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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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楠一眼就看见缩在角落里的一团黑黑的东西。

阿冬朝那团黑东西走去，抬脚踢了踢，“快起来，别跟死猪一样。”

那团东西瑟缩了一下，动起来，她的动作很慢，就像一个年迈的老人，慢慢坐正，慢慢抬起头，在见到阿冬时，打了个冷颤，浑身又忍不住缩在一起，紧紧地靠在墙壁上，眼睛里满是恐惧和怯意。

叶楠打量了很久才认出，这个缩在角落里像个傻乎乎的疯子一样的女人，是曲蔓。何医生的东西看来起作用了，没有了那支药膏，曲蔓整容的脸根本维持不住，现在整个垮了，全是细细的皱纹和伤疤。

她想到过阿冬会给曲蔓一些教训，没想到这教训会是这样，曲蔓平日里的妖艳样儿呢？趾高气扬的样子呢？嚣张跋扈的样子呢？当初在她面前装得楚楚可怜，跟陆承混在一起后，又虚伪恶心的要命。

见到叶楠，曲蔓眼睛里瞬间放出异样的光亮，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呼喊着，乞求着，“姐，救我，姐，快救我，我不要死在这儿，我不要……”

她扑在地上，一点一点向前爬，朝叶楠的方向爬去，一边叫一边凄厉地痛哭，直到触到叶楠的高跟鞋的鞋尖。

阿冬上去就是一脚，骂声道：“谁是你姐，别乱认亲戚。”

叶楠见她趴在地上往前爬的样子有点儿不对劲，“她的胳膊怎么了？”

“哦，她不是曾经废了你两只手吗，我废了她一条胳膊，留着那一条就是等你来亲自动手，怎么样，试试？”阿冬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针管，还有一小瓶白色的液体。

针头将液体吸干净，阿冬整个人兴奋起来，把东西给叶楠，“用上这个，不出一分钟，保证她疼得生不如死，半个小时，保证她那条胳膊再也没啥用了，我是看过了，就留着，等你来看好戏呢。”

“不要……求你……不要……姐……我没有害你……真的没有害你……我也不知道那些dupin怎么在你的包里……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曲蔓能动的那只手紧紧抓住叶楠的鞋子。

她的脑子还停留在前一阵两人见面的情景上，当时叶楠拿起杯子砸向她，她就知道叶楠一定以为是她干的，所以她急于澄清，急于向她求救。

叶楠接过针管，依旧冷眉冷眼，转身坐在前面的凳子上。

手上触到的鞋子没有了，巨大的恐惧感袭来，曲蔓还想往前爬，可是右脚被铁链锁着，已经到底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乞求叶楠可怜她。

叶楠靠在椅背上，轻松随意，昏黄的灯光在她脸上布下暗影，她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和你一样，等着你们来救我，后来，我终于听到了你们的声音，我很开心，我以为你们是来救我的。如果你们救了我，我就再也不管你和陆承的事了，不管是你勾引的他，还是他勾引的你。无所谓。在生命面前，那些东西真的没什么要紧的，反正我只是失去一个渣男而已，肯定不是坏事。可是后来……你比我清楚吧。”

叶楠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尽管经过诊治，两只手勉强能用，看起来似乎和常人无异，其实已经变形了，很多时候，尤其是出席正式的场合，她穿什么礼服，必定配什么手套。

“每次见到我，你都不会想起点什么吗？”

叶楠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随即僵住，一动不动。

“人间地狱里走一圈，其实也不过如此，身心备受折磨而已，你说，是不是？”

叶楠轻声问道，那段痛苦的日子，幸好，她熬过来了。幸好，她遇见了顾墨庭，所以活了下来。她的嘴角牵起一抹温柔。

她起身，看向唯一的一扇小窗户，看似随意地走了两步。

“啊——”尖叫声震动了整个铁皮箱。

阿冬嫌恶地捂住了耳朵，杀猪一样，真tm难听！

“但是，活着，总归是好的，要不然……怎么有机会亲眼看看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如今是个什么下场？”

叶楠脚上用力，她今天的高跟鞋鞋跟很细，踩上曲蔓手背的瞬间，几乎就刺破了皮肉，再用点力，似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皮肉碾压的声音。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求你……姐……是陆承……他勾引我的……”豆大的汗珠从曲蔓额头落下，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痛，太痛了，痛彻心扉。她只能求饶。

“能量是守恒的，你欠下的债，迟早是要还的，你说，是不是？”

曲蔓已经痛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只有濒临死亡似的□□。如果当初，她没有被陆承勾引迷惑，没有背叛姐姐，背叛叶家，怎么会至于如此境地？

再悔恨，也没有用。

叶楠抬脚，没想到细跟陷在皮肉里太深，居然抽不出来，她一用力，将鞋子从曲蔓手背抽出。

又是一声惨叫。

阿冬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给她，“擦擦吧，鞋跟太脏了。”

叶楠接过，低头看向曲蔓，就像在看一只蝼蚁。

“我要的不多，都是你能办到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乖乖听话，我就放了你。”

地上的人毫无反应，阿冬上前一看，居然疼昏过去了，再查看她的手掌，从手背到手心居然刺穿了一个洞，不禁暗叹，高跟鞋真好用，这要是作为武器，绝对厉害啊。

接了一盆凉水一浇，地上的人又醒过来，口中喃喃，“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让我……做……什么……都……都行……”

“很好，我问你，我父亲是怎么去的？”这是她支撑到现在，最重要的理由。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陆承，都是他……”曲蔓慌乱地否认。

叶楠寒声道：“不说实话，信不信我立刻废了你另一只胳膊！”

曲蔓浑身颤了一下，回忆起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