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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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虞这一语，明显无意于前尘旧事，倒是让桑溯安下了心来。

可在安心之余，她的脑中却是一片混乱。

明明连转世间的记忆她都历历在目，可她的脑海中为什么没有任何，关于她那消失了的神骨的记忆？

那段记忆就好似被谁生生地从她的脑中抽出了一般。

亦或是，她的神骨，根本就是在她不知晓的时候被别人抽去的。

要不然她又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

谢虞见她依旧沉默，蹙了蹙眉，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见眼前少女的目光竟是逐渐变得空洞，继而愣愣地道了一句：“我的神骨……我怎么会不知晓呢？”

“你不知道？”谢虞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扳过了她的身子，直视着她那双因思忖而变得空濛的双眼道，“你真的不记得了？”

“我不知道……”桑溯抬头对上了他的双眼。

那双向来明若蛟珠的眼瞳竟宛若蒙上了一层阴翳，继而，被他握着的小臂也开始轻轻地颤抖。

“不知道便别想了。”谢虞将桑溯的头按进了怀中，轻轻抚着，紧接着又在她的耳畔道了一句，“今夜子时，我们去城中寻这城主的踪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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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城的夜永远都是死寂的。

除了莺儿、虎子和白落眠，桑溯与谢虞也从未见过这座城中别的居民。

他们的存在就似鬼魂一般，无论在白日还是黑夜，都难以寻到踪迹。

也不知是他们与这些居民无缘，还是这些居民在有意无意之中，都在躲着他们。

桑溯抬眸看了看走在她身侧的谢虞。

许是因为知晓她左眼看不清的缘故，他正紧紧握着她的掌心，将步履放得缓慢，为她引着路。

纵使视线模糊，她依旧可以看到在柔和月光下，他那精致如玉的轮廓，与泛着浅浅光泽的皮肤。

“谢虞……”她轻轻地唤了他一声，“这城中约莫也只有白落眠知晓那城主的下落，你又不愿与她再做交易，也算是得罪了一半她，要怎么找？”

许是怕谢虞直接拒绝于她，她将声音放得很缓，一字一句地尽量让自己的话看起来有理有据：“将你注入我体内的神力收回，让它别再压制着我体内那股流窜的神力，这样我便能更敏锐地感觉到城中神力的共鸣，也好找到那所谓的城主。”

果然不出桑溯所料，谢虞的步伐顿了顿，生硬地吐出了两个字：“不必。”

桑溯知道，于谢虞来说，就算只能缓慢地将这座城中每个屋子都翻遍，掘地三尺，一寸一寸地去找，也不愿以她的身子为代价，用她做一个“人形司南”。

“谢虞……”

“我们时间还多。”谢虞蹙了蹙眉，打断了她的话。

他不敢想，若自己将压制于桑溯体内的神力收回，她会怎么样。

所以，他宁愿拉长寻找城主的时间跨度，也不愿再让她冒一分一毫的风险。

难道，自己让她受的苦还少吗？

“谢虞，长痛不如短痛，我们都不知晓，纵使有你的神力压制，那股神力在我体内到底会有什么影响，只有快些找到城主，才能离真相更近一些，也才能更快地摆脱这神力予我的折磨。”

桑溯几乎是在谢虞拒绝的下一刻，便找到了说服他的方法。

毕竟现在的她也完全意会，谢虞最在乎的究竟是什么。

果然，这回谢虞没有直接说出拒绝她的话来。

他浅浅叹了一声，阖上了眼眸，许久后，才睁开，垂眸看向了她，喃喃自语了一句：“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不过是因事制宜罢了。”桑溯的语气很坚定，透着不容辩驳的意味。

“现下倒是又像极了你以前的模样。”

谢虞摇了摇头，将手搭在了桑溯的腕上，犹豫了几番，才看向她道：“若有不适，一定要告诉我。”

“放心吧，我还有许多心愿未完成，许多事情没有去做，可不是什么轻贱生命之人。”桑溯莞尔一笑，“我比你更厌恶那种感觉，所以，也比你更希望那股神力赶紧从我身体中出去。”

“罢了。”

谢虞握住了她的手腕，缓缓将自己之前在槐村渡进去的那股神力收回，不过他的动作极缓，几近是目不转睛地地盯着桑溯看，生怕她有什么不适。

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那股神力在桑溯体内留存了几日，桑溯已然适应了它的缘故，谢虞将神力收回之时，她竟没有感觉身子有哪些怪异的地方。

谢虞松了口气，数落了她一句：“也就是身有福泽，运气好些，你的身子才能遭得住这般多次的糟蹋。”

“你刚刚可不是这个模样的。”桑溯一边尝试着感应着城中那股与体内神力相似的气息，一边不忘不甘示弱地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