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chapter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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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在楼道里抽烟。”
林缈的鞋子踩上其中一颗还未完全熄灭的烟头,轻轻碾了碾。
季扬天赶紧把手里烟头丢到地上,上脚碾熄,拍了拍裤腿站起来,说道:“我打你手机打不通,短信也不回,没办法我只能来你家门口等了,你听我说,我真没——”他视线朝后一跳,顿了顿,“……他是谁?”
林缈身后,高大的alpha研究员跟上来——林缈本来跟他说可以回去了,但他看季扬天这么大一只alpha杵在他门口,实在不放心,非要看着他进家门才走。
“他是……”
没等林缈说完,季扬天又意识到一个更糟糕的问题,这让他脸色瞬间黑如锅底:“你被标记了?!”
“被谁,是他吗?!不对,我操!”季扬天抓起林缈袖口去闻,骂了一句脏话,“这是苏郁的信息素!”
林缈弱声说:“只是临时标记……”
他还没说完,身体忽然被狠狠压住,后腰“咚!”地撞上楼道的铝合金扶手。季扬天布满血丝的眼睛近距离瞪着他,让林缈完全忘了什么英俊颓废,只油然而生一种本能的胆寒。
“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林缈懵逼了:“……什么?”
“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吗?我知道我以前混账,由着别人欺负你、把你自个儿撂在网吧里、给你送礼物,根本不考虑你喜不喜欢,只要我喜欢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塞进你怀里——我现在知道我错了,我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我让所有小弟去找你,大冬天的我不回家在你家门口抽了七颗烟!”
“我也不想弄脏你家门口,这不是天太冷了我都快冻僵了!我一边哆嗦,一边跟自己说,这都怪我,临表白了还解决不清别人,你惩罚我也是应该的!”
“可你呢?”alpha本能的占有欲在这一刻狂躁地被彻底激发,“在我狠心一遍又一遍拒绝毕佳的时候,在我心急如焚不停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在我蹲在你家门口快冻成冰棍的时候,你正在被苏郁那家伙标记!”
“你至于吗,报复我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吗?你简直——”
“砰!”
季扬天压根没想到会从斜刺里杀出一记破颜拳,校霸本能让他闪躲了半下,然而这位研究员精通格斗、不然也不会被委以重任——季扬天的右半张脸还是结结实实挨上了拳头,当即就肿起半边。
“你至于吗?占有欲发作冲omega发什么火?”高大研究员抚了抚拳头,“我算听懂了,你跟他表白,临表白以前的烂桃花又出来掰扯不清,你是去安慰关怀烂桃花去了,那他在这期间跟谁干什么事儿,你管得着吗?”
“我……”季扬天张口结舌,嘴张了几下,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不是,可……”
“知道为什么我送他回来吗?因为他碰到生命危险,被迫发情,跟苏郁被关在密室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时候你又在哪儿呢?”
“他那时候身边只有苏郁,不被他咬一口,可能活都活不下来,轮得到你这个表白临阵脱逃、跟烂桃花纠缠不清的渣男吃飞醋?!”
季扬天听得瞠目结舌,他平静的校园生活里,最大的波折也就是跟隔壁五中干架输了,研究员这番话他半晌才理解消化完。
他转向林缈:“……他说的是真的?”
研究员从上衣兜掏出证件,竖在季扬天脸前,“实验室”前面一堆高大上的专有名词简直看得他眼晕。
他绕过证件偷眼看了看林缈,发现他衣服上的确斑斑驳驳,有些地方还蹭着丝丝缕缕的暗红,像是血迹。
“啊这……”知道林缈是被迫受标记,季扬天心里那杆火簇地灭了,他伸手拽了拽衣服,又想去拉林缈的手臂,脸色心虚,“我误会你了,你别生气,我给你道歉,我错了,对不起,你给我具体讲讲到底怎么回事呗……”
林缈倒也不是生气,就是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加上刚被标记过的身体本能排斥着其他alpha,他拉住研究员不想让他再动手,顺便刚好错过季扬天扯住他的手。
“…我太困了,”他脸色里略微带着一点疲倦,“明天再说可以吗?”
季扬天眼睁睁看林缈又跟那个搞研究的alpha道了一遍谢,而后绕过他,拿钥匙开门,进屋,关门。
一直到贴着红对联的铁门在他眼前合上,林缈也没再抬头看过他一眼。
季扬天想到自己的不对劲感是从哪儿来的了:林缈不应该是死心塌地地喜欢着他,骂也骂不走撵也撵不走的吗?现在他都肯放下身段主动和林缈求和了,为什么林缈反而这么平静?
“这么看来,他以前追过你是吗?”研究员手抄在外套兜里,懒洋洋道,“你既然一开始没答应,他又没锁死在你身上的义务,一开始他追你,现在要表白的是谁?蹲在人家家门口道歉的又是谁?”
“接受一个现实吧:你们现在的地位已经逆转了,再摆这副高高在上、爱他都是给他恩赐的姿态,这次是临时标记,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留世界观受到冲击的alpha原地发呆,研究员吹着口哨下楼梯:
他们沈教授的宝贝独苗苗,可选择的alpha当然要多多益善,有竞争才有压力嘛。
*
午夜两点的医院,依旧亮如白昼。
“不可能,先生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
一群人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扒着太平间的门死活不肯离开,“靳郁,是你杀的他对不对?你始终怀恨在心,故意接近先生然后害死他!”
太平间幽幽寂寂,听不见任何声音。
苏郁从头到脚穿了一身黑色,光是长腿都高过这帮人的头顶,压迫力非凡。他身后站的人远超面前这几位,因此“杀人”的指控似乎对他毫无影响,只淡淡地说:“诸位节哀顺变。”
“亏先生还把股份全都留给了你,你居然连滴鳄鱼的眼泪都没有!”最前头的胖子涕泗横流,破口大骂,“你克母杀父,残忍冷血,你这辈子都不配再得到任何温情!”
苏郁浓黑的眼睫终于稍微抬起一点,冷白灯光像在他身上漆了一层釉色,他说:“那你们到底是在为靳德庸哭,还是在为即将被逐出德永的自己而痛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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