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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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高兴的话，我就在陆地上。”

“别担心，我又不会怎么样。”

火红的人鱼虽然说着不会怎么样，但是实际上找了一圈没能找到钟玖冀的存在，钟玖冀对这个场景十分的熟悉，知道在什么样的地方最不容被找到，他甚至能在红色人鱼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正在观看摄像头的研究员：“……”

这怎么还玩起了捉迷藏了？

钟玖冀这实际上也是在试探，试探看看是不是其他的人鱼真的失去了人鱼所有天生能力，现在看来的确是如此，对水掌控彻底的人鱼甚至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没意思，叫我来，人都看不到，那叫我来干什么？！”突然之间红色人鱼就生气了，转身就往上游。

钟玖冀这才幽幽的从珊瑚礁之后冒出了头，看着火红的人鱼，仿佛一团火正在向上而去。

“哎……这才多久就没有耐心了。”他们这些研究人员可是为了等待黑色人鱼天天盯着屏幕呢。

“果然不行吗？”研究员说道。

“哎？等等？！”

此时黑色人鱼正在一点点的上浮，似乎是跟随着红色人鱼的身后。

红色人鱼上到了水面，对着自己的伴侣撒娇道：“我不想和他沟通，他都不出来我和谁沟通啊，你好不容易有一天假期，我想多陪陪你。”

红色人鱼的伴侣露出了几分无奈又宠溺的神色，弯腰想要将红色人鱼重新抱起来放在人鱼车里带走。

此时站在不远处的吉萨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表达了他们对人鱼的关心，想到自家上将居然强吻了人家人鱼，到现在吉萨都还是觉得很心虚，如果被发现了，那事儿就大了。

吉萨本身想要离开，却突然被一道目光定住了身形。

吉萨看向了目光传来的方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黑色的小人鱼已经从水中出来，此时趴在陆地边缘抬着头眼巴巴的看着他，黑色水润的双眸就像海底深处最珍贵的黑珍珠，此时直勾勾的看着他，十分的专注。

这一瞬间吉萨就被这双眼睛所吸引了。

此时火红人鱼和他的伴侣也注意到了钟玖冀这边，火红的人鱼转身就想要往黑色人鱼身边游，然而黑色人鱼仿佛被吓到了一般迅速的又缩回了水里，气的红色人鱼直拍水面。

“那个，里面听得到吗？”突然有声音和他们对话，是研究员的声音，“吉萨，你试着靠近水边看看。”

吉萨有些疑惑，但是还是按照了研究员的说法站在了水边，此时却刚好透过透明的水看到了此时正在水面不远处抬头看着他的黑色人鱼。

“他对你有兴趣，你不如蹲下来看看，他会不会靠近你。”

吉萨心中十分诡异，他不太明白为什么黑色人鱼居然会对他感兴趣，他并不是会招人鱼喜欢的个性。

然而吉萨在半蹲下来之后，那黑色的小人鱼似乎真的对他很有兴趣，正在一点一点的靠近他。

在最后黑色小人鱼顶着一头短发从水中冒出来，他可以十分清楚的看到黑色小人鱼毫无瑕疵的白色脸颊，吉萨觉得世界都玄幻了。

天哪……

居然有人鱼会对他有兴趣？！

吉萨突然想到，该不会是当时他家上司强吻小人鱼的时候让小人鱼害怕了，当时身边没有别人，所以难道在小人鱼的眼中是自己突然出现然后救了他吗？

吉萨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让上司成为他的垫脚石，这也太奇妙了。

“吉萨副官，你试试看和他交流，问问他的名字。”这是艾莎教给他的仅有的技能。

吉萨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你叫什么名字？”

此时在一旁的红色人鱼和他的伴侣都悄悄的不敢说话，谁都注意到了这条小人鱼比他们所见过的任何同龄的人鱼都要娇小脆弱，让他们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人给吓跑了。

“恩……”钟玖冀歪了歪头。

“我，吉萨，你……”吉萨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钟玖冀。

这一次钟玖冀明白了，可爱小巧的手指指着自己，突然笑眯眯的对吉萨说了句：“我，玖玖！”

顿时所有人都欢呼了，这是小人鱼来到设施之后的第一次和他们对话！

就如同当初钟玖冀会对艾莎有十分的好感，现在钟玖冀所有的好感都给了吉萨，吉萨的心情万分复杂，偶尔小人鱼在和他玩耍的时候会无意识的叫着艾莎，恐怕连小人鱼自己都不明白这两个名字是两个人吧。

“吉萨，吉萨！”黑色的小人鱼对着吉萨露出可爱的小牙齿，所有人都因为这个小小的笑容而暖心，但是吉萨的心情却越来越微妙。

相处的时间越长就越知道到底黑色的小人鱼当初有多么的依赖艾莎，艾莎的死是必然的，她抢劫了人鱼，但是对人鱼来说，艾莎才是真正应该在一起的人吧。

吉萨深深的叹了口气，因为小人鱼只和他说话和他玩耍，所以基本上副官每天在赛斯那面做完了工作后就会立刻下班来找小人鱼，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吉萨的内心十分煎熬。

知道小人鱼对他的好感是基于一个错误上的，吉萨就备受煎熬。

但是因为好不容易小人鱼有一个信任对象，为了小人鱼的身心考虑，他必须要将这个错误进行下去，不得不每次硬着头皮和小人鱼继续营造良好氛围。

吉萨很忙，非常忙，至少每天忙到最后回到家里什么都不想做就想摊成一滩什么都不干，没有什么比做赛斯的副官更难了。

可谁让钱多呢。

吉萨有个小梦想，他也想领一条人鱼，什么样的都行，但是领养人鱼最少要有足够的钱，所以吉萨才这么拼。

其实吉萨和黑色人鱼的契合度也挺高的，一开始还窃喜呢，可发现有无数人都和黑色人鱼的契合度很高，再加上上司的参与，吉萨就掐灭了自己心中的小火花，继续做没有感情的工具人。

所以其实这段日子，看起来是给他增加了负担，实际上只有吉萨自己知道，他是有多么乐在其中。

黑色小人鱼在看到吉萨进来的时候迅速的从水中冒出头来，此时在远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怎么了？今天怎么在那么远的地方？”吉萨压低了声音问道，这里其实很空旷，一点点声音都可以散开。

“吉萨。”

“恩？”

黑色的小人鱼一点点的沉入水底。

吉萨有些迷惑，站起身来，想要看的更清楚，却突然看到黑色小人鱼像是小炮弹一样突然之间从水中窜出来，直接扑向了他。

手忙脚乱的把小人鱼接住，柔软的小人鱼带着冲击的力道直接将他压在了地面上，以吉萨的力量小人鱼不足以及垮他，但是莫名其妙的他就倒了下去。

看着恶作剧成功之后笑的很开心的小人鱼，压在他的身上双手撑起来，不断从发梢上滴落下来的水珠，在光照之下闪闪发光，吉萨缓缓的睁大了双眼，这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小人鱼自己上岸了，坐在岸边和吉萨一起分享吉萨带来的人鱼小零食，人鱼小零食的口味实在是和人类的口味相差甚远，可吉萨却吃的津津有味，这要他吃的多，小人鱼也会忍不住多吃一点，那无论如何都要平均分配，结果腮帮子吃的鼓鼓囊囊的，吉萨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在离开之前，小人鱼却扯了他的衣服不让走，坐在岸边眼巴巴的看着他。

吉萨弯下腰问：“怎么了？”

小人鱼黑漆漆的眼珠看着他，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期待什么？吉萨听到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

小人鱼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一脸无辜的看着吉萨，但是吉萨瞬间就明白了。

这是曾经艾莎会对小人鱼做的事情，他有看过当初艾莎和小人鱼相处的时候这些细腻的小动作，没想到小人鱼会将对艾莎所有的信任和喜欢全部转嫁到他的身上，吉萨的心脏声吵的他大脑混沌一片。

吉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低下头在黑色小人鱼的额头上亲吻的，但是小人鱼最后露出的大大的笑容让吉萨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眼前一片眩晕。

在出了设施的门后吉萨一如既往的看似平常的回到自己的飞行器内，然而将飞行器设置成不可见模式之后吉萨突然间大大的松了口气，他的身|体和手指都在颤抖，无论是闭上双眼还是睁开双眼满脑子都是的小人鱼的笑容。

小人鱼的皮肤略显冰凉，像是最好的纱织，抱住他的时候仿佛摸不到骨头，柔软到轻易就可以弯折，他亲吻了小人鱼的额头，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想要对自己的人鱼做出的最喜爱的姿态。

心情的喜悦过于膨胀，简直无法呼吸，吉萨扯开了衣服还觉得无法散发激动的心情，他现在就想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满心满脑的都是那可爱到极致的小人鱼。

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心脏跳动的声音如雷贯耳，颤抖着手开启了自动驾驶，如果现在的他来架势飞行器，他很可能会出事故。

他决定了。

不管是他的上司，还是那些比自己更高契合度的人类，他要争夺领养黑色人鱼！

现在的小人鱼如此的信赖他，他不想辜负小人鱼的信赖。

吉萨回到家迅速的说道：“管家，帮我下载领养黑色人鱼玖玖的资料。”

智能管家的声音凭空响起：“报告主人，黑色人鱼玖玖已经被领养成功。”

咚——

吉萨狠狠的撞在了桌子上。

他的眼睛缓缓睁大，本身膨胀的心脏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所有的喜悦都在顷刻间化成了冰霜，吉萨所有的行动都被冰封，他迷惘的问道：“什么？”

“黑色人鱼玖玖已经被领养成功。”

怎么可能……

“是谁？”吉萨听到自己的声音，咬牙切齿的，仿佛要上前去撕扯那个抢先他一步的混蛋。

“领养人信息属于保密信息，无法从网络中查询。”

就在此时，吉萨手边的通讯器响了，吉萨鬼使神差的接了。

“那小家伙领养成功了。”赛斯的声音从通讯器的另外一端传来，“你明天直接去把他接到我家。”

吉萨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冰冻了，甚至都无法呼吸，然而多年以来的对赛斯的辅佐本能，让吉萨从喉咙中挤出来一个问话：“不需要……做准备吗？”

“要什么东西，当天顺便备好。”赛斯调侃着笑道，“你跟了我这么久，这点事情不在话下吧？”

挂断了电话后，吉萨猛然跪了下来，心脏疼到窒息，他蜷缩在地面，大喜大悲让他眼前一片片发黑。

突然之间，从他的内心深处传上来一阵诡异的思维——带他走，占有他。

吉萨听着那声音不断的在耳边出现，就像是魔鬼的诱惑一样让他无法抵抗，双手死死的抓住头发，吉萨几乎奔溃。

——艾莎。

突然之间，吉萨睁开了双眼，所有的黑暗褪去，莫名其妙的吉萨冷静了下来。

黑色小人鱼已经失去了艾莎，那个他最信任的人类。

这一次是自己巧合的让小人鱼信任，但是如果未来没有这个巧合呢？

他会不会一直在他人的恐惧之间不断的徘徊，那时候还有人能接近他吗？他会不会不吃饭，会不会抑郁？

这么多人，位高权重的人太多了，他很有可能无法争取到小人鱼的领养权，他很可能永远都再没办法靠近小人鱼，无法感知他的冷暖，无法守护他。

也许……

如果是赛斯的话。

他作为赛斯的副官，公事私事都需要他插手，他就可以有更多的机会去照顾小人鱼了。

吉萨靠在床边想了很多，不论是借口还是其他，但是理智最终还是压下了情感，逐渐他又恢复成为了那个冷静又聪慧的副官。

“我刚刚到底都在想什么。”吉萨洗了个澡，彻底的冷静下来，在那刹那之间他所产生的疯狂的感情简直不像自己，就如同被恶魔控制了一样，如果他放任了恶魔，可能最后就是和艾莎以及博士一样的结果。

太冲动了，他果然还是太浮躁吗？

钟玖冀也是在进行网络信息筛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被领养了，这是他没想到的。

作为一条野生人鱼，他还有无数人的高契合度和生育率成功率，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都拥有实验价值，居然如此轻易的被领养出去了。

设施的人愿意放手吗？那些研究员也愿意放手吗？被国家支持的事业难道不应该有留下他的底气吗？

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对象钟玖冀的认知之中只有一个人，宿主砂格的道具、这个世界的另外一个气运之子——赛斯。

钟玖冀也并不太高兴，他没想到赛斯的速度会比他有意和吉萨打进关系的速度要快，目前吉萨显然已经开始动摇，只要他提出任何一个愿望就能够成功签下临时合约，恐怕突然这么一个信息，以吉萨的个性，会立刻止步不前。

真是麻烦。

钟玖冀再一次尝试到了当世界之子不在世界的时候，一切都无法如愿掌控，辅助系统和寄生宿主应该是共存的，缺少任何一方都有可能影响到他们的任务进程。

想到赛斯那个男人，钟玖冀也很不满意，对方的眼睛里看不到对他的尊重，并且狂妄、自大、凶悍，就真的如同他的名字‘疯狗’一样四处乱咬。

作为世界之子的砂格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真的有资料中所展现的这样轻松吗？明明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

难道说……

钟玖冀眯起了眼睛。

是出现了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