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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半丝迟缓愚钝。

“兰翎?”陆景辞小心翼翼试探到。

“怎么了,师尊?”兰翎挑眉,似是疑惑。

陆景辞算是明白了果然是清醒了过来,不知为何心下松了一口气又想起洞中那一段诡异的画面,心里不由揪紧了,气氛尴尬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陆景辞轻咳了一声,兰翎忽然回过神来,眼师尊他低着头静默不语,率先一步打破僵局道,“师尊,若是没什么吩咐的话,徒儿就先一步告退了。”

还没等陆景辞反应过来开口,他就转头离开了,脚步有些匆忙像是背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陆景辞看着他的背影狐疑的摇了摇头。

这人真是忽冷忽热,难以捉摸得很。

言斐正在月下舞剑,一套剑法下来背后的衣衫被汗水浸湿,他刚收剑入鞘压下血脉之中汹涌的灵力,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指尖,清亮如月华的灵力隐约缠绕着一丝黑气。

他叹了口气,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发现居然是兰翎。

抬手冲着兰翎一笑挥手,“兰翎师兄!”

可兰翎却像是丢了魂似的目不斜视走过他身边,根本没搭理他一眼,朝着自己的房间径直走去。

言斐悻悻收回了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心道师兄这是怎么了,跟丢了魂似的?

兰翎走进屋内,砰的一声合上了门,怔怔的看着自己抵在门口的手,缓缓将头靠在上面,听见自己鼓噪不安的心跳声渐渐平息了下来。

这才抬起头朝着桌案边走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在纷乱错杂的思绪中找回了那么一丝冷静。

“操!”他坐在桌案旁手搭着额间懊恼的轻骂了一声,若不是那该死的蛇妖他也不至于这几日过的如此浑浑噩噩,要是不记得也就算了,可他偏偏将这几日与陆景辞相处的一点一滴记得一清二楚。

和那日他差点强迫了自己眼中一向霁月光风的师尊,兰翎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想起那带着唇齿间温热呼吸的温软触感。

他居然还能在陆景辞手底下活下去,从前便是捉弄调戏他几下而已,就差点没剥了他的皮要了他的命。

不过……思及此处,他想到刚才师尊脖子上那颗鲜润的红痣,漆黑的眸子渐深。

他和陆景辞从前向来是拘礼于师徒关系之间,他崇敬这个清风明月立足于修真界顶端的师尊,将他视作毕生追求的信念所在,他为了记忆中向往的修真仙派伽蓝界,一个娼妓之子曾经一步步生生爬了七座七圣峰,又磕着头在众人嘲弄轻蔑的目光之中爬上高台玉阶,只为拜陆景辞为师。

然后呢,兰翎低头嘲弄一笑。

所谓一心匡扶正义儒雅心善的掌门和长老一心想要他死,用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将他囚禁于水牢之中七天七夜,他身上数十条深可见骨的伤疤,哪一处不是他们所伤,深者甚至只差毫厘并可伤及性命。

若非他命大得人搭救恐怕世上早就没有兰翎这个人的存在了吧。

而他的好师尊,他清风明月一心求正当求天下苍生慈悲为怀的师尊在何处?

他只会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看他受尽屈辱,看他被所有人误解慌张无措的样子,然后高高在上抛下一句自己想法子而已。

不过尘泥安敢入斩月仙尊的眼中呢,只怕他觉得与他牵扯上关系只会污了他的名声吧。

所以他才会一次次想让他身陷险境,身败名裂,可是为什么他恨他的时候,他却又变了一个模样呢?

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虽然还是一样的面容,可却又不像一个人。

以前的陆景辞怎么可能会在他生死危难之际救他,怎么可能在他被人侮辱的时候站出来替他说话,又如何能一次次纵容他的过错。

他承认他的怨气在陆景辞不过几句的袒护之中就可以轻易消去了大半,就像路边野狗不过路人为他施舍了一块骨头,便摇着尾巴点头哈腰毫无骨气。

摇曳昏黄的烛火照在兰翎冷淡的侧脸上,纤长的睫羽轻颤像振翅的蝴蝶,眼底含着少年人的戾气和茫然无措。

向来少年戾气,不言语,万事藏于心。

这天夜里兰翎难得做梦,却又是梦见了师尊。

他梦见了师尊温温软软抱着他,像一只慵懒贵气的猫儿蹭了蹭他的脸,身上的衣衫半遮半掩遮住一缕春色堪堪遮住最后一抹春光,修长光洁的大腿摩挲在他的腰间处。

躺在他的身下伸出手轻轻环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轻微急促的喘息声从他喉间发出,他听见师尊的声音又轻又软,尾音微微轻颤带着呜咽,像是一只羽毛轻轻划过他跳动的心口,又酥又痒。

凑近他的耳边,夹带着温热的呼吸,吐气如兰道:“段泠朗,你不能轻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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