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 月黑风高夜（捉虫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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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谚说“初八初九，月亮照半宿”。

此时正是三月初九，随着夜色渐浓，一弯上弦月也渐渐升上夜空，虽不及满月明亮皎洁，却也格外明媚。

五原县通往茂县的驿道上，有一行人马正趁着月色赶路。

驿道所经过的山林一片静谧。

驿道两侧黝黑的山林在月色下如同披上了一层淡淡的轻纱，显得格外神秘。

随着一阵碌碌的车马声响，打破了寂静，“嘎、嘎、嘎——”夜宿在树林中的鸟儿被惊起，呼啦啦一阵乱飞，在这样冷寂的旷野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打头的是几匹快马，看样子是护从引导，紧跟着他们的有三辆马车并两辆骡车，车厢上都挂着厚实的锦缎棉帘子，让人无法透过它看到里面的情形，只有赶车的大汉让人一眼就觉得这不是普通的马车。

驶过一处山脚，打头的一匹快马上的护卫头领见到路边有一个歪斜的牌子，让人提了风灯去看了看，回头来到第一辆马车旁边，朝车里说道：“前方三十里左右有驿站，不知夏大人如何打算？是入驿站休息还是。。。。。。？”

马车里传来一个略带阴柔高亮的声音，道：“陈统领，传本钦差的命令，所有人马，加快速度，趁着月色正好赶路，明天中午之前务必赶到茂县！”

马上之人几不可见地扯了下嘴角，口气有些不怎么好地说道：“敢叫夏大人知道，这乡下的驿道就这般路况，白天行走都快不了，更何况夜间？”

“再者，这月亮眼瞅着就要偏了，后半夜可没月亮，现在不落脚扎营，只怕后半夜真得摸黑了。咱们的马可没夜光眼，摸黑赶不了路！”

“再说，穷僻之地容易出贼匪，咱们这一路虽赶得急，可也招了人的眼，若是不在驿站落脚，只怕引来亡命之徒惦记。。。。。。”

陈统领心里恨死这个死太监了。自己作死他不管，他可不想被牵累了。

也是他们从京城里来，对这乡下的驿道不够了解，不然他绝对不会同意连夜赶路的。

同样是驿道，可这乡下的比京城或者府城的差别不是一点点，尽是荒山野岭不说，还特么都是猫头鹰乱叫，实在让人瘆得慌。

他也算是大小山贼没少对付过，可大多是白天拦路打劫什么的好吧，这种深更半夜的，跟特么见鬼似的。

应景似的，忽然一阵夜风刮过，驿道两边的树林沙沙作响，树影更是一片斑驳摇晃，好像里头藏了无数个黑影一般，让人无端地生出一种恐惧来。

有胆小的不由颤音叫道：“有、有刺客。。。。。。”

陈统领立刻拔剑，警惕地四下逡巡几遍，然后上去一脚，骂道：“尽他么胡嘞，我看你像刺客！”

不过还是让人列队警戒，又派了几个人去四下探查了一番。

探子回报：那些黑影是惊起的野兽跑掉了，也有的根本就是树影！

车里沉默多时的人出声道：“既然这趟差事是本钦差为主事，陈统领只管赶路，出了什么事有本钦差担着。”

陈统领冷哼了一声，“那本统领就祝夏钦差大人得偿所愿了！”说罢，一拨马头走了。

还出了事他担着，万一出事有没有命还不一定呢。

到底还是传了令，既然不能歇着，那就快点离开这破地方。

听到外面传来加快赶路的传令声，车里的夏太监不禁冷笑一声，统领又如何，县官不如现管。

他既然得了这个差事，自然是以他为主，他若是有什么闪失，负责护卫的人自然也跑不了！

他根本不怕对方不尽心！

果然，随着一些低声的抱怨和含糊的骂人声，这一行车马又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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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那一勾银月最后一角也没入黑沉沉的天际，整个大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赶路的车马早都挂起了风灯，没了月光，越发显得灯光昏黄暗淡，摇摇晃晃，好像随时会熄灭一般。

就在此时，呼啦啦又刮起了一阵山风，挂在车上马上的风灯摇曳了几下，忽然‘噗、噗’几下接连熄灭了。

“停——”

陈统领忽然觉得脖子后面有些凉飕飕的，本能的警惕让他下令停止前进，进入警戒状态：“大牛，寻个避风的地方先躲躲——”

话音刚落，就听耳边就传来“噗——”的一声，陈统领顿时脖子一缩，当即往马背上一滚，喊了一声：“小心，有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