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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死?”小酷哥哽咽着问乌罗。
听了这几个字,小姑娘也忍不住了,两行眼泪唰就落下来了。
乌罗心里也有些沉重,不过还是摇摇头道:“不会的,他会好起来的。”
也许是乌罗的神态太令人信服,又也许是他来到部落后一切情况都在好转,两个孩子毫不犹豫地相信了他。小酷哥抽着鼻子将脸上的眼泪擦了,他们这个年纪已经知道什么是死亡,去年会对他们笑的一个女人就死了,还有两个男人被野兽吃掉了,吃了就是死了,死了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就像他们吃掉肉一样,肉也就没有了。
他无助地依偎着乌罗,既难过又伤心。
部落里的孩子就这么几个,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平日也许会因为学习狩猎的进度跟其他什么原因不合,可总体来讲仍是团结的,部落自幼给予他们的教育便是不团结就无法生存下去,因此小酷哥看到一向张牙舞爪的抓鱼小霸王如今气息奄奄的模样,不由得害怕起来。
惧怕死亡,本来就是人的本能。
小姑娘搔动自己乱蓬蓬的头发,从里头摘出一朵黄粉色的花来,轻轻别在那孩子湿漉漉的头发上,轻声道:“活,下来。”
“别碰他了。”乌罗温声道,“你们今天先别去外面玩了,在洞里休息吧。”
小姑娘跟小酷哥都点了点头,乌罗又跟他们要了箱子放在自己身边,打算先观察一会儿这孩子的状况。惊吓跟溺水都很可能导致高烧,现在虽然还看不出来,但是要真的生病了,像原始这种环境,孩子们对病菌的抵抗力本身就很微弱,要是小酷哥跟小姑娘再倒下,那就有点麻烦了。
热水很快就烧好了,盐水分成了十几碗,每个人都喝一碗,包括乌罗自己。而另外一罐热水被倒进了小盆里,掺点冷水搅成适宜的温度,乌罗用布放下去拧个半干,把那条脏污的兽皮解开,将孩子从头到脚擦了一遍,连头发都尽量擦干,确保干净了之后再把人放到皮子上。
外套跟兽皮当然已经彻底脏了,乌罗将它们放在一遍,打算等会拿出去清洗,然后从行李箱里把自己的换洗衣服拿出来给人套上,又把外套当做被子盖在身上,只可惜短了点,露出两条小腿盖不住。
乌罗用手摸着对方冰凉的额头,心中倒是期盼他好好熬过去,又想到以前看过的纪录片,许多原始人可能在十四岁甚至更早就会死去,目光不由得黯淡了几分。
要是晚上还不见好,他就去药房里找点药。
乌罗虽然被部落冠上了“巫”的称号,但事实上他对医术实在一窍不通,最多知道点防风防寒,预防感冒,因此看着小孩子昏迷,绞尽脑汁把能做的都做了,其余的便全看他自己安排了。
不过乌罗自觉没做什么,对于其他人而言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部落里生病也好,受伤也罢,大家都是硬熬,谁都没有见过像乌罗这样处理的方式跟温柔细腻的照顾,那些柔软的衣物一直都在乌罗身上,大家偶尔会碰到,感受那与兽皮截然不同的触感,冰凉凉的,又极软,摸久了似乎能暖和起来。
小孩子喜欢赖在乌罗身上,也有衣物的作用,他们只觉得那比花还要软,比天上的云还要绵,不知道是什么样厉害的部落才能穿这样的衣物。
比起大人,孩子们的心格外大,丰沛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儿就有人偷偷羡慕起来,恨不得是自己生病被乌罗照顾,这样就可以感受一下那样的衣服到底有多舒服了。
华看得目不转睛,就差拍腿喊妙了,哪怕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要用热水把这个昏过去的孩子擦一遍,他们洗肉也并不是这么清洗的,只是觉得其中定然有道理在。他一向不懂就问,便追着乌罗喋喋不休地询问起来,乌罗此刻正烦,遭逢追问本有些不悦,不过想到可以让华来照顾,自己往后轻松些,又按捺下怒气详细解释起来。
虽然华压根听不懂什么叫做退烧,预防感冒,还有什么辅助手法,不过他大致听明白了,人掉到水里后会变得很冷,要是不管就会生病,所以用热水擦拭,保持温度,这样就不容易生病了。
这番解释叫华恍然大悟,他看向乌罗,不禁流露出钦佩而敬仰的神情。
平日里生龙活虎的抓鱼小霸王这会儿躺在地上,孩子们心里都不太好受,便被妇人们搂着,尽数缩在一起取暖。
珑喝过盐水,跟华一块儿待在洞口看守,他们俩不像是孩子或是女人那样慌乱。毕竟是真正见过血的,又与野兽一道在死亡线上赛过跑,虽说现在已经跑不起来了,但并不妨碍他们俩就这个话题进行深入了解。
刚开始乌罗给他们俩单独开语言课堂小灶的时候还好,珑缺些什么词还能跟得上,后来语言在部落里流行开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毕竟听力受损,珑接受信息要比寻常人慢得多,哪怕大家都意识到了语言的好处在努力使用,可毕竟有时候他们自己用得都不对,珑就更觉得麻烦了,只觉得一个字一天换三种意思,好像怎么用都对,怎么用都不对。
他们原本的语言没有体系,不过借助肢体也可以完成较为正常的沟通,因此肢体语言也是沟通的一部分。
珑先做了个狼捕食的动作,询问华道:“狼,被乌赶走?”他又指向上天,做恐吓状,“还是,它?”
上苍惊走野兽,乃至杀戮是极为正常的事,珑还依稀记得首领说过那并不是什么好的,它虽然会杀死野兽带来食物,但同样会害死他们。
而且雷的出现往往会与风和雨一同到来,夺走体温,点燃起大火,还会带来浓浓的烟雾。
然而它的每一次到来,无一不是威风凛凛,趾高气昂。
可是今天的声音很小,小得在风里流窜过,要不是珑跟华一直关注着,几乎要忽略的动静。
华沉默了片刻,他轻声道:“乌,真的是部落来的吗?”
这便叫珑沉默下来,他迟疑地看着华,似乎明白了对方想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人的话,却又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赞同一样,最终只能怔怔道:“乌,血,跟我们是一样的。”
他们当然见过乌罗流血,这个神秘的巫者磕着会疼,碰着会叫,他的皮肉上泛起过跟众人一样的淤青,石头划开他的手指一样会冒出血花,泥土同样会脏污他的身体。
既然是一样的,那他就是人才对呀。
“我没有见过,大部落,有乌这样的。”华诚恳地说服珑,“他的兽皮,他眼睛上的东西,还有箱子。”
珑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相信华,他最终只是问道:“狼,是乌赶走的?”
“雷是。”华肯定道,他曾经听见过,在乌来的第二天,他拿出那个会发光的东西,里面传出过声音。
像是下雨时落在罐子上的水滴叮咚,像是风吹过树叶的呼啸,如果乌可以拿到那些声音,那么拿到雷一定也不难。
珑为难道:“那乌是人吗?”
这个话题华也不那么确定,他吞吞吐吐地回答道:“是?不是?”
珑实在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
到下午的时候,那孩子的脸上泛起红潮来,乌罗伸手一摸,已经有些发烫,脸色不由得慎重起来。
小酷哥围着他瞎转,也学着去碰,被乌罗拍开了,不过仍是碰到了那温度,便惊恐地跳起来:“他,烧,烧!”
哟呵?你也知道发烧?
哪知道小酷哥忽然抓着乌罗就开始拽,仿佛要拔萝卜似的,急吼吼道:“走,走!”
“干什么?”乌罗用手摸着那孩子的额头,他失了外套,衬衣又缺了一角,只剩件保暖内衣还算完好无损,正午时还能靠一身正气驱寒,到了下午秋风一吹就有点瑟瑟发抖,好在烤着火,觉得身上仍是暖的,只是烤不到火的手微微发凉,正好当温度计。
小酷哥见劝他不动,又跳到华身上乱吼乱叫:“烧,烧!”
众人都惊恐了起来,搞得乌罗十分纳闷。
华摸摸他的头,劝道:“乌,厉害。”
敷敷抱着孩子往后退了退,一脸严肃道:“乌,人烧,会死,会傻,其他人也会突然烧起来,孩子最多。”
“不会的。”乌罗淡淡道,他用手摸着,光凭感觉还不至于烧到非常严重的程度,要是放着自生自灭那可能不太好说,发烧这事儿的确会死人的。如果没意外的话,这孩子应该是惊吓过度加上浸了半天水导致的,小孩子看着皮实,可抵抗力的确没有大人强。
鼻息则开始有些发烫了,不知道是不是喘不上气,这孩子微微张开嘴唇努力呼吸,乌罗让女人又烧了一罐热水,准备用热敷退烧,让四肢发出汗来。
要是再烧下去,这里可没条件冰敷。
众人们拗不过乌罗,只好远远地坐着看,几乎所有人都缩到了洞口去。
发烧其实也分好几种,像是没有卫生概念的原始社会,抵抗力稍弱的大人都会被传染,更别提是孩子了。即便大人撑过去了,很可能大脑也很可能因为高热损伤,要么部落里出现过类似的情况,要么就是他们曾经见过类似的症状,发热到烧死或是变傻。
何其脆弱的生命,何其顽强的延续。
乌罗的手因为浸泡在温水里已没办法测量温度了,他便将额头贴上去试探,觉得并没有更热,稍稍放下心来,又定时给那孩子喂下温度正好的盐水,免得发汗脱水。
喝盐水的时候,对方终于有了点意识,正在努力辨认身边的人,乌罗见他温顺地吞咽着盐水,这才松了口气。
有意识醒转是件好事,要是一直昏下去才麻烦。
这小鱼王一直在喃喃发出声音,只是小得像奶猫叫,听不大清楚,乌罗便凑过身去,将耳朵贴在对方嘴唇边聆听,只听他道:“狼,跑,跑。”
“狼走了。”乌罗温柔地轻声告诉他。
对方这才安下心来,不自觉地微笑起来,脸颊边还有小小的酒窝,闭上眼睛继续睡下去了。
今天首领带领的采集队伍跟男人的狩猎队都回来得很早,部落里的人远远看见首领,就立刻觉得好似有了主心骨,而看见男人们,则觉得危险立刻离整个部落远去了。
人们并不是单纯地怕一头狼,而是惧怕狼之后带来的狼群,那些牲畜会用利齿撕开人的腹部,将肝脏与皮肉吃得精光,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一旦人们对它们发起进攻,它们就会先攻击孩子们来分散大人的注意力,尤其是会大哭发出声音而无法反抗的婴儿。
首领对自己突然得到的热烈欢迎有些摸不着头脑,就算今天的确采到了许多实跟果子,男人们也猎到了一窝肥肥的獾兽,可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不过一路走来,众人七嘴八舌地给首领讲述情况,她这才大致明白过来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早上来了狼兽,乌正好遇到了,让大家回洞里待着,然后有个孩子待在河边没有回来,乌发现后就去救他了。突然有雷声,乌就带着孩子回来了,狼也走了,现在这孩子烧起来了,可是乌说能治。
首领沉吟片刻,点点头道:“乌能治,让他治。做饭。”
众人听见首领都这么讲了,便散开开始忙活,倒是首领看了看小姑娘怀里抱着的东西,忽然皱起眉头,伸手将她召过去。
“这,是什么?”首领惯来严肃,皱起眉头的时候简直像是高中生最惧怕的教导主任,是那种会静静站在窗口边看着你玩游戏的类型。
小伙伴发烧,小姑娘心里很是不好受,又害怕大人,被首领的脸色吓着,一开口泪水就簌簌往下落,结结巴巴道:“乌的,他,让我拿着。”
“乌的。”首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是部落的主心骨,一来所有人就都安定下来,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她没有继续再问新东西的用处,而是有条不紊地开始指挥起众人处理今天的晚饭。
炎有了盐,好比鱼有了水,对做饭的热情凭空上涨,直到她发现自己的罐子跟火灶都被动了,刚要发怒——
敷敷顺嘴告知道:“是乌要的。”
炎的怒火瞬间被扑灭了。
首领确保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之后,这才带着小姑娘走到乌的身边,问道:“怎么,样了?”
“活下来了。”
温度已经恢复正常,乌罗又喂他喝了一碗水,小家伙睡了一整天,这会儿已经迷迷糊糊要醒了,眼睛在眼皮下不安分地转动着,慢慢才睁开来。
乌罗护了护他的眼睛,他们靠着火,大半天没睁眼,别被火光灼伤了。
“还好吗?”乌罗问他。
这孩子倒是也老实:“不好,痛。”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忽然嗷地一嗓子,试图想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却蹦不起来,又躺回去了,瞪着大圆眼道:“狼!狼!”
刚恢复就这么有精神。
乌罗微笑起来,拍拍他的小脑袋瓜子,慢悠悠道:“别怕,狼走了,你躺着好好休息吧。”
这身体说弱,恢复力倒是很强;说强,又太容易生病。
不过无论怎样,烧退了醒过来就是好事。
首领仔细看了看那孩子,又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脸颊,比小姑娘他们是要热一些的,不过比起以前烧起来的人却正常很多。
他真的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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