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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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萨跟随了赛斯很长一段时间,赛斯的功勋和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他手段铁血甚至是残忍都很好的奠定了他的位置，他如今只是坐在上将的位置上,只是因为他愿意坐在这个位置而已，否则更高的职位，甚至是王座都没有人会怀疑他能不能坐上。

皇帝并不是不在乎的，只是无能为力,掌握了整个国家兵力的上将是无法撼动的,皇帝只能哄着，忍着，顺着,他开心了，自然不会挑事儿。

所以赛斯是一个傲气的,自由自在的享受着全民的敬畏之人，肆无忌惮,狂傲不羁。

“可是，玖玖他并没有选择不是吗？”吉萨的眼神之中都是失落,对眼前这个暴君的失望。

“选择？”赛斯走向了吉萨的身边,黑色的手套轻轻的拍了拍吉萨的肩膀，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道,“你喜欢他？爱上他了？”

吉萨的脑袋轰鸣一声,最后只能露出些许惨淡的笑容,果然再怎么掩饰，真正对一个人的关心和爱护都没办法彻底隐藏起来吗？

“是。”吉萨说道。

“你确定？”赛斯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突然笑了，“你是自愿选择爱上他的吗？”

“是！”吉萨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和说法简直就是在挑战赛斯作为上将的底线，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无法忍耐赛斯将黑色人鱼当做玩具一般随意对待。

“是吗？你有的选择吗？”赛斯突然笑了，倒是没有生气，反而是满心满意的嘲讽，“真的是你选择爱上了他，还是说，他选择让你爱上他呢？”

吉萨猛然瞪大双眼：“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赛斯倒退两步，看着自己的副官摊开双手，微笑：“他是人鱼，会被人类理所当然的爱上的人鱼，你心中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吗？‘你会爱上一条人鱼’，‘你想拥有一条人鱼’，这是你本性中对自己的暗示，你怎么不知道这黑色的小家伙是知道你这样的心性所以故意对你做了暗示或者……引诱呢？”

吉萨实在是对赛斯的玩味怒不可遏：“他只是一条野生人鱼而已，他没有接触过任何污秽的东西，你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上将，这是你的错！”

“是吗？”赛斯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吉萨，在他的目光之下本身气喘吁吁的吉萨终于一点一点的冷静了下来，他的面色冰冷如雪，眼底泛着寒霜。

“既然上将并不喜欢他，为什么不放过他呢？总是会有更适合他会疼爱他的人的。”吉萨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是没办法对一个上将做出任何要求的，他这几句话，几乎是卑微到了极致。

赛斯没有说什么，微微斜着眸子，他的瞳孔之中倒影出的是吉萨不理解的目光，某个瞬间赛斯的眼神微微沉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喃喃的说了句：“因为我也想让他感受一下，不能选择的感觉。”

“你这是自私！”吉萨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这个词汇。

“是又怎么样？”然而赛斯根本不打算做任何的解释，“既然现在主导权在我手里你就没有资格指手画脚，我的副官，我是不是给你的权利太多了？”

吉萨所有的反驳都被这句话堵在了嗓子眼儿里，他知道既然赛斯这么说了，就证明事情已经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他只能接受。

他是赛斯的副官，是从赛斯手中获得的权利，赛斯掌控着他的生杀大权，他的所有反抗都是在和自己过不去。

吉萨突然发觉，其实自己无能为力。

吉萨坐在椅子上，军靴随意的翘上桌面，他歪着头将此时吉萨所有的挣扎都看在眼中，像是什么都明白，却不打算有任何的心软一般。

赛斯的手指放在腹部，目光有短暂的凝固，最后只是闭了闭双眼，所有的情绪都在着短暂的眨眼之间彻底的被隐藏起来。

钟玖冀也隐约察觉到了事态发展的异常，赛斯目前所有的表现都是在和他尽可能的亲昵，但是这亲昵之中有一道巨大的隔阂无法跨越，钟玖冀找不到这一堵墙壁的突破口，赛斯将他牢牢的关在这道透明的墙壁外面，冷眼看着他在外面无力的敲打。

居高临下的，没有任何的温度的。

谁都无法侵入赛斯的内心。

但是这种情况的发生，是不正常，因为在他的资料中赛斯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人。

或者说至少是从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人，人与世界中道具的变化虽然大同小异，可是很奇妙的每一个世界都会有一个诡异的规律。

钟玖冀将所有的信息资料梳理过后，按照时间的顺序全部排序，发现了作为宿主的工具人赛斯的情感变化是在某一个时间段突然之间起了变化，从本身十分容易完成的先婚后爱变成了冷硬的单方面救赎。

任何一个先驱系统的资料拉出来都是十分正常的发展方向，但是一旦排列出来就发现了奇怪的异常，每一次宿主想要‘攻略’赛斯的时候，他的阻碍都会更加强硬一层。

赛斯随着试炼任务的次数，越来越冷漠，越来越暴虐，也越来越难以利用。

这并不是一个奇怪的变化，或者说每一个系统所给予的攻略方向不同作为原住民的赛斯都有可能会有相应的改变，本身并不是值得被拉出来的消息。

但是这一次钟玖冀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节点，赛斯的变化是从病|毒出现的时间开始的，就仿佛是随着病|毒的完善，赛斯的负面人格也在不断的被完善一般。

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是作为每一个辅助系统都必须要做到的信息，钟玖冀不得不开始怀疑是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赛斯和病|毒有关联。

钟玖冀沉在水中，看着整个房子，这里简直就是专门为人鱼设计的地方，钟玖冀特地分析了一下房子的构造。

按照吉萨的说法这是在确定要领养他之后才重新进行的构造，但是在钟玖冀对真个房子的房体的构造之下，他发现并不是这样，这整个空间从一开始就是设定了可以迎接人鱼的构造，毕竟在其中的排水和进水设施做的十分完善，就仿佛是从一开始赛斯就已经在准备迎接一条人鱼了。

但是这和赛斯的人设不符。

赛斯并不是很在乎人鱼，也不在乎后代，因为赛斯过于强大功勋让他不能留下后代，否则皇帝会更加针对他，他的功勋太高的结果就是腹背受敌，他不能有任何缺口，一旦落败周围虎视眈眈的豺狼就会一拥而上将他啃食的一干二净。

所以赛斯的本性应该是‘不能拥有弱点’，也就是说他也是笃定自己应该会爱上一条人鱼，所以对人鱼敬而远之的。

这一次却刚好相反，他不仅没有敬而远之，还直接通过领养设施要领养黑色人鱼，甚至提前做好了人鱼养育设施，以及在初次见面就出现的那个意味不明的强吻。

那个瞬间就仿佛是扑面而来的怒气要将他生吞活剥，没有半点暧昧，倒像是极尽讽刺的要恶心他一般。

钟玖冀对赛斯的情况掌握的实在是太少，这让他其实很难受。

可是其实本身赛斯是否存在以及是否会变成工具人对钟玖冀来说都并非极其重要的事情，因为就算是没有赛斯这个人的存在钟玖冀依旧可以辅佐他的宿主砂格荣登巅峰。

而钟玖冀一直都忍不住去观察赛斯的最基本的理由是，他怀疑人鱼世界原著名赛斯是和病|毒有关系的。

钟玖冀关闭了资料。

是不是要放弃呢。

不如直接任由主系统清除这整个世界的病|毒，如果赛斯病|毒太深，很有可能会直接被扫除，到时候世界的意志会补全这个世界的信息，从而塑造出另外一个和赛斯不相上下的气运之子的，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是钟玖冀到底没有这么做，他如今已经是一个人类了，人类拥有一项很神奇的能力——直觉。

钟玖冀的直觉告诉他如果这么做了，他定然会后悔莫及，并且试炼任务的完成率很可能和这件事息息相关。

赛斯要将人鱼带上战场的事情传入到了军中，大家的表现都各有不一，有些人则是揶揄着赛斯上将果然也没能逃脱人鱼的诱惑加入了爱妻一族，无论去哪里都想要把小娇妻带上。

有些人则是说赛斯为了新未婚妻将战争视为儿戏，会不会出现什么异常，但是这个观点被反驳了，作为常胜将军的赛斯在众人心中的声誉十分盲目的高。

虽然说下面的人嚼舌根，钟玖冀最终还是没能逃脱用娇弱的人与身|体被带上战场的宿命。

这一次直接启用了赛斯上将，钟玖冀其实也隐隐约约觉得奇怪，宿主砂格和宿主秦览的搭配能够有多么惊天动地大概能够推测，没能能把他们怎么样，并且钟玖冀也通过聊天室已经和宿主砂格通了气。

到目前为止宿主砂格已经截下了所有前往的军队并且通过控水能力直接将被关在了海底，他扣下的人类和军用机械几乎都已经达到了一整个军队的地步。

这一次的强大的‘敌人’会启用赛斯上将其实也并不奇怪，钟玖冀也是抱着有可能会出现‘不打不相识’‘敌人变爱人’的想法试图通过这种方法让赛斯和宿主砂格接触。

而让钟玖冀所奇怪的是，明明是在如此强大的宿主砂格和秦览面前，为什么皇帝在派出了赛斯之后，所给予的却仅仅是小支部队，虽然各个都是精锐，可折损在宿主砂格那面的精锐也是数不胜数。

帝王心术之下，钟玖冀不得不去靠考虑有没有可能是皇帝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打消一些赛斯的气焰又或者……

“哇，这就是上将的人鱼啊。”此时正在前来搬运军用人鱼舱的军装男人在看到了黑色人鱼之后，忍不住有些惊讶，“其实看起来并没有其他人鱼那么好看啊，黑色看起来的确不怎么惊艳。”

“的确，黑色看起来太朴素了。”

人鱼是可以将彩色驾驭的十分和谐的动物，但是人类大部分能够驾驭的颜色实在是太少，黑色更是其中之一。

“不过短发看起来倒是挺可爱的，而且到处都小小的，很可爱，不过年纪很小吧，上将应该还没有动过他吧？”

“不知道啊，人鱼保护法中不是说人鱼在未成年之前禁止那啥行为吗？上将应该不会做这么过分的事情吧？”

“也是。”

被谈论的黑色人鱼睁开双眼，有些难受的转了个圈，但是人鱼舱的位置实在是太小了，如果不是因为黑色人鱼还未成年恐怕连翻身都做不到。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吵醒你了吗？”搬运的军装男人在面对这样一个小小的人鱼的时候还是很小心的，“再睡一会儿吧，人鱼舱是很难受的对不对？”

人鱼舱的创造是为了防止在危难之际人鱼无法转移而制作的，里面有自动净化水设施以及食物饲料，营养液，逃生器，各种各样的科技蕴含其中，务必要将人鱼保存的安全完好。

而通常真正被启用是因为战争之时无暇顾及所以做的备用舱，可上将现在却在安全安稳的环境之下将人鱼强行塞入了人鱼舱之内，所有人都觉得赛斯实在是太过分了。

黑色人鱼的小手拍打着人鱼舱透明的前方，似乎很是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突然吉萨出现在两人身后：“你们在这里磨蹭什么？”

黑色人鱼听到了吉萨的声音，顿时黑沉沉的瞳孔猛然一亮，立刻有些焦急的拍打着人鱼舱的门抬头看着吉萨，眼神之中全部都是想要被放出去的渴求和期待。

吉萨的心脏收紧，黑色人鱼期待和信任的目光简直就是在他的良心上割裂，他无法反抗赛斯的命令，也是也别想拒绝人鱼的要求。

吉萨弯下腰来，手指和钟玖冀的手指在透明的舱门上相贴，吉萨的表情很复杂，似乎是伤心，又似乎是无奈，又有些求不得的痛苦，最终他只是轻声开口安慰道。

“的确现在是难受了一点，但是只要被运上去就好了，准备时间还有一点，玖玖先睡一会儿好不好？”吉萨弯下腰来，甚至都不在乎现在是在另外两个兵士的面前，虚空着在钟玖冀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抱歉，玖玖，真的很抱歉。”

接着钟玖冀瞬间察觉到他的水中被注入了什么，发现时大量的对人鱼无害的安眠药之后就放任自己进入了睡眠之中。

毕竟在这里太难受了，熟睡过去会比一直被禁锢在狭小的空间里要舒适。

钟玖冀知道自己的状况，也不再反抗。

“吉萨副官。”

“快点运输吧。”

“恩，是这样的，刚好我们也有一件事想要问一下副官，我们这个人鱼是要运送到什么地方去啊？”

“什么？”吉萨愣了一下，不太明白。

“不是，如果是结婚了，那他当然应该去赛斯上将私人隔间的水仓里，可是现在他不是还没有结婚吗？还是说要放到公用水仓里？”

本身他们所使用的并不应该是可以带上人鱼的战舰，可因为这一次要带上黑色人鱼，他们是从设施内请求批准的设施军用可携带人鱼的战舰。

“去公用的。”吉萨的手眷恋抚摸了一下黑色人鱼的人鱼舱，眼神之中都是温柔和无奈，玖玖一点也不喜欢和赛斯相处对不对？

此时钟玖冀正在聊天室内发信息。

钟玖冀：现在秦览的状况怎么样了？

一直吵吵嚷嚷和钟玖冀告白了好久的砂格终于这才愿意好好说话。

砂格：那个木头一样的家伙，不知道跟过来干什么

砂格：也许他就是来什么都不干的！

砂格：殿下你肯定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帅气，那么多那么多的战舰在我面前都和打玩具车一样！

砂格：以前我从来都没有机会和他们正大光明的打一场，这一次我真的是太快乐了！

砂格：当初被他们天天关在抬头不见天低头不见地的地方，为什么会忍下来的！

砂格：如果不是因为有着想要见到殿下的想法一直在支撑我，我早就要疯掉啦！

钟玖冀也想到了这段时间以来自己一直处于被运送和囚|禁的处境，大概能理解了宿主砂格内心的焦虑。

钟玖冀：你现在自由吗？

砂格：哈哈哈哈哈哈殿下你这么说话好像中二病。

砂格：中二病就是……恩……

钟玖冀：我知道。

钟玖冀也颇为忍俊不禁，以前的时间砂格可是中二病的源头，真是没想到放养了这么长时间这个孩子连自己是中二病都知道了。

砂格：我觉得中二病没什么不好，毕竟我们生活的地方就是这样的地方啊！

砂格：在迟修赫的世界没有王，没有神力，没有操纵的力量，他们什么都没有所以才会有中二病，可是在这里，我是无敌的！

砂格：我是水中的神，在我的地盘没有任何人能打败我！

砂格：所以殿下，我的骑士，我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