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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楼中还有如此权利,这老鸨怕是极其珍重这棵摇钱树了。
桑溯将茶盏中剩余的凉透了的茶一饮而尽,淡淡嗤笑了一声,再如何有权利也只是关在笼中的金丝雀,还不如她如浮萍般漂泊于江湖上。
这回她算是彻底对叶烟渡失了兴趣,也懒得追究刚刚一闪而过的熟悉感是为何,直起身来便想离开这间茶馆。
却没想,茶馆的门口竟有一个眼生的女子正在等她。
似是等了许久,这女子像是有些焦灼,四下张望着,手指不住地绞着裙摆。
终于见她下了楼,那女子赶忙迎上去,行了个礼道:“这位姑娘,我家姑娘有请。”
“你家姑娘?”桑溯挑了挑眉,回道,“你怕是认错人了,我只是路过长停的客,在长停并无熟识之人。且,我也不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没有银钱,更没有兴趣替谁赎身。”
她这话说得眼前姑娘的脸是青一阵白一阵的,心中只道,她怕是看穿了自己是从何而来的,所以才如此说话。
可叶姑娘现在虽不算闹得长停满城风雨,也算是名满长停,无论他人心中是怎么想叶姑娘的,遇见她都会给一份薄面,谁知道眼前这个姑娘竟是如此不领情。
挡在桑溯面前的姑娘垂下了头,却又不敢背了自家姑娘的意思,只好杵在原地,堵在了门前。
“真是麻烦。”桑溯蹙了蹙眉,轻声道,“刚刚想凑热闹时,被人冷嘲热讽地逼了出来,如今没兴趣了,又有人来请。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果然出门之前要算上一卦。”
虽然桑溯说得小声,但那女子离她极近,隐隐约约听到了她抱怨的话语。
原来这姑娘是个会勘算之术的,难怪自家姑娘要请她。
于是她一狠心,也顾不及颜面了,继续开口求道:“姑娘,无事不登三宝殿,请相信我家姑娘不会无缘无故地请你入幕,还请姑娘给我家姑娘三分薄面,奴婢代她先谢过姑娘了。”
“谢你能代她,见客也能代她么?”桑溯心头烦躁,不自觉便说出了这一语,片刻后才觉这话并不是很妥帖。
而站在她面前的那个女子,现下已然是面红耳赤,自己这番作为倒像是在大庭广众下故意羞辱她了。
“罢了罢了。”桑溯自知失言理亏,只好叹了一声道,“你且带路吧。”
“多谢姑娘成全。”那女子抿了抿唇,脸红红的,依旧没忘了向她行了个礼,这才抬步走在了前头。
现下离午时没过多久,横波楼外几乎已无人候着,只有往来行人纷纷。
那女子带着桑溯入了横波楼,绕过歌舞升平的正堂,往楼上走去。
叶烟渡所住的地方是横波楼的最高处,想来也是凭着她最近的名声,所以才能被分至这样一个,在花楼中还算是清净的地方。
到了叶烟渡门前,那女子轻轻扣门两声,不至一会,便有一个清雅的声音传出。
“进来。”
为桑溯引路的女子推开门,垂着头候在门外,对桑溯道:“还请姑娘进去吧。”
桑溯瞥了她一眼,问道:“你不进来?”
“姑娘谈事,我守在门外便好。”
见她都如此说道了,桑溯也懒得管她,只身一人便进了叶烟渡的房内。
叶烟渡的屋子其实不大,不过其中桌椅床榻是紫檀木制成的,而帘幔是上好的锦缎,就连桌上点着的瑞兽香炉看起来都是镶金的,正袅袅冒着烟气。
凭借这些东西,桑溯一眼便可窥见她在横波楼的地位。
而此时的叶烟渡,正手持一柄折扇,慵懒地坐在屋内的圆凳上。
桑溯抬眼看她,眼前女子身着一身烟紫的绸缎,看起来不甚显眼,但实则其上刺绣针脚细密,一看就不是凡物。
见桑溯进来,叶烟渡微微一笑,一双翦水秋瞳也柔和了几分。
只是,她这笑意并不达眼底。
“桑姑娘,坐。”她将折扇一收,抬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
桑溯本就是被半逼着过来就的,如今见她如此说,也没打算与她客气,没回话便沉默坐了下来。
直至坐到了叶烟渡的对面,她才觉得房内飘荡着的那股香气是越发的重了。
桑溯将视线下移,放在了面前的香炉之上,抬手拿起叶烟渡刚刚为她斟的茶,便浇进了香炉之中。
“呲”的一声,香炉冒出了些许白雾,就这样灭了。
然叶烟渡并没有因为桑溯此举动气,而是弯了弯唇角,轻声道:“桑姑娘果然还与以前一般无二。”
桑溯没有听见叶烟渡的低声喃喃,只是漠然地说了一句:“这味道我不喜欢,若冒犯了叶姑娘,便在此与你赔声不是。”
“无妨。”叶烟渡一笑而过,缓声道,“请桑姑娘来此,本就是我鲁莽,要说不是也应该是我说。”
桑溯这几年来在江湖中摸爬滚打,不是不会这些客套的话语,只是此事于她来说并不重要,是以也懒得摆出往常恭顺的模样与叶烟渡周旋,于是冷冷开口道:“叶姑娘是为何事找我,不妨直说。”
“我呀……也无什么大事,只是为求桑姑娘为我卜上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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