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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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花醉纵使再不满，也不可能当着桑溯的面，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而桑溯就是凭着这一点，才敢如此故意激她。

总归她也什么都不敢做，看看她哑巴吃黄连的样子也不错。

桑溯默默出了口心里的恶气，连带着上了小轿之后心情都舒畅了许多，这样也就不介意与叶烟渡再面面相觑几刻钟了。

可离横波楼越近，她就越不可避免地想起昨日与谢虞闹的别扭。

若谢虞心中真的毫无隔阂，今日又怎会唤叶烟渡来给她送早膳，而不是自己前来。

她是不是应该向谢虞道个歉？

抱着这个想法，桑溯就这样心不在焉地到了横波楼，甚至于下轿的时候绊了一下，花醉在一旁偷偷笑了一声，她都没心思嘲讽回去。

白日的横波楼中人并不多，且叶烟渡又是从侧门出去的，所以她们进来时一个人也没碰见。

桑溯略略松了口气，下了决心待会找个机会将叶烟渡支开，与谢虞道个歉。

终归她与谢虞之间总是谢虞在顺着她，她做错了事，服个软也并无什么不妥。

想通了这件事，她的心情明朗了几分，步履间也变得轻快许多。

可此番叶烟渡带她进的，竟不是她自己的房间。

“桑姑娘不喜欢我屋中的味道，但自我来这横波楼之后，就习惯熏这种香，就算短时间不熏了，屋内还会有残余的香味，所以便委屈桑姑娘先呆在这儿了。”

叶烟渡的面容永远是温婉的，笑意精致且恰到好处。

而她既都这么说了，自己若还执意要去她的屋中，倒显得蛮不讲理，辜负了她的好意。

于是桑溯只好道了一句：“你倒是费心了。”

“无妨，桑姑娘且在房中歇息片刻，午膳花醉会按时送来。”叶烟渡向她行了一礼，便推门而出，“烟渡便先回自己的房内了。”

“那谢虞呢？”

“我与神君有些要事要谈，若桑姑娘有事，随时吩咐花醉便好，花醉会守在你屋外的。”叶烟渡盈盈一笑，抛出了下一句话，“桑姑娘可千万别与烟渡客气。”

“你们谈吧，我没事。”桑溯觉得自己大抵是要对叶烟渡的笑免疫了，只看了一眼她，也没再说别的。

“多谢桑姑娘体谅。”叶烟渡见桑溯不欲再说什么，便抬手关上了门。

桑溯听见她对花醉吩咐了两句，但具体是什么却是没有听清。

罢了，到底也与她没有关系。

待叶烟渡的脚步声远去后，桑溯开始打量周遭环境。

叶烟渡带她进的这间屋子不小，甚至比她自己的屋子大些，打开窗便能看到喧闹的街道，屋内的桌上还摆了几本当下流行的话本。

叶烟渡想得倒是贴心，也不知她今日何时才能见到谢虞了。

桑溯默默叹了口气，不知自己这患得患失的心态从何而来。

明明只要一句道歉便可以解决的事，她何必要如此畏手畏脚，要不待会直接对花醉说她要与谢虞说事就好了。

桑溯下定了决心，心中卸下了负担，便随意翻开了桌上的话本，耐心等待花醉送午膳进来。

午时刚过一刻，花醉没有迟到一分，很快便端着午膳进来。

三菜一汤，两荤一素，仅一人用甚至有些奢华。

待花醉将碗筷摆好之后，桑溯才问道：“谢虞与你家姑娘一同用膳吗？”

“是。”花醉将午膳放下，又往暖炉中加了些碳，回道。

“那他知道我在这儿吗？”桑溯犹豫了少顷，终是没有将刚刚的所想直接付诸行动。

若谢虞明知道她来，却没有见她的意思，是不是意味着他还将昨日之事记挂在心？

“我家姑娘是不会瞒着谢公子事情的。”花醉对桑溯行了一礼，唇角微微翘起，那恭顺的模样简直与叶烟渡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甚至就连她所说出的话语，都带着微微的讥诮，惹得桑溯心中生厌。

她前几日的感觉怕是并没有错，叶烟渡在她面前所有的温婉都是伪装，而叶烟渡的所图，她却难以猜测。

可若非要猜测，或许就只有明面上的，谢虞这一人了。

看来自己若想与谢虞说话，也不好通过叶烟渡与花醉，省得这两人唱双簧，添油加醋，曲解她的意思，将她与谢虞的关系变得更为尴尬。

思及于此，桑溯没有再回花醉，而是默然地抬起了手中的银筷，开始用膳。

她想，只要待她用完午膳，趁花醉将东西收走下楼之后，出其不意，直接去叶烟渡的房内找谢虞就行了。

而接下来的事情也如她所料，花醉将碗筷收拾了之后，便顺着楼梯往下去了。

桑溯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尽头，融入那一群莺莺燕燕之中后，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去过叶烟渡屋中两次，所以轻而易举便凭着印象走到了叶烟渡的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