我又怎么能正常得起来呢？

很生气啊，我就是生气不可以吗？

清水明无哭得咬牙切齿，表情狰狞又狼狈。

痛苦，但又无可奈何。

那种感觉，旗木卡卡西再熟悉不过了。

每一晚每一晚，他都在后悔。父亲的死、带土的死、琳的死、同伴的死、敌人的死……那些梦魇，让他既迷茫又痛苦，无法排解，又无法挣脱。

想要硬起心肠，但又不能完全封闭自己的感情，只能任由自己在痛苦的噩梦里徘徊着。

他不能对清水明无说，你要坚强一些，因为他自己也做不到。

“如果不开心的话，不用勉强自己笑出来也是可以的。”

不是不愤怒，不是不悲伤，不是不悲哀，但是没有用。

失去的、抓不住的、得不到的，他什么也没有办法做到。

无法忘记、无法排解、无法解脱，很痛苦，但又无可奈何。

汗水、血液混着着泥土的气味并不好闻，让人难以忍受，但在死亡面前，一切又好像变得可以接受了起来。

旗木卡卡西犹豫了一下，还是借出了一个肩膀。

人的情绪就像破了一个口的水库，不管口子有多小，一旦有所破碎，就会全面崩塌。但人又不是水库，狼狈地发.泄过后，直接睡在了地上，等到第二天太阳出来，怪胎二人组凭借着强大（臭不要脸）的心理，只当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卡卡西，明天中午，没任务的话到实验室来找我吧。”清水明无揉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花了半个小时给旗木卡卡西补充完查克拉，然后理直气壮地要求道。

“三代目和团藏不是把你的233给拒绝了吗？”旗木卡卡西打了个哈欠，一边拍着身上干掉的泥点和缠上的草屑一边随意地说道。

清水明无学着旗木卡卡西的死鱼眼姿势：“我的个人爱好，不可以吗？”

“随便你。”

嘭地一声，旗木卡卡西的身影就在瞬身术的烟雾中消失了。

清水明无知道，他这是答应了。

那么接下来的话，就先去接几个任务吧。

实验的材料没人赞助，花的只有清水明无的任务金，再不勤快点工作的话，下一顿的兵粮丸也不知道要到哪里找了。

但最后，清水明无既没有回实验室，也没去接任务。

旗木卡卡西在清水明无的家门口等到了黄昏，最后叹了一口气。

那个笨蛋，这一次又会是去哪个地方自杀呢？

“唰——呲——呲——咚——”

尖利的苦无在石壁上划出两道橙黄的火花，宇智波鼬借着苦无的减速慢慢地降到了底部。

“咳、咳咳……”

虚弱轻微的咳嗽声引起了宇智波鼬的注意，手里握着苦无的力道微微加上，宇智波鼬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慢慢走了过去。

一个褐发的少年脸色苍白的倒在河边的石头上，鲜红的血迹染了一大片，下.半.身还浸在水里，虽然没死，但看着也快了。

“要帮忙吗？”宇智波鼬走上去轻声问。

“啊……”清水明无疲惫地撑开眼皮，看了眼宇智波鼬又看着天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还没死啊……”

宇智波鼬安静地看着他。

“裤子右边口袋的卷轴拿一下。”

宇智波鼬帮他把卷轴拿出来，清水明无熟门熟路地取出药水、绷带开始给自己包扎。

“大哥哥，你是在任务途中被追杀了吗？”宇智波鼬坐在旁边好奇地问。

“追杀啊……”清水明无抓了抓头发，有些苦恼的样子，“算是吧。”被垃圾情绪追杀，所以想要让自己冷静一下，这样……也算吧！

宇智波鼬若有所思地低着头自己安静思考。

清水明无瞄到他身上的擦伤和泛红破皮的手掌，漫不经心地问：“你是从上面跳下来的吗？”

宇智波鼬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但我不是自杀。”

“这样啊……”清水明无咬着绷带熟练地把自己被河底石头砸破的脑袋绑起来，又熟练地单手把少了一大片皮肉的胳膊捆起来。

“大哥哥你不问我为什么吗？”宇智波鼬歪着头好奇地看着他。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宇智波鼬想。

“总会有你自己的理由的！”清水明无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道，然后顺便将他的手拉过来，用了一截干净的纱布沾了药水给他抹上。

宇智波鼬看着他的笑脸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清水明无不是一个喜欢跟人相处的人，也不是一个擅长和人交流的人，所以处理完伤口，清水明无就挥挥手准备走了。

“大哥哥，对你来说，生命，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