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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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找港口黑手党。”

桃也不是敌人,中岛敦也不觉得她现在只是出于好奇才提出的问题，就乖乖的回答了。

“为什么去找黑手党？”

“因为要……保护我的同伴。”

“为什么？”

“他们,黑手党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一些东西。”

“这么说,敦君你是出于自我奉献精神，”桃也不放过中岛敦脸上每一丝神情的变化，“希望黑手党在收到祭品后，放你的同伴一码喽。”

“大体上没错。”

“敦君啊，”桃也长长的啊了一声,“你以为黑手党是神吗？”

“……我没这么想。”

“笨蛋，笨蛋，大笨蛋，”桃也叉开腿站立,重复了好几遍同样的词语,“敦君你真是大笨蛋，既然没把黑手党当成神,为什么还要奉给对方祭品？”

“都说了是想保护同伴……”

“你就是大笨蛋，”桃也用手指着他说，“尽管你嘴上说着没把对方当做神,但这种献上祭品恳求对方实现自己愿望的行为,就已经足以证明你的内心了——”

“你其实是出于害怕，才想主动结束这一切,早死早超生。”

“我没那么想，”不知不觉，中岛敦忘记了对面的老虎,与桃也争辩起来，“我只是不想同伴因为我受到伤害，是他们给了无家可归的我居住的地方，我想要报答他们！”

“敦君你啊，这种就叫做自我陶醉的英雄主义，到头来获得满足的只有你一个人，”桃也毫不留情的讲，“让我来告诉你黑手党的做法吧，他们是丢弃了伦理道德，会对猎物赶尽杀绝的生物，妄想从屠夫那里得到仁慈，敦君你的脑筋才是大有问题。”

“除此之外……”

金色的眼睛里溢满悲伤。中岛敦小小声的说了句什么，桃也没听清。

“你说什么？”

“我说，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中岛敦闭上眼睛，双手互握在一起，作出祷告的姿势。

“我只是个从小地方的孤儿院里被赶出来的人，就算饭前向上帝做了再多祈祷，肚子却永远也填不饱。”

“人生中第一次填满肚子的时刻，是在两周前，国木田先生请我吃了很多很多茶泡饭，饱到这辈子都不想再吃茶泡饭。”

“我是活着对社会一点贡献都没有，活该被赶出去，饿死街头的饭桶，但侦探社的大家却对我说：敦，你很强，你想留在这里就留下吧，一直住在这里也可以……我怎么可能看着这些人，这些人因为我带来的灾厄，被卷入不幸……”

“我再也不会祈祷了，”中岛敦睁开眼睛，“我无论如何也要做到，决不让黑手党碰同伴们一根手指——”

老虎长啸一声。

“就算我死掉也无所谓，”中岛敦斩钉截铁道。

“啪啪啪，”桃也给他鼓掌，“真是振奋人心的演讲，你看，”她指着前面的老虎说，“那家伙也听的很入神呢。”

迫于桃也阻拦，一直蓄势待发的老虎，终于丧失了耐心。它趁着桃也背对这边的瞬间，冲着中岛敦扑过去。

“住手，月下虎！”中岛敦瞳孔巨震，“……不对，这感觉不是月下虎……桃也君，不要死，桃也君！”

刚刚千钧一发时刻，桃也就像后背长了眼睛一样，抓着中岛敦交换了位置，代替他被老虎一口咬下了整颗头颅。