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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种事情的原因能说吗?他那天因为她,在宰相府同自己的义子吵了一架,生平头一次对宋洵言辞激烈,想想都有点挂不住脸。所以,他这几日都在中书省呆着,其实也是为了避免回府之后,两人碰上彼此尴尬。
公主对着他生冷的后背很是不耐烦,颇为缠人地唤了他几声,他也懒得搭理,依旧闷着头背对着她,一个人难为情地面壁。
可漱鸢从来都是越挫越勇,宰相越是不理人,她偏就要他理。
房相如闭着眼,只是感到她在他的身后蹭了又蹭,一会儿只觉得肩上一沉,然后一声得逞的笑传了下来,“啊!我说呢,原来你躲在这,是因为脸红了!”
宰相惊闻,回头一看,只见自上而下的娇靥正趴在他的肩头冲他嘿嘿笑。
公主一手攀着他的肩,一手撑着身子贴在他身后,左瞧右瞧,终于又确定了几分,她倾身而下,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宰相的脸,认真道,“你也有脸红的时候吗?怎么,难不成这几日你同什么人吵架啦?不会是不好意思回去吧?”
房相如挣扎地抬了抬肩头,回过身一看,只见公主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溜上了他的榻,这时候她的大半个身子正懒洋洋地横卧在他身后,罗绸外衫七缠八绕地摊散在榻上,她斜撑着脑袋,一脸理所应道地瞧他。
“你!!!”
宰相惊起,顿时脸色大变,扬手拉着被子把自己一卷,一下子往后挪了过去。
他磨蹭到角落,后背抵靠着墙角坐起身子,抬袖一指,羞怒道,“李漱鸢!你、你这么快就忘了臣是如何教你的了?啊?你怎么能......和臣同榻。”
“我就忘了!”
漱鸢忍着几分紧张,扬声压了下去,然后四脚并用爬到房相如身边,一下子坐在他的面前,“你那天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又不敢了?你想吓唬我,我现在没有那么容易被你吓住了。”
公主宰相四目相瞪,谁也不让谁,这般僵持了一会儿,彼此却都没有再做什么。
漱鸢等了半天,终于绷不住了,眼见房相如对她还如此防范,不禁失望透顶,浑身一松,瘫坐下来,懊恼道,“都到现在了,你还把自己裹成粽子,就这么怕我吗?”
宰相哼了一声,拧过脸,别扭道,“怕你?呵……你一个小小女子,臣怎么会怕你?”
漱鸢见他神色扭捏,转而微微一笑,伸手拉过他的袖子晃了一晃,软声央求道,“房相啊………我只是喜欢你,这样房相也要和我生气吗?你忍心这样对待一个这么喜欢你的人吗?这么久了,你应该明白我的。”
她见他微微放松下来,于是悄悄顺着他的袖管摸上他的手,宰相的手因病微微发热,手心里潮潮的,她把手贴合在他宽厚的掌心里,继续央求道,“爱慕你的人肯定很多,可是像我这样百折不挠的,肯定就一个。为什么对我这么苛刻呢?”
“房相啊........”她软软的手拉着他的,又软声叫了他几次。
他抿了抿嘴,明明已经心里被她那柔软的一声叫得融化,可依旧淡着脸,低沉道,“不要这么叫臣......”
漱鸢嬉皮笑脸地往前凑了凑,那翠云香的味道叫房相如闻着有些飘飘然,只听公主探声道,“你不许我叫你房相?那我叫能什么?相如?房六?对了,你排行第六,那我以后叫你六郎吧!”
好一个……六郎……
宰相听得几乎要跳起来,顿时脸上乍红不已,活了三十年,再算上上辈子,还没有一个人这么暧昧的称呼过自己。
只有情人,爱人和夫妻之间,才会用这般亲密的叫法。她居然就这样脸不红心不跳地叫他......“六郎”,听得入耳后,叫人浑身酥酥麻麻的,说不出的朦胧意味,整个人仿佛被钉在那似的,带着些难以抗拒的意犹未尽。
公主叫完,自己也捂着嘴不好意思的笑了,她见宰相痴痴傻傻地坐在那发怔,轻轻戳了戳他的前胸,慢慢道,“怎么,是不是高兴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说着,漱鸢慢慢蹭到他身边,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头,环手抱住他的臂膀,道,“你看看,这段日子,我抱过你,你也抱过我了,其实你也是很喜欢我的,对吧?上次你自己都说了,为我做了这些啊那些啊,难道你不觉得,这就是喜欢吗?你怎么就感觉不到呢。”
宰相呆呆地不说话,他自己能不知道吗?他为她做的,何止是因为浅浅的喜欢……简直是...…快要鬼迷心窍了。
漱鸢见宰相不挣扎了,心满意足地叹口气,喃喃道,“你说你跑什么呢?这样多好!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可以很安心。这一方内室里,我陪着你,你也陪着我,直到天长地久……”
宰相听得回过神来,侧过头垂眸和她对视了一下,轻轻皱眉道,“公主这些花言巧语都是从谁那里听来的?……巧舌如簧,惯会哄弄臣……”
漱鸢笑了笑,晃了晃他的胳膊,道,“这些还用学吗?不是顺口成章的事情?”
这么说,她是无师自通了?房相如心里不大高兴,一个女孩子,嘴上抹了蜜似的……也不知是不是曾经有旁人对她讲过这些话?总之,还是叫人如此的不安心……
漱鸢看出来点他的心思,不以为然,笑着问道,“你可是宰相!宰相总不会如此小心眼吧!”
可宰相也是男人!谁愿意自己喜欢的人周围有一堆轰不走的追求者呢。
房相如闷闷的,睇了她一眼,想给她讲清楚出道理,可刚伸出二指停在半空,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结果对上她眨了又眨的秀俏的眼睛,一瞬间看得失神,居然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了。
漱鸢拉扯了下他的衣袖道,“六郎,你怎么了?你要说什么?”
“臣……”房相如本来就太紧张,结果她这一声六郎又将他叫得忘了神儿,支吾了半天,轻声道,“臣……没什么。”
所以,他这是也默认喜欢自己了,也不再反驳辩解了吗?
漱鸢心里打鼓,他不承认,也没否认,这样像是把人架在火上烤。
公主想不出什么办法再探究他的感情,沉默一阵,忽然凑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称呼2:注意过吗~文里,很多自称都不大一样。
房相如对皇上公主称“臣”,偶尔对公主称“我”,对宋洵称我(我其实就是熟人之间),对外人自称“某”,生气的时候称“本相”
宁侍郎宁九龄对房相经常自称“愚”;而房相的管家家丞对房相自称“下走”
公主对外称“本宫”,熟人称“我”,对皇上自称“儿”(唐朝时没有'儿臣'这个称呼的)
内侍自称咱家或者奴,宫人自称“奴”“婢子”(而不是奴才)
元洛(皇上的贴身太监)叫皇上为“大家”,只有最亲近的太监才这么叫;其他宫人称呼皇上为'圣人',百官上朝称“陛下”,而'万岁'这个称呼,是很少用的,除非老百姓非常的兴奋激动,才会叫万岁。(唐朝更没有万岁爷,这个称呼)
唐朝的时候虽然已经有了老公老婆这样的称呼,
但是最普及的还是女的叫男的x郎,x是排行。
杨贵妃叫李隆基“三郎”,。李世民被叫做“李2”,也被他的后妃皇后叫做二郎。房相排行6,所以。。嘿嘿。
男的叫女的就也有很多了,夫人,娘子,或者是小字,昵称。唐朝人多浪漫啊~
所以问题来了,如果按照“从此萧郎是路人”的称呼,叫对方,李郎,陈郎,那如果此人姓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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