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实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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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说到安室透为什么会出现在末守家组织的大本营内,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个组织的boss末守康贵，今年，这位一手将组织扩大至如此规模的老人已经86岁高龄了。

然而时至今日,这位boss，还没有为这个盘根错节却没有一个正式姓名的组织选出下一任领导者。

作为组织的合作者,常年从这里接收部分“商品”用以人体实验的黑衣组织当然也早就掌握了末守康贵的具体情况。考虑到还未决定接班人的老人一旦咽气，这个组织就会进入相当混乱的权力争夺期,为了确保不在那个时候被其牵连,黑衣组织当然会派部下与末守康贵接触。

简单来说,就是来确认这个老狐狸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至于为什么是波本来,这就要提到为组织兢兢业业做了不少工作的琴酒，以及被boss重视的神秘主义者贝尔摩得了。

对于这件工作,琴酒少见地把锅甩给了贝尔摩得。而代号苦艾酒,精通易容同时又冷血聪明的贝尔摩得,接手这份工作的时候,居然也少见地露出了一个有些厌烦的表情。

鉴于现在她和波本算得上是一条船的蚂蚱，再加上自己的把柄捏在这个看上去深藏不露的男人手里。秉持着我不爽了看你不爽我心情也会好的原则,贝尔摩得转手就把这件事交给了安室透。当然,她本人并非就像琴酒那样彻底甩手不接这份工作，只是像东都水族馆时一样，负责在外接应而已。

“……嘛,你去了就懂了。”金发的女人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虽然不知道琴酒怎么想的,不过稍微还有点自觉的人,大概都不会想和那个老家伙有什么瓜葛吧。”她如此对青年感叹着。

安室透那个时候还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看似十分简单的工作，会让贝尔摩得乃至琴酒都避之唯恐不及。直到他真的来到末守康贵所盘踞的组织本部，然后在这间外表算得上是低调的大楼内部所布置的橱窗里,看到那些“展示品”为止。

他查阅过末守康贵的资料，知道这名参加过战争又一手壮大这个组织，在当地只手遮天的男人，是一位智商高又城府颇深的拥有反社会人格的犯罪分子。

然而直到见到那些“展示品”，他才明白自己一开始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

末守康贵，这个老人，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危险十几倍。

这一点，在川上富江突然出现在组织本部的大楼里并暴走后，再次得到了青年的确认。

看着监视器内被肉块吞没，绝望又徒劳的员工与部下，末守康贵丝毫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悲伤与动容。他甚至连恐惧和厌恶的表情都没有露出来，而是以一种平静地，仿佛在观赏电影的态度，看着监控摄像里的惨剧发生。

安室透甚至从老人的表情上，看到了一丝兴味之意。

他在内心更正了对末守康贵的定义。这个男人，并非单纯的反社会犯罪分子。而是一个毫无普通人类情感，彻头彻尾的高智商冷血疯子。这种人即使在他所见过的极恶罪犯的相关记录里，也非常少见的，同时也是让警方感到最为棘手的类型。

联想到他一手建立的这个，以人口贩卖为主要业务，为各种上层人士以及其他组织提供“商品”的大型组织。安室透所感受到的毛骨悚然，远远超过富江给他带来的震撼。

末守康贵建立这个组织，根本不是为了名和利。他只是，非常单纯的，想要观察这些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沉醉在这种欲望中的人类们的情状而已。

无论是“商品”，还是“客户”，抑或是自己的部下，员工，都是他的观察对象。这里，这个组织，只不过是属于他末守康贵的一座实验场罢了。

所以他才会迟迟不做决定，选出所谓的继承人。毕竟，实验场这种地方，需要什么接班人呢？

青年甚至怀疑，他之所以迟迟不开口，也是想看看，在他已经垂垂老矣的现下，沉醉于权力与金钱的那些个所谓的“部下”，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而已。

不过，让安室透没有想到的，却是川上富江的出现。

从之前获得的资料来看，末守康贵为人冷血狡猾，这个组织所犯下的罪孽虽然罄竹难书，却并没有和超自然事件扯上过任何关系。

他记得富江作为一个棘手的人物，一直由灵界和对策室重点监视着，但此刻她却出现在了这里，甚至还彻底化为了一个能够吞噬一切无限再生的怪物。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个小姑娘知道这件事吗？她……会来吗？

“没想到啊，我这个已经快要进棺材的老骨头，居然还能遇到这么多意想不到的惊喜。”

苍老的声音拉回了青年的思绪，安室透扭头看向老神在在的末守康贵，即使到了现在，他也没有从这名老者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恐惧感。相反，他居然从老人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期待之情。

“……您是指……这件事吗？”

安室透不知道老人究竟在期待什么，但他本能地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算是吧。”老人抚摸了一下手中的拐杖，别有深意地看向了面前的青年：“不过，更让我惊讶的，是你居然会来到这里啊，波本……不，安室透先生。”

“？！”

说时迟那时快，老人身边的三名护卫不约而同地举起了枪，对准了神色瞬间变化的青年。

“我很意外，代替那位美丽的‘苦艾酒’，来这里看看我这个老东西死没死的居然会是你。”

老人神色自若地抬起手，按了一下自己桌前遥控器的某个按钮。

在众人面前，缓缓降下白色幕布的同时，安室透看到老人浑浊而冷漠的双眼中，迸发出了异常的光辉。“而在你来到这之后，那位传说中的‘川上富江’就出现了。嘛……虽然我这么多年都一直小心翼翼地和灵界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过这次，看来老天爷也愿意了却我这老东西的一份执念啊。”

“你……究竟……”

不祥的预感越发地强烈，下一秒，当他看到幕布上出现的东西时，青年感到自己浑身地血液都凝固住了。

投影机上面出现的，是照片。照片很多，所拍摄的时间和地点也都完全不同，但这些照片上的主人公，却无一例外地都是同一个人。

“我很早就知道灵界的存在了。不过当年因为有垂金那个蠢货和左京犯下的错误在先，加上仙水忍造成的大事件，也让我意识到了灵界的棘手。”

老人的语速非常平缓，像是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所以我一直都非常小心，刻意避开一切与超自然有关的人和事，以确保我的‘实验场’能够存续下去。直到六年前。”

那是安室透所熟悉的，桑原雪奈的照片。

“六年前，末守家族内某个愚蠢的，姑且与我有相同血脉的小辈，大概是希望从我这里获得青睐和重用吧，狂妄地将手伸向了灵界。”老人摸着下巴，似是在回忆往事。“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到的情报，竟然妄图绑架从垂金手里逃出来的冰女，从而获得价值连城的冰泪石。”

“我爸爸当年就是因为对被人囚禁的妈妈一见钟情，自告奋勇和幽助叔叔一起去救她，两个人才认识的。”

少女软软的声线回响在青年的脑海中。

“他当然没能下手，毕竟那个冰女受到了非常严密的保护，想要从专业的灵界人士手中带走她，根本是难如登天。”老人笑了起来。“所以他将目标转移到了那位冰女的女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