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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y。
许音。
沈听澜定定看着戒指内侧的字,手指因为用力泛着青白,手背青筋突兀,眼尾赤红。
“我和我的前夫,因为感情与性格不合,已经协议离婚了。”
“我和前夫结婚,只是因为钱而已……”
“至于离婚,因为他不给我钱了。”
几次三番,她提到前夫时看着他或自嘲或嘲讽的笑,她说“妹妹”时奇怪的神色,一幕幕钻了出来,挤的他脑子都要炸了。
沈听澜大口的呼吸着,手指死死抵着太阳穴,有什么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许小姐,你如果能放弃商业联姻,我会将你当做妹妹一样看待。”
“许小姐,我答应你,结婚后,会像所有丈夫对待妻子一样对待你。”
“许音,离婚这种话,事不过三。”
“许音,签了字,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许音……”
许音。
许音。
脑子里钻出来的一个个“许音”,每一个都像是薄薄的刀片在心脏里胡乱搅弄,割的他血肉模糊,沉闷闷的疼。
最后浮现在脑海中的,是他车祸清醒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你是?”
“妹妹,你不太熟的妹妹。”
所有的纷杂,随着她的这一句话而变得死寂,空荡荡的。
沈听澜将戒指攥紧在掌心,怔怔看向落地窗,外面是空寂的别墅,窗子上倒映着他一人的影子。
就像凭空多出许多关于许音的记忆拼图,这些拼图残缺而混乱,他竭尽全力也拼凑不全。
可那些残缺的记忆、手中的婚戒,都清清楚楚的告诉他——
许音口中的前夫,是他。
沈听澜安静靠着床坐在地毯上,头顶的灯光晃得他眼前发白。
良久,他瘫靠在床边,低低笑了一声,只是下秒,笑容变得苦涩至极,眼圈通红,从喉咙深处挤出几声嘶哑的像是笑声的动静。
他们,是夫妻。
不,曾是夫妻。
曾是。
可为什么……她隐瞒了他?
为什么所有人都隐瞒了他?
缓缓起身,沈听澜走下楼,安静站在空寂无声的餐厅,餐桌上的饭菜早已冰凉,红酒如血。
他拿过手机,拨通了秦至的号码。
“沈总?”那边很快接听了。
沈听澜仍定定看着手中的婚戒:“秦至,许音和我,究竟是什么关系?”他沉声问道。
秦至一滞,声音都轻了下来:“沈总,您怎么突然问……”
“许音,是我什么人。”沈听澜打断了他。
秦至沉默了很久,终于低声道:“沈总,许小姐真的很好,只是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他停顿了几秒钟,继续道,“也许,忘了比记得好呢。”
沈听澜拿着手机的手颤抖了下,没有应声。
“沈总……”秦至疑惑。
沈听澜却已安静挂断了电话,愣愣站在餐厅里,只觉得满身的寒冷,冷到呼出的气下一秒就要凝结成霜了。
忘了比记得好。
他以前对许音,到底有多差,差到忘记才是最好的归宿?
不知多久,沈听澜猛地转身大步流星走出客厅,驾车朝锦山走去。
深夜的疗养院很安静,值夜班的特护匆忙跟在西装笔挺的男人身后小跑着,最终停在一扇房门前。
特护满眼歉意:“沈老先生……”
话并没有说完,沈听澜走了进去。
沈意没有睡,如今人老觉少,仍在看着书籍,听见动静朝门口望来,看清来人后没好气道:“这么晚了来表孝心?你还知道来看我?”
沈听澜没有作声,仍站定在房中,只言不发,脸色煞白。
沈意察觉到反常,皱眉朝他看来:“大晚上的,你撞鬼了?脸色这么难看。”
沈听澜看着他:“许音的事,你早就知道了。”语气分外肯定。
沈意一怔,不耐烦道:“关那个死丫头什么事?”
“她真的,是我的妹妹?”沈听澜朝前走了两步,目光漆黑深沉,嗓音干哑,“还是说,你仍然以为自作主张是为我好?帮人解脱、让我眼睁睁看着在意的人在我面前消失,我还应该对你感恩戴德?”
“沈听澜!”沈意声音蓦地一低,语气少有的威严震怒,然而下秒,他轻叹一声,缓声道,“她是不是你的妹妹,有那么重要?”
“……”
“要真的那么重要,为什么会偏偏把那个死丫头忘得一干二净?”沈意摇摇头,沉默了很久,“当初你们是商业联姻,许家需要一个继承人,睿京需要资金链,你说你对她没有感情,从没有在媒体上公开过二人的任何关系,甚至离婚都让她净身出户……”
“你厌恶被利益裹挟、被欺骗,许音那丫头脑子也好不容易会转弯了,也许就这么忘了,是老天爷给你们俩重新来过的机会。”
重新来过。
沈听澜脚步不自觉后退了半步,愕然看着床上的沈意,下秒猛地转身走出了疗养院。
直到大步走回到车旁,他才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额头上一层冷汗。
商业联姻,没有感情,净身出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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