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舆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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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每个被皇帝指派过来的富家子弟都有自己的房间,张玉庭自然也有。但是他现在并不想回去。

刚来宝船，他也觉得十分新鲜。而因为海风的原因，不少人都聚集在船舱。

船舱和甲板由一道牢固的木板门隔绝开来。

甲板上阳光明媚,而船舱却显得有些阴暗。

幸好，因为船刚刚造好,还没怎么航行，所以里面的水汽还不算重。

不过——

阴暗的船舱里,张玉庭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只呢喃地叫了一声对方。

“大哥？”

张玉恒快步走上前来,扶住张玉庭的肩膀。

“先别管我,你怎么也来了？莫不是也得罪了陛下？”

看着他的样子，张玉庭有些不解。

“什么得罪了陛下？大哥你得罪了陛下？”

张玉恒打断了张玉庭的话直接问道：“先别急着问我，你是怎么上来的？”

张玉庭老老实实地答道：“特意求了陛下的恩典。”

张玉恒却有些怀疑，他上下扫视了一遍自己这个木讷的弟弟。他从小就是这个性子,在陛下身边犯了什么事被赶到船上来,眼不见为净是正常的。

不过若是如他所说，是自己求了陛下的恩典,自己非要跟随宝船船队出海,那也不无可能。

以他的性格,做出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张玉恒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反正现在他们都上船了,那还能怎么办？

见机行事呗。

况且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这样他们俩在船上还算是有个照应。

张玉庭看到张玉恒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也不打断他,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等到对方终于脱离了思考状态，才继续问道：“大哥你得罪了陛下？你对陛下做了什么？！”

张玉恒瞥了他一眼，“我何德何能能对陛下做什么？我不过是上了一道批评陛下的折子，就被‘流放’到这船上来了。”

“陛下不是这样的人！”张玉庭肯定地说,“陛下心胸宽广，怎么会做这种肆意报复的事情？大哥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张玉恒沉默了一下，“在你心目中我是这样的人么？”

“小玉啊～”

张玉庭一听这称呼，好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堪的画面，“不要叫我小玉！”

张玉恒没有理会他的这句话，继续说道：“咱们俩从小到大一起长大，你对我就是这个看法么？作为大哥的我好伤心。”

“……”这下沉默的变成了张玉庭。

他知道自己的大哥热爱八卦和表演，现在的这个样子一定也是演的。

他平时不太注意旁人的目光，此时却忍不住往旁边看了看——不少人都在看他们。

虽然他不常出宫走动，但是张阁老家的两位兄弟可是赫赫有名。

大儿子典型别人家的孩子，科举一路顺遂，最终通过殿试成为了榜眼；小儿子在宫中当差，是当今陛下身边的侍卫长，位高权重虽然算不得，但是绝对是天子身边的红人。

如今两人在船舱里面交谈，不少人虽然在一旁装作忙自己的事情。但是都是竖着耳朵在听他们到底在讲些什么。

“……”张玉庭的额头慢慢冒出了“井”字。

他忍无可忍地说道：“大哥，有事，咱们回自己的房间聊。”

张玉恒看到弟弟的表情，也知道他忍无可忍了。

“咳咳，”张玉恒正色道，“那倒不必，不过我说的是实话。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平日里得过且过，从未在陛下身边露头。也就这次跟风上了一道折子，第二天就说我会随行了。”

张玉庭沉吟道：“那一定是陛下喜欢你奏折里写的内容，想要锻炼锻炼你。”

张玉恒不可置信，都说地这么明白了，自己的弟弟竟然还不信自己么？！

他继续补充道：“不是不是，折子里我‘劝诫’陛下的言辞十分激烈。有可能就是这个引陛下不快了。”

张玉庭眼神不屑，沉静地说道：“那不可能，陛下不会因为这种事情不快。陛下不像某些人一样小肚鸡肠。”

张玉恒用手摩挲了一下下巴，“这不算小肚鸡肠吧。不过是人之常情。

谁听到批评自己的话都会不高兴，听到夸自己的话都会开心。这再正常不过了。陛下也是人，有这种情绪也无可厚非。”

张玉庭也见过李钦让谢公公帮忙念折子的画面，虽然没说，但是张玉庭在一旁能感觉到——陛下是开心的。

只是对于这种人……

他看向一旁执迷不悟的大哥，有些恨铁不成钢。

算了，也没什么好解释的，陛下如此英明，定会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他丢下一句，“反正陛下肯定是想锻炼锻炼你，大哥你爱信不信。”

说罢，就打开船舱的门，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自己为陛下买了很多话本，为了挑选合适的、优秀的话本，他也看了不少，以做研究。这次出来，他其他东西都带地很少，话本确实带了几个大的檀木箱子，以防在船上无聊。

想来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张玉恒看张玉庭的表情，好像真的生气了，急忙追上前去，“我信，我信，我信还不成么？”

心中却道——我不信。

张玉庭没有生气，他的心思已经飘到自己房间里的话本中了。

他心平气和地向张玉恒解释，“大哥，不用说了。我先回房了。你先和你的朋友们聊吧。”

张玉恒也不敢再多做纠缠，看着张玉庭的表情，他的心中还是产生了些许怀疑，难道陛下真的是为了自己好，想要锻炼锻炼自己？

他只得回了张玉庭一句，“……好。”

目送着张玉庭离开了船舱。

*

京城之中，李钦也没有闲着。

朝廷中不少青年才俊都被派了出去，一时之间剩下的人都有些忙碌。

李钦将自己埋在奏折堆里的头抬起来，一时之间脑袋还有些发懵。

她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派出去那么多人啊？！！！

淦！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