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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背后的汗毛突地竖起,却不知自己为何要因着这一眼,就惧怕这样一个没用的小丫头片子,于是面目便凶恶了起来,出言骂道:“看什么看,再看将你这眼珠子也挖出来,不知道要狐媚多少男人。”
桑溯复又垂下头来。
她知道这妇人为什么要针对她。
虽然她才来云中镇两日,与镇中人都不甚熟悉,但前几日在巷口,她无意为这妇人欺负的一位老妪说了两句话,这才招惹上了这云中镇出了名的长舌妇。
妇人见她沉默不语,似是认定了桑溯就是个好欺负的主,刚想再开口讥讽她,却见桑溯向她逼近了一步。
此刻,她们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几寸之遥。
少女的睫毛浓长,配上这一双乌沉沉的眸子,在天色尚且昏暗的时候,竟是勾出了几分奇诡。
妇人一惊,双腿一僵,险些向后栽倒。
“沈夫人的相公吸食阿芙蓉,散尽家财,无用至极。您是生活不甚如意,才日日欺凌老弱妇孺,来满足您可怜的优越感的吧。”
桑溯的声音不大,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但声线却很清冽,漫不经心的,仿佛只是看着门外的初雪,吟诵了一句应景的诗词。
沈宁的身躯一震,惊恐地四下打量了片刻,在确认无人听到桑溯所言后,才恶狠狠地瞪了桑溯一眼。
这个丫头片子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这件事分明只有他们夫妻二人知道。
外人可都认为他们家中富足,夫妻和睦……
莫不是,她不是个江湖骗子,真有几分本事,能算得出来?
沈宁不敢再小瞧桑溯,却不想在气势上输了,插着腰啐了一口,冷笑道:“胡说八道什么呢?这云中镇谁会相信你这样的小骗子,还想骗江家的钱,别做梦了!”
桑溯没有因为她的这番话生气,反倒将眼角微微地挑起,露出了几分带着艳色的笑意:“沈夫人还不回去么?家中的早膳还未做完,火也燃着,也不怕家中烧起来。”
这回沈宁真觉得仿佛被一盆冷水兜头盖脸地浇了一身,脚底板都升起了寒意。
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难不成真能通神,现在眼观八方地看到她家里去?
她失了与桑溯说话的勇气,也不停留片刻,猛地扎进了风雪之中,就似没在这客栈中逗留过一般。
桑溯站在原处看着沈宁的背影,眼中覆着的阴霾逐渐散去,恢复了以往的清明。
她的左眼,天生可以看到万物之光。
沈宁的周身都散发着淡淡的,属于阿芙蓉中罂粟的光,但身上却无黑气,不带任何病气,那吸食阿芙蓉的必定只能是与她朝夕相处的相公。
且自己刚刚瞥见了,离客栈不远的沈宁家中冒出的炊烟,再加上她又行色匆匆,定是出来办事后往家中赶,只是正巧碰上了自己,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桑溯的唇角勾起一抹稍纵即逝、漠然的笑意,不到片刻便垂下了眸子,转身走入了风雪之中,就似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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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烈烈,将门前未点燃的灯笼狠狠地拍在柱上,发出“唰啦唰啦”的响声。
江家的护院抹了一把额上的汗,迎过眼前须发皆白的老者,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他手中的引荐信,才叹了口气,推开了门道:“您请进。”
待管家将那位老者带下去后,他才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望着眼前一大圈围观的人与那一条长龙似的队伍,撸起了袖管。
明明是寒冬腊月,他却忙得不可开交,热得汗如雨下。
真不知是造得什么孽!
雪还在不住地下着,天色渐暗,暮色四合。
江家门前灯火煌煌,却依旧照不清没入黑暗那一列队伍的尾端。
近日江家的门庭前,热闹得胜过新春,往来道者僧人络绎不绝,但更多的,却还是看热闹的百姓。
谁都想知道江家发生的古怪事情缘由为何,更想看看是哪位高人有如此本事,能收了这藏匿在江家的邪祟,得到百金悬赏。
桑溯排了整整一日的队,此时她的前方也就只剩了几人。她的身量不高,为前方几位穿着道袍的术士与道长所遮掩,但目色沉静,有一股浑然超脱之意,叫人难以忽视了她去。
夜近亥时,江家护院看着遥遥无尽的队伍,摆了摆手道:“夜深了,排在后边的自觉散了吧,前面的五人,随我来。”
排了一整日,桑溯也有些倦了,听闻这句话,这才将飘渺的视线定了定。
当她的脑子逐渐由混沌转为清明时,前面的三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而剩下的最后一个人正站在她身后,满脸不耐地等着她。
那护院眯着眼看了她许久,才语气极度不信任地问了一句:“你会什么?”
“驱邪算卦。”桑溯也不慌乱,镇静自若,倒真像是有几分本事的人。
江家护院知道,玄虚之事最不能以貌取人,于是收了刚刚轻蔑的神色,但面上仍旧没有一分信任,挑了挑眉,示意桑溯先显露出几分能耐。
桑溯也不拖拉,从怀中掏出了三枚铜钱。
一卦算下,她目色一沉,扫过江家护院片刻,竟觉得在这凛凛冬夜之中,那护院的目光比夏日还灼热,能在她的额上灼出两个洞来,原是伪装沉静的面色也险些没有绷住。
江家受邪祟困扰已久……
可她这是算出了个什么东西?
——乾卦,元亨利贞,是大吉大利的卦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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