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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巨大的恐惧和求生的希望驱使长盛爬起来一个箭步直接跳进夹壁,慌乱中他乱抓了绳索荡了一下,自由落体没一会儿他坠入水中,还没等他来得及感受溺水是什么滋味突然失去重力往下坠落,他在空中深吸一口气,水花四溅,他又坠在水里。
可怜的长盛如今只会在水里扎猛子,连鱼塘中央稍微深点的水域他都不敢去,狗刨都不会。现在他在水下狗刨,憋不住了不得不抬起头来吸气,他发现自己会狗刨了,不会呛水了,还没来得及高兴,他看到自己悲催的正在远离岸边,回过头,费尽吃奶的力气,终于到岸边。
一阵阵冷风吹得他瑟瑟发抖,冰凉的地下湖水让他牙关打颤,他连走带爬地来到岸边一个背风处。先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使劲甩了几下,再把衣服裤子脱下来拧干擦了擦身上,再拧干穿上。太冷了,他觉得头很痛,做完一切他才观察起来自己所处的环境。
背后是颜色很黑的岩石,岩壁像山一样高耸,一直到高处他看不到的黑暗里,有些地方的岩石黑红相间,给人一种狰狞的感觉;远处的天空低垂,看不到有多高,因为上面的光线晦暗不明,最上面是一层黑色,不知道是岩石的颜色还是地下空间天空的颜色;对面的水域暗沉沉的,看起来水的颜色有些黑,很远的水面上挂着一轮幽幽的月亮,好像比自己平时在晚上看到的要亮很多。
刚才自己掉下来的地方远远看去有一个镜子大小的亮点,有光线在不停地闪动,凝神看去,长盛终于发现那是水折射光线的样子。这个发现让他惊喜起来,不顾寒冷走到水边,离闪光的位置更近一些,他确定了那是光线在水体传播折射造成的闪动。
自己是从那里掉下来的,能上去的话应该就可以回家了,仔细看了看,光点到水面的位置看起来像是大概有八九丈高,有些朦胧看不清楚,下面的水应该很深,否则自己早都摔死了,可是自己要回去是不可能爬这么高的,有绳子也扔不上去,上面是水这下面有空气那水怎么不会流下来呢?
想起绳子,长盛才认真回忆刚才追自己的那个影子,他说话的时候自己感觉到他的气息,肯定不是鬼,而且一定是个男的;那个轻飘飘在前面挡路的女鬼自己掉下来往上看的时候貌似是看到是她背后有一根木棍在后面撑着的,肯定是有人故意作恶吓人,那当时李家二妹说自己身后有鬼是咋回事,自己上下左右都看了,不可能呀!
反正那什么鬼不鬼的是假的,长盛放下心来不再害怕,思考着自己该怎么出去。他弯下腰在岸边掬了一捧水,水看起来很透明,但是飘散着丝丝黑气,一激灵他撒了开去,但是就这样看这水又不会冒黑气,捧起来就会。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手心,突然拉开自己的衣服,不是错觉,自己变得比以前更白了,莫非这水有腐蚀漂白的作用?也许自己在水里一晚上就会变成森森白骨吧?也许骨头都不剩。
他转头回到刚刚避风的地方,在岸边很冷,这避风港的岩石却有一种温热的感觉,平整了一下脚下的地面,他靠着岩石和衣而睡,小小的身影在这黑色的岩腔里融为一体,乍一看去一个颜色。
远处的岸边传来波涛起伏冲岸的声音,跟才进洞不久那个夹壁听到的声音很像,头很闷很痛,他渐渐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长盛悠悠醒来,轻轻活动了一下身子,很暖和,头也不痛了,岩壁上持续传来温热的温度。
他拧了拧脖子,这是他跟武馆杨大叔学的,打架前做这个动作他觉得很有气势。
悄悄伸出头去看了看外面月亮好像没有挪动丝毫,远处月光下显得水面很静,更远处的水上好像有一个岛,离这么远看起来都有一块巨大的黑影,如此宽阔的水域,一眼望不到头,说是一片地下海他都信。
肚子咕噜噜的叫,他揉着肚子来到水边,观察了好一会儿水里什么都没有,清澈的水体让视线可以直透水底,一直到远处目力不及的地方才看不真切。水里没有吃的,他顺着岸边走,此时他看到那些岩石的颜色好像要亮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白天了。此时娘亲找不到自己应该很着急,她如果出门找我的话会顾不上吃饭吧?外面不晓得多少人在找我,我要出去!长盛想着娘亲,不知不觉走了很远。
现在他前面一块岩壁突入水里很远的位置,挡住了他的去路。
肚子很饿,但还有些体力,他沿着岩壁往回走,走了没多远,他听到右侧不远处传来溪水流淌的声音,这是他掉下来后听到的第二种自然的声音,他快步往前走去,看到从岩壁上流下来一段溪流,只有一个跨步宽,十来米长的样子。
水是从岩壁脚下冒出来的,出水口大概有碗口大小,溪流中段水很稳,大概有半米深,在流了十来米的距离后又流回地底下,在地底入口处半米远有一个自然形成的小高台,溪流形成了一个鱼肚形的水槽,长盛听到的水声就是上面的水流下来在高台形成小瀑布冲击岩石水道发出的声音。
他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一下水面放在嘴里尝了尝,感觉食指尖有点冰凉,入口甘甜,又等了一会他空空的肚子没有不良反应,那种回甜的感觉反而让他觉得自己越来越饿。管他呢,喝水又喝不饱,洗把脸走人。
他双手伸进水里捧水洗脸,沁骨寒意吓他一大跳,一下子抽出手,翻来覆去看了又看,手没问题,没有更白,但是他感觉到寒意在从他的手掌蔓延到肩膀,动一动脖子都有点疼。手掌手腕已经不能动了,手肘和肩膀还能慢慢的转动,他就像个木偶一样向一块比较平坦的岩壁走去,扭曲着身子把手贴着岩石,感觉身体里的寒意在慢慢消散,过了一阵子,快饿晕了,手臂才抽动了一下,试了试还有点麻木,他赶紧整个人迎面贴合在石头上,不适感在飞速消退,他转过来背面贴墙,身体彻底暖和活动自如了他再次走到小溪边。
往四周看了看,去岸边捡了一大一小两块圆圆的石头回来,对着小溪中部把小的那块石头砸进去,没激荡出几朵水花,他两手高高举起大的那块石头心里想着:“叫你坑我,我砸死你!”
溅得到处是水,他小心地试了试溅在地上的水,完全没有冰凉的感觉。
“真是怪了,我就不信!”
蹲在水边,此时已经忘了自己快饿晕了,和水里的影子大眼瞪小眼,转头看了看出水口,又看了看钻进地下的地方,确实看不出问题;他又轻轻用指尖点了下水面又尝了尝,一样冰凉一样的甜。
不经意间他好像看到平静的水里有什东西动了一下,揉了揉眼睛晃一晃脑袋,没错,真的还有东西在动。
他举目望去,周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他控制着伸进水里,来到岸边找了了很久,在刚刚挡住自己去路的那块岩壁阴影里找到一截埋在土里的树根,他拿着露出的一头使劲一拉,没拉出来,有点松动,站稳了使劲往上一抬,才把这树根翻了起来,这镰刀形的树根大概两尺来长手臂粗细,提着走到溪边,轻轻把树根伸进水里,聚精会神地盯着水下的动静。
这下他看清楚了,水里有鱼。
它们不动的时候从上面看根本看不到水里有东西,这鱼是透明的,游动的时候才能看到背鳍和鱼尾边缘部分稍微深色的地方在移动,偶尔会看到张嘴吸水的时候鱼嘴唇内缘会闪出银光。
确定有吃的,为了不打水惊鱼,长盛在离溪水稍微远点的地方利索的脱下裤子,用树根尖细的一头在裤腰上戳一个小洞,然后穿过去往粗的一头套慢慢过去,位置差不多了他把裤腰拉开,用镰刀状的树根撑开裤腰,调试一下,用裤腰带绑好,一个自制的简易捕网就做好了。
他左手拿着树根,右手捏住两只裤脚,穿着一条布线发黄的小短裤蹑手蹑脚地来到小瀑布这里。比划了一下,发现裤腰不够宽,网口只占了溪流一半的宽度,伸着网从下游往上游兜去,捏着的裤脚离水面有足够的距离,这个简单的渔网可以到达水流底部。
慢慢的兜了好几次一条鱼都没网住,这种鱼反应非常快,就像专门跟他作对。
发狠了他直接把腰带从裤洞解下来用来绑住裤脚,然后用右手拿网,速度提升很快,但依旧没网到鱼;这次他又来到下游,等水把裤管撑圆,他突然加速狂奔,从树根上传来鱼入网冲撞挣扎的力道,他一口气冲到出水口,没想到有好大一条鱼被他从水里赶来跳起来一下子钻入出水口,心疼的脸都绿了。
赶紧提起渔网远离水边,他看到两只裤管里有鱼不停地跳动,看样子还不小。
把网子摊在地上,去掉树根,他小心地掀开裤腰,好家伙,网了三条筷子长的还有几个小的,顿时眉开眼笑,很容易满足的,逃掉的那一条大鱼好像也不是很大嘛。
试了试这些鱼力气不大,他放心地全部挤出来放在湿漉漉的裤子上,看着这些鱼他的脸上满是欢欣和骄傲,毕竟在杨大叔家的鱼塘钓了两年多的鱼,还没钓上来过有筷子长的,杨大叔武功好但肯定养鱼不行。
他拿起一条鱼,认真地看着,居然可以通过鱼的身体毫无阻碍看到地面?他又举在眼前,透过鱼的身体可以看到远处的岸边,他拿鱼挡着双眼,又移开,如此反复几次,玩心大起。
这种鱼全身透明,身体里好像没有其他脏器。他突然发现鱼的身体里从鱼鳃到鱼腹现出一根白色的线,看起来跟平常的鱼鳔颜色差不多,不过在慢慢变红,一直变到深红色才停止,手里的鱼突然不动了,嘴巴不再开合;他转身看看裤子上沾着水的鱼,还活着,也没变色。 饥饿的肚子提醒着他现实的需要,想了想他用嘴把鱼咬开,抽掉了那根红线,吐了两下口水随手一抹嘴就开吃,这鱼肉没有腥味,居然吃起来有一种胃口大开的感觉,没有刺也没有鳞片,有嚼劲。
很快就吃得的只剩鱼头和一根近乎透明的鱼骨,鱼骨非常坚韧,掰不断。看着鱼头上的眼珠,虽然有点恶心,想着娘亲说吃鱼眼可以明目,长盛还是闭着眼呲溜两下把鱼眼吸进嘴里,吞进肚子那刻他感受到自己好像可以看更远了,一股清凉的感觉窜入四肢百骸,手里的鱼骨还传来冰凉凉的凉意,整个人精神一振,好像真的有用。吃了第一口就没有饥饿感了,他还是把剩下的两条鱼吃了剩下的小鱼他拿到溪边放生。
“你们走吧,长大了不要再遇到我。”
把裤子拧干,放在暖和的岩石上烙着,长盛找了个地方美美的睡了一觉,起来摸了摸裤子干了,穿着继续沿着岩壁往回走。
看着裤子上的破洞,想着娘亲已经三个月没打我了,这次我差点丢了回到家不会挨打了吧?应该会挨打的吧?一路纠结忐忑,试图找一个娘亲不会打自己理由。
而此时的外界,村里的人们为了找长盛已经掀翻了天。
原来昨天李家兄妹和王家兄弟狼狈的回家后,趁大人不在几个人商量好谁都不要说出去。
长盛的娘亲发现长盛下午没回家,也就在周围人家找了找没找到,夜色已深就没找了。长盛五岁的时候自己去过二十多里外的外婆家,山林里有猛兽,还要经过很大一片乱葬岗,路上的人家几乎每家每户养狗防贼,名副其实的恶犬当道,长盛能走到外婆家除了非凡的记忆,还有巨大的运气。那一次长盛被娘亲揪着用细竹条浑身抽的血淋淋的,再也不敢自己乱跑,也不敢再在别人家留宿。这次他娘亲以为他又去外婆家,早上天不亮起来吃了饭就回娘家,顺带带上了给长盛做的新鞋子,结果到了一问才说没有到这里,长盛的大舅二舅放下手里活和长盛的娘亲一起回来。他们挨家挨户去问了长盛平时的玩伴,谁都说不知道,一家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没有丝毫头绪。
就在长盛娘亲他们姐弟商量去报官的时候,村口保长拧着自己家的儿女来到长盛家。
保长:“长盛他娘,别去报官了,你听听这两个兔崽子给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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